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摆开了架势,要准备大打一场之际,小桂子就溜到了他的身边,低低的道:“喂,陆千户,你等下输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一点,别给陛下看出来了……”
陆思铭微微一笑,道:“嗯,公公,还请放心了。”
还没有说完,却看见朱厚照那一剑,犹如一道寒光,当胸就刺了过来。
陆思铭吓了一大跳,这家伙说来就来,而且是倾注了全力,虽然是一位棒槌,可平日里也喜欢练剑,时间久了,总会有一点的功底。
故而这一剑刺来,在没有任何的征兆情况下,陆思铭躲得非常的狼狈,差点儿就踉跄倒地,幸好他的功底还在,腰部的力量比较的扎实,躲过了一剑之后,回手击了一棍,打在了陛下的手腕上,那一柄宝剑‘叮当’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疼得朱厚照,连忙抚摸着手腕,‘哎哟’、‘哎哟’的叫了出来。
可把身边几位小太监给吓坏了,那小桂子反手就是一拳,朝着陆思铭打了过去,怒道:“大胆,竟敢惊驾!”
莫看小太监个头不大,可是武功却出奇的高,这一拳下去,陆思铭居然没有躲过去,只好用铁棍来横胸来挡住,结果一拳打在了铁棍上,可就算这样,那力道依旧大得出奇。
陆思铭没有站稳当,连连后退了十几步。
看来这小太监才是真正的大内高手了,否则怎么会有资格站在陛下的身边,他也是一时的糊涂,连这点上,都没有想明白了。
不过小桂子的多管闲事,马上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训斥,立马叫他下去。
接着朱厚照朝着陆思铭一拱手,道:“再下是武当派第三十二代掌门冲虚道长的传人,敢问陆爱卿是少林派那一代传人……”
愕然,无语……,再加荒唐和震惊了。
陆思铭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此刻内心的想法,堂堂的一个帝皇,怎么整得和江湖中的剑客一般。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这皇上也是人,特别是少年天子,天生的爱玩性格,在他父亲一辈严格的管教下,是有所收敛了,可是现在他父皇都不在了,天下都在他的手里,无拘无束的生活模式已经开启,哪里会顾忌到君皇的身份了。
况且他天生就是一个军事迷,做梦都想着要带兵攻打蒙古鞑子,每天看奏折,首先还会去问一个问题,那些鞑子有没有来犯,要是来犯了,他就准备御驾亲征了。
果然是朱家的血脉了,想想历代的君王,有很大一部分,都有御驾亲征的经历,最倒霉的还是朱祁钰,在土木堡一战中,被人抓去做了俘虏,可人家毕竟也有胆量和魄力。
来不及多想,陆思铭也是一抱拳,煞有介事的道:“在下是少林派第六十六十代掌门慧空大师的弟子,今天特来向陛下讨教……”
还没有说完,朱厚照就晕掉了,诧异的问道:“现在少林派不是第七十一代掌门悟明法师么?”
完了,露馅了!
不过陆思铭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脸色都没有白,反而淡淡的道:“陛下有所不知,慧空大师常年在终南山脉修行,我师祖一系,另起一脉……”
说得朱厚照连连点头,道:“既然是世外高人的弟子,那一定也有惊世核俗的武艺,来得也正好,朕倒要好好的领会一下,你的‘达摩棍法’!”
他平常在皇宫之中,和那些大内的侍卫比试,有时候十几名侍卫陪着演戏,打得好不过瘾,让他已经产生了幻觉,就是本人已经天下第一,无人可比的地步。
就在孤独求败的寂寞之中,哪里会晓得,今天陆思铭一出手,就打了他一个下马威,这一下好比打了鸡血一样,全身充满了热血,跃跃欲试的表情,毫无掩饰的表露了出来。
小桂子重新把剑递过去,道:“陛下,你一定要小心了,可千万别伤着陆千户了,他可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了……”
这句话其实就是奉承的话,不过没有留下痕迹,让人听着舒服受用,还不知道这是再拍马屁。
果然朱厚照微微一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伤着陆千户的,虽然我的武功已经盖世,可也知道要有所收敛……”
这个家伙,说得有模有样,当他是豆腐做的,陆思铭都有一些看不下去了,今天必须得给圣上一点颜色看看,反正这个家伙不按套路出牌,你要是故意输掉了,人家反而是不高兴。
刚想到了这里,忽然鼻子一痛,眼前一黑,朱厚照居然又先出手了,不过没有动剑,是又拳头,照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他有一些昏天黑地了。
本来以为他会用剑,结果这个家伙来一个就近的原则,挥手就来了一拳,打得他鼻血长流。
在一边上的苏晓倩,马上叫了出来,道:“好啊,你这个家伙,搞突然偷袭啊,有你这样打架的么?”
一说完,忽然伸手就拧住了朱厚照的耳朵,痛得朱厚照‘哎哟、‘哎哟’几声……就叫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苏晓倩这样的狠人,敢去拧皇上的耳朵。
连陆思铭都看呆了,这得多强大的心脏了,你要是拧得好也就算了,也是龙颜大怒,那脑袋不是要搬家了。
可害苦了小桂子,哎哟一声,道:“我的妈妈呀!你个小祖宗了,这皇上的耳朵,岂容你拧就拧的啊……”
他这个人非常的聪明,武功也非常的高, 一个转身,就到了苏晓倩的身边,左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右手就卸了她的臂力,搞得苏晓倩的身体一软,马上就松开了手。
朱厚照得了自由,不停的抚摸了自己的耳朵,这天底下敢拧他耳朵的人,除了当年的父皇,此后这么多年,再也无人敢这样做了,一时之间,竟然有一些呆若木鸡了。
回忆起当年,不觉着有一些百感交集,眼睛竟然噙着泪水。
没有错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皇来。
两年过去了,再也见不着父皇了,虽然得了自由,可是失去了亲情,有时候夜里都会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