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老爷我就准备一些菜肴!”
闫旭昂挥了挥手,让她快去准备。
当年先帝曾经还御赐了一壶上等的‘女儿红’!,今天得一定拿出来,好好的款待一下这位‘恩公’大人。
一大早的,闫旭昂就开始哼起了小曲,也不吃平日里的豆浆油条了,反而让厨房准备一碟花生米,他开了一壶小米酒,慢慢的自斟自饮起来。
谁说不高兴呢,一路上仕途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就坐到了翰林院的大学士,眼看着前途一片大好,可做梦都没有想到,几年前的这个脓包,彻底打乱了他的阵脚,甚至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要不能解除掉脓包的问题,入阁都会成为了一个未知数。
没有多久的功夫,管家就从翰林院回来了,马不停蹄的给闫旭昂汇报道:“老爷,一大早我就去请百户陆大人,谁知道那两位坐堂的说,百户陆大人已经告假了。”
“这么巧?”
本来还在兴头上的闫旭昂,忽然脸阴沉了下来,觉着此事没有那么的简单,又问道:“说了什么事告假否?”
“据说身体不适!”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着话儿,还不敢吞吞吐吐,要流畅的说出来。
闫旭昂仔细的一想,道:“昨天跟我斗了嘴,今天就告假了,说明他害怕我要打击报复,就彻底不来了,哎哟……,这位仁兄了,也太轻慢闫某人的人品了吧?”
那管家道:“既然人不在,那就算了吧,反正老爷的心意也到了。”
可是闫旭昂不答应了,心中暗想:“这虽然是人家的举手之劳,可对于他闫旭昂来说,简直犹如同再造之恩了,不能就这么轻易马虎的,将此事一笔带过了。”
又想:“俗话说得好了,人都说知恩图报,要是这样的恩德不报答,那还算是人么,上苍也不定不会轻饶过他。”
想了好一会儿,索性的道:“好吧,既然不能够过来,我就亲自去苏府走一趟吧。”
管家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马上道:“老爷,您可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了,怎么能够屈尊就驾,到一个小小的顺天府推官家中?”
虽然朝廷之中,素有门庭之见,可也管不来许多了。
闫旭昂道:“别多言了,现在就备好轿子,我马上就要启程!”
那管家不敢再多言,只好出去备乘轿。
日头正好,天气也不热不冷。
闫旭昂的轿子,已经停在了苏府的大门外。街头已经很热闹了,那苏府在大门外扫地的几个奴才,看见有人来拜谒,心中也大吃一惊。
因为平日里真要拜谒,都是下午之后,很少大清早就有客人赶来。
等管家将名刺递进去之后,几名小厮很快就飞入府邸中。
那苏穆公还没有去府衙点卯,就接到了名刺,吓了一大跳了,都知道陆思铭得罪了闫旭昂,那也就罢了,人家都躲在了家里,也倒好!还准备‘杀’入府上来?
心中有一些生气了,虽然他对这个女婿横竖看不顺眼,不过好在已经是苏家的人,京城内内外外也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本已经穿好了官府的老苏,又整了整衣冠,亲自出面来迎接,虽然人家是翰林院的大学士,说到底也就是正五品的官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其实两个人曾经还算有过一些交情,不过是闫旭昂太过于轻高,故而以后的交往渐渐的少了,感情也就淡了许多。
想起和这个家伙言语,心中多少有一些不爽,看不惯此人,总以翰林院大学士的身份自居,傲然无物,自持清高!不将他人放在了眼里。
人家虽然是大学士,却是天子的老师,受皇帝的器重,要是这次一定要找陆思铭的麻烦,可能比较的难办,最坏的结果临川救不了,还要连累苏家。
他也准备考虑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实在人家要深究了,只好放弃这个便宜女婿了,先让苏家自报为重!
估摸着陆思铭真知道他有这样的打算,掐死他的心都会有了。
夫人和小姐其实都已经过来了,得知道闫旭昂杀上门来,都是诧异不止,心中暗道:“这还得了啦!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苏晓冉直接道:“父亲,还是让孩儿去跟他理论了一翻,不过就是斗了几句嘴,至于要赶尽杀绝么?”
一冲动下来,整个小脸儿都变得红彤彤的了。
苏穆公一摇头,道:“你们别冲动了,先迎接进门再说吧,反正走一步瞧一步,没有解不开的死结吧,大不来就让临川出来,给人家下跪磕头认错了,不至于还人一条性命吧。”
大家一合计也不错,先还是没有通知陆思铭,那家伙正在内堂睡得正香呢,根本不知道外边的这档子的事儿。
苏夫人道:“要来问罪吧,还挑个大清早的时间,真欺人太甚了。”
发了一顿子的牢骚,苏穆公径直朝着前厅过去,等迎接进来,闫旭昂还算客气,举手投足,不像是兴师问罪的人来。
在后堂的苏晓冉和苏夫人都心中纳闷,感觉这次来,可能有别的事,倒不是来找陆思铭的麻烦去的。
有下人已经端上了茶水,对方喝了一口茶水,感慨的道:“敬修了,咱们好像有很多年没有说话了。”
其实算起来,两个人足足有七、八年没有交往了。
年少时候,曾经都是同榜进士,只是后面官场中,人家一步一步走得舒畅,这队伍拉锯太大了,自然也就没有交往的必要了。
加上苏穆公也是一位心高气傲的主儿,不愿意阿谀奉承,过了几年就彻底的断了联系。
当下他顿了一顿,道:“谢雨兄仕途通畅,自然不愿意与我等为伍了……”
对方的脸色微微一变,笑了一会儿,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敬修的一张嘴,还是得理不饶人了。”
说罢,两个人都哈哈一笑,似乎是冰释前嫌,重归于好的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