“够了……”
熊万年终于发火了,把茶碗一摔,砸在了地上,厉声呵斥道:“许同知,请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刘瑾刘公公,你到底是这北镇抚司的官儿,还是东厂的阉人?”
此话说得非常的严重了,已经暗讽许邵勇是吃里扒外的小人,甚至是阉人。
在大明朝官员一族当中,都以和阉人靠得近位耻辱,若是比作阉人,那更是人身攻击。
果然许邵勇愤怒的,眼睛都红了,可是无奈职务小一级,想要发作,都是非常的难。他只能够愤然无语,双手摆后。
熊万年又对着众官员道:“大家都给听好了,既然你是在北镇抚司的衙门内,就应该一切都从北镇抚司的利益出发,口口声声的将他人奉若神明,吃里扒外,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见到指挥使大人发火了,挥佥事童博冠站了起来,干咳了几下,道:“大人,不管怎么说,这陆千户,也都是为了咱们北镇抚司的利益,单打独斗和东厂虎口夺食,就凭着这一勇气,都是极其可赞。”
其实挥佥事童博冠,他倒好的很,上个月也拿了西区卫所提供的五百两银子,这一笔银子,也不算是小数目了,他虽然也畏惧刘瑾,可是在这北镇抚司说话,当然要硬气,当然是要和指挥使大人走一个格调了。
熊万年微微的一点头,道:“嗯,现在东西两厂的精锐齐出,我们没有理由袖手旁观,东厂的人有什么了不起,在陛下面前,那也不过是一条狗。”
许邵勇怒道:“指挥使大人,您是不是疯掉了,带人聚众斗殴,要是圣上知道了,那罪可不轻了。”
熊万年一回头,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道:“什么叫咱们带人聚众斗殴?是东西两厂的人,擅自带人挑衅,我等迫于无奈,自卫反击,何罪之有?”
另外一边上的挥佥事童博冠继续打了鸡血般的道:“那我就安排下去,令几个区的千户,都抽调人马出来。”
其实他不知道,因为贿赂,几个区的卫所已经安排了不少的人出马,不过好在卫所的人,只调动了少部分,还要抽调人马,那绝对是对东西两厂,从人数来说,是有碾压的优势。
“好,非常好,马上去做安排,每个人带棍子出发,朝死里打,能打死就打死,打伤了就留下活口,不管管过分不过分了。”
有了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大家的心里都有数了。
童博冠心领神会,他很清楚大人的意图,马上走出了府衙,安排人手去了。
可是熊万年也有苦说不出了,他并不愿意出这个风头,甚至幻想,东厂、西厂最好还是别反扑了,但是一旦反扑,若是做位指挥使大人的他,要无动于衷,沉默下去,那西区的兄弟们全军覆没了,或者一半人数以上被打成了伤残,那在北镇抚司的衙门内,这一位长官的颜面何在,以后还有兄弟们会听他的话了么?
说老实话,熊万年也是被迫的,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出手,如今东厂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要是他没有反应,只会让人看笑话,就算是陛下也会认为,这老家伙就是一根软骨头,不过是游戏别玩大了,打死十几个人就够了,打伤几百也无所谓,不要出现过大的伤亡,应该怪罪不到他的头上,毕竟是东西两厂率先发难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自卫反击战斗。
虽然陆思铭给他惹了麻烦,可是人家一个月一千两的银子,也不是白给了啊,况且一个月一千两,一年就是一万多两银子,这绝对是一笔不菲的巨款。
不过现在还不适宜躲在幕后,应该是要出现在花柳小巷中。
想到了这里,他和一干同僚都走出了府衙,已经有人报告:“指挥使大人,西厂的番子们已经在城东集结,马上就要向花柳小巷开拔!”
“来得正好,这不就是援军么?”
苏穆公自然是担心女婿的安危,一边上客气的道:“熊大人,既然是援军,我们就来一个‘围点打援’的阵法!”
一说完,熊万年倒是彻底的开朗了起来,呵呵笑道:“说得是了,没有了援军,我看东厂的人还蹦跶哪里去?”
当即喝道:“方同知,你带领梁千户和曹千户的人马,就在西城的马子街附近埋伏好了,只要遇到了西厂的番子们,也不好讲究太多,统统的给我打散了,必要时候杀他几个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方育雏躬身领命,道:“是!”
一行人后,尾随了大概有五百锦衣卫的随从,那马车一到了花柳小巷的北出口,已经见到了不少东厂的番子们,被打了出来,半路上还有不少跑散的。
看来姓陆的战果还是不错的,这一路援军就算不来,这家伙应该也搞得定。
正思考之中,那一边的孟千户带了几百人也赶了过来,一见是指挥使大人正在呢,马上过来见礼。
熊万年十分诧异,问道:“你来得恰是时候了?”
孟千户的脑袋瓜子转得特别的快,他哪里敢说,是带人来拿份子钱了,人家陆千户的重赏之下,带的人越多,拿的钱也就越多。
就在这个情况下,灵机一动,呵呵笑道:“大人,我是得了密报,说是大人也亲自过来了,害怕大人有安危,故而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不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的,等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而且是密报,写在了纸上。
熊万年躲上了马车,拆开了密信,上面写着:皇上已出宫,就在花柳小巷!
大惊失色,熊万年的嘴都阖不上来了,好几位指挥佥事大人上了马车。
这里没有外人,也不必要避嫌,熊万年把密信给了几位看,万指挥佥事冷静的道:“大人,想要如何处置?”
熊万年眉头紧锁,问道:“依据你的意思,该如何办理!”
万指挥佥事道:“花柳小巷的人员太多,下官以为,在这里打得动静过大,恐怕对皇上不利,还不如现在我们撤走人马,不在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