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思铭一脸的狐疑,熊万年爽朗的笑了出来,道:“临川了,你别多想了,这都是我们几个人合议的结果,没有别的意思了。”
可这明明就不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你们几位大人的意思?”
陆思铭还是有些不相信了,结果那同知许邵勇怒了,道:“好不啰嗦,这片区域划给你就罢了,难道你想违抗命令不成?”
本来还一片祥和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的不友好了。
昨日的晋升筵席,陆思铭就没有邀请许邵勇,这个家伙怀恨在心,按道理来说吧,就算是在有恨,这表面的功夫,总得维系吧。
可陆思铭却不走寻常之路,愣是没有邀请许同知,搞得这个家伙没有一点的面子,今儿现在就借题发挥了。
陆思铭冷笑一声,道:“许大人,这里还有指挥使大人在此,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在大明朝,敢这样跟上司说话的人,那一定是不想干了,可偏偏这个家伙想干,还敢这样的说。
果然,许邵勇大怒,拍案而起,大怒道:“混账东西,有你这样和长官说话的么?”
就要在他发飙的一刹那间,熊万年道:“临川,你过分了,还不给许同知赔礼道歉?”
陆思铭也知道,刚才是有一点儿的过分了,挥一挥手,道:“大人勿怪了。”
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所以大家本不想太过于计较,况且这一位千户大人,是个狠角色,就算跟他计较,到了最后也是无疾而终罢了。
熊万年乐得做了一个和事佬,道:“好了,大家都在北镇抚司当差,都是自家的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就别朝着心里去了。”
那许邵勇怒了,道:“他陆临川,什么时候把我当做了自己的人,昨天他老丈人宴席,可曾请过我……”
“我……”
陆思铭站了起来,想要反驳,可马上又退了回来,因为他还是理亏,毕竟请而不来,那是许邵勇的错,不请就是你陆临川不给人家的面子了。
熊万年反而问道:“临川老弟啊,你这就不把许大人当自己家的兄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给老许一张帖子了,更何况人家还是你的长官!”
好在陆思铭的脸皮厚,马上又恢复了过来,接过了话题,道:“大人,我也想给许大人一张帖子,又恐咱们俩的嫌隙,反而要遭受白眼,心中有所顾虑,故而……”
他说的也是人之常情了,熊万年呵呵一笑,道:“哎呀,临川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多大的猜忌,我们始终都是同僚嘛,没有过不去的坎,记住了好不好?”
这些话也是明显的偏袒陆思铭,这家伙连忙骑着骡子下坡,道:“指挥使大人所言极是,改日我在八仙楼摆上一桌,给同知大人赔罪,就看许大人还给不给这个脸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邵勇也不好给人难堪,否则显得自己如何的小气了,马上回了一个笑脸,道:“昨日没有喝上你的喜酒,这酒我也是记上了,不管怎么样,我这一杯酒总是要讨到地……”
人家都说了这话,还有什么好说的,众人皆是一大笑。
陆思铭赶紧过去,给许邵勇行了一大礼,虽然心中已经问候了他老母一百八十遍。
出了北镇抚司的衙门,在马车内,张司吏道:“大人,您不觉着这事有多么的蹊跷么?”
陆思铭‘嗯’的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了,十有八九是内阁批的条子,将簋街这一带,划给了我西区的卫所。”
老高道:“这到底是为何,本来是一肥差,不少人应该是抢着来做?”
陆思铭深思了片刻,道:“应该也非内阁本意,多半还是东厂捣鬼的,唆使内阁批了条子,将这簋街划给了咱们,目地很明确,就是要让我们出错,好在中间下黑手!”
他分析的一点儿也没有错,此次的事件,完全是司礼监掌印刘瑾的手笔,簋街既是肥肉,也是炸药,那就是说呢,你要不可以吃肉,要不被火药炸死,一个天一个地的结局,就靠你个人的本事了。
众人回到了千户所,陆思铭让几位百户都过来开会。
把刚才得来的好消息告诉了大家,没有料到,居然无人喝彩。
梁百户道:“大人,这簋街的地界可不好干了。”
“此话怎么说?”
陆思铭饶有兴致的问了出来,梁百户道:“以前这一片,是东厂的主事肖金鹤把持。结果没有多久,被人给乱刀砍死,至今不知道何人所为。”
本来还有好多的问题,现在陆思铭都不想问了,搞了半天,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了。而且又是东厂在捣鬼了,他就知道这内阁,没有安什么好心了。
不过这活儿已经安排了下去,就必须得完成了。
否则这簋街出了什么事,那东厂的人还会放过他么?稍微一鼓动下,说不定就要降罪下来。
他让众人发表意见,张司吏道:“簋街的情况,其实大家都很清楚,有油水可以捞,不过得有命去捞,当务之急,最大的问题还是这内里错综复杂的关系。”
陆思铭问道:“目前簋街,有那一些势力?”
张司吏道:“首先就是簋街的码头还有商铺,其实有一半是官家做为幕后的老板,这些人的身份很复杂,也很隐秘,但是一旦触动了利益,马上就会攻击咱们,他们在暗处,我们可在明处。”
看来这比花柳小巷要复杂多了,陆思铭叹了一口气,呵呵笑道:“我还以为搞了个好差事,原来是掉脑袋的买卖了。”
梁百户道:“嗨,大人了!真的有好差事,北镇抚司的那些大人们,不早就瓜分掉了,还会轮到咱们了。”
话是如此的说,可是也没有办法了,最关键的是,要解决眼前的问题。
陆思铭继续问道:“那还有那一些势力?”张司吏道:“大人,这第二股势力,可是日月神教的势力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