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位,腾辉腾公公,显得非常的镇定自若,很有底气的样子。
陆思铭朝着腾辉一躬身,道:“腾公公,好久不见,一向可好了。”
腾辉敷衍的一挥手,道:“陆千户,我等这样的人物,还是不入您的法眼了。”
要说宫中的地位,其实腾辉真的不输刘瑾,也是位高权重的主儿,寻常的千户,在他的眼里,或许压根就不入流。
但是,陆思铭这样的千户,就非常的不同了,他首先不是一个善茬,再见上皇后和皇上都很器重,未来这小子的前途,可谓是是风光无限了。
陆思铭嘿嘿冷笑了两声,道:“安公公,据说是你的人……”
还没有说完,就见那老小子暴怒道:“陆千户,你可血口喷人了,药可以乱服,话可不能乱说了,什么叫安公公是我的人,在这紫禁城内,任何一位奴才,都是皇上的人,没有例外!”
虽然说得义正言辞的,陆思铭却依旧面带微笑,一点儿也不着急,道:“腾公公,你这话原本也不差,不过这安公公和你走得最近吧,也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吧,要是说这句话,应该没有错吧?”
要是如此的说,似乎也没有问题。
腾辉道:“陆千户,我选拔奴才,从来都是一颗为皇上,为朝廷的公心,希望你不要多想。”
还没有说完,陆思铭反过来问道:“本官有说过你存着私心么?”
“这……”
腾辉一下又无语了,在龙椅上的朱厚照,瞧着也是好笑了,这腾辉平日里伶牙俐齿,很难得有人说过他,可是面对陆思铭,就真的没有多少的办法了,这个人从来都不是按套路来出牌的。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陆思铭抢先了一步,道:“其实本案已经有了结果,我这就给皇上禀报。”
说完之后,陆思铭转过身来,对着朱厚照道:“陛下,宫中关于静心公主殿下的流言蜚语,已经侦破,幕后的黑手和始作俑者就是腾辉腾公公了。”
刚说完了,就等腾辉破口大骂了出来,道:“放狗屁,放你娘的狗屁!”
“喂喂,你堂堂的秉笔太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了。”
陆思铭善意的提醒之后,腾辉马上才发现,刚才是自己失态了,连忙躬身道:“陛下,老奴被这混小子给气糊涂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是一位念旧的人,他感谢腾辉小时候的陪伴,纵算是有错,也不太可能拿他怎么样,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依旧是板着脸,一副深邃的表情,令人不可捉摸。
现在养心殿的人,没有一个敢大声的踹气。
陆思铭却并不在意,继续慢悠悠的道:“腾公公,还是认了吧,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
“放……,你娘的狗屁……”
腾辉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呼叫,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现在似乎皇上也站在了对方那一边上。
陆思铭却是微笑着道:“腾公公,你不要生气了,其实……,你针对的人,并不是陆某人,你想要害的人,另有其人……”
越说越糊涂了,朱厚照道:“陆爱卿,你说得我很纳闷了,到底怎么个情况,详细的道来。”
陆思铭转过身,躬身道:“陛下,您有所不知了,事情的经过,微臣还是要跟您说清楚了。”
在一边上的刘瑾,却是黑下了脸,本来庆幸躲过了一劫,可是瞅着新陆的,马上又得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不住的咳嗽,想要将此事打岔过去,可惜皇上饶有兴致,似乎并不受任何的影响。又道:“有朕不知道的,你都要详细的跟我说清楚了,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其实,陆思铭还是很清楚的,撞到公主沐浴的地方,迟早会被人抖出来,其实也是隐瞒不住的,要是被皇上真的知道,他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目前来说,宫中有不少的势力,错综复杂,那一股势力,都不打算让他有好果子吃,故而没有别的办法,还是自己抖出来,未来不管谁来找事,这一篇是过去了,再也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陆思铭很诚恳的道:“陛下,其实当日的情况是这样的,微臣宴席中准备饮酒,中途去如厕,半途遇着了东厂的厂公马公公,他跟微臣说,是皇上您的旨意,让我去一处殿中等候,微臣不知道是计,也就跟着过去了,结果呢……,恰好遇到了公主殿下沐浴……”
“什么?你说什么?”
朱厚照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真的意料不到了,公主殿下的名誉,就毁在了这小子的手里,那还了得了,不杀是不足以维护皇家的尊严了。
可陆思铭马上回道:“陛下,息怒!我进去之后,并未见殿下沐浴,不过是宫女在浴池中放水而已,可司礼监掌印刘瑾,已经就在门外,安插了不少东厂的人,只等我一出去,好给我抓一个现行。马公公急于邀功,还先行给您报信……”
得知道没有看见公主殿下的身体,朱厚照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出去的?”
陆思铭道:“皇上,微臣知道外边有不少人候着咱,我被抓了被杀了,那是小事,可微臣也知道,这有损公主的清誉,没有办法,微臣就从外间的窗格中爬了出去。”
其实,朱厚照恼火就在这一件事情上,你们要闹要斗,都说得过去,可拿着皇家的声誉做筹码,简直是对皇权的一种亵渎。
这等小人,就不应该留在这世界上。
可是恰好呢,陆思铭的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去了,他考虑问题,首先不是从个人的问题出发,最优先考虑的,竟然是皇家的颜面,这是陛下最宽心的。
果然龙颜大悦,赞赏了道:“嗯,陆爱卿,你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是很欣慰。”
陆思铭继续道:“等我一出来之后呢,恰好遇着了马公公在您的面前,嚼我的舌根子,好在我及时赶来了。”
事情也是这样发生的,朱厚照不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