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不知道的,我们家从小,其实一直受人家的欺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梦想着,找一个威武的丈夫,以后把欺负我们家的恶棍,都好好的收拾一翻,你别提了,今天那一群家伙,看见你的手下从四面八方出来的样子,好像吓傻了,格格……,格格,格格……。”
一连串的笑声,犹如银铃般的清脆。
陆思铭打趣道:“真要那么的舍不得相公,那就别合离了?”
可刚一说完,房间内又呈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似乎媳妇儿瞬间又睡着了,陆思铭从黑暗中悠悠的发出了一声叹息,道:“媳妇儿,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了。”
才一说完,半天没有得到反应,可能是生气了吧,陆思铭也就不做声了。
同样在黑暗中的紫禁城内,保和殿内,灯火通明。
一群公公们,正在整理公文,各地的衙门上报的折子,容不得半点的差池,有一些送去内阁,有一些该得皇上亲自过目,但凡有一点错误,说不定明天就得人头落地。
现在刘谨执掌东厂,在御书房行走的,已经转给了谢临沂全权打理,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很想睡了。
毕竟夜已经很深了,可是每天繁重的工作,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大意。
他现在是除了刘谨意外,唯二的人物,权利大油水足,几乎没有人不敢给他的面子。加上皇帝年轻,不爱政务,故而很多的事情都交代他去办理,事情久了,他的权利也就越来越大了。
估计这样下去,假以时日,就连刘谨也不会放在了眼里。
有一个小太监,伏贴在他的耳根上,细细的说着话儿。
闻言,那家伙忽然一屁股坐了起来,问道:“花柳小巷?”
那小太监道:“对,公公!陆思铭那人已经托了好几批人物再打听,似乎并不安分……”
谢临沂似乎怒了,问道:“还有那些人在打听这些事儿?”
那小太监道:“就连南镇抚司的左千户,也在帮忙打听,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左权是什么人物,根本就不用来提醒,人家是背靠着皇亲国戚的关系,家族势力也强大得很,就算犯了滔天大罪,皇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想到了这节上,谢临沂不禁倒吸了一口子的凉气,眼神中已经闪烁出了阴毒之光,问道:“你可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未必要对我等发难?”
小太监摇了摇头,道:“目前还没有行动,不过瞅着这架势,至少是想同我们分一杯羹。”
那还了得了,真要这样,岂不是乱套了?各家的媳妇各家爱,各家的孩子各家带,哪里有吃在碗里,还看见锅里的道理。
年轻人不讲武德了,谢临沂恶狠狠的道:“咱们东厂每年的利润,有一半都是花柳小巷出来的银子,若是一个区区的千户,敢打刘公公的主意,简直是活腻歪了。”
“可厂公在幕后,没有人知道啊,就怕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捅出了天大的篓子,传到了皇上的耳根子里,事情又不好交差了。”
说得也是一个道理,谢临沂冷冷的道:“也对,既然人家要查,就让他查清楚好了,这门生意,是厂公的生意,传到他的耳朵里,花柳小巷是有银子,而且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银子,可半毫钱银都不干西区卫所的事儿,区区一个千户,就算是指挥使来了,照样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道:“我瞅着姓陆的,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要不要……,找人做掉他?”
杀一个平常的锦衣卫,可能干系不大,可是要杀一名千户,多少有一点出格了,这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做。
谢临沂一摆手,道:“不行,此事还得厂公定夺,你下去吧。”
那小太监点了头,道:“是!”也就谨慎的退了出去。
花柳小巷,到了晚上,可是万家灯火,人流不息的地方。
更重要的一点,这里是随意可见漂亮女生的地方,各个牌坊的姑娘们,歌姬们都会上街来招揽生意,好不热闹。
来这里游玩的人,不但有有钱的公子哥,还有达官显贵,还有那些没钱的穷屌丝,他也愿意来,虽然没有钱找乐子,就在街上随便调戏几个妹子,也过了干瘾。
故而这条街,可能是整个京城内,最繁华之所在,不接受任何的反驳。
就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陆思铭还是头一遭过来,身后跟着老高和老徐两个人,都穿着常服,似乎同寻常找乐子的人一般无异。
牌坊的姑娘们,就在门口处,不断的发出了嬉笑的声音,好像是要拉客,又没有那么的俗气,似乎又是在表演,跳个舞蹈,拨弄一下琴弦,很有格调儿。
因为陆思铭个子挺高,皮肤也白皙,加上穿得非常的华丽,很多姑娘都不停的抛来了媚眼。
有的干脆道:“公子,去哪里?行色匆匆,还不如楼上小酌一杯?”
陆思铭一抬手,道:“不敢!”
后面的老高笑道:“大人,有什么不敢的,去玩一玩吧,我们哥几个请客。”
话说回来,老高和老徐猛然间从校尉升级到了总旗,是应该要请一次客了。
那红楼上,传来了抚琴的美妙音乐,真要去玩一玩,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怜的他,上一辈子就没有玩过女人,也没钱找小姐,光只读书去了。
有了这个想法,还是冷静了下来,毕竟他可是千户的官身,再说了现在的陆思铭,心中有的就是媳妇了,虽然这个媳妇不待见,可对他来说,就犹如初见。
“荒唐,我都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够去这样的地方,再说了……,朝廷都有明确的规矩,官身怎么能去这样的地方?”
话虽然如此,可老高和老徐都快哭了,这朝廷说是这样说,可在这样花柳之地,有一半的人,都是官宦之身,哪里有人管了,偏偏这个家伙是一个死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