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哥,你为什么要推柯云雅?”
余樱坐在沙发上,一脸恍惚地看着王重。
“怕什么?”
王重冷睨了余樱一眼,看到余樱脸上的害怕之色,眼中显出几分不豫。
“女人就是胆子小,我推她又怎么了?推一下又不会死。”
听到王重的话,余樱忽的打了个冷颤。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王重,颤声道:“柯云雅不仅是舒满的经纪人,还是舒满的嫂子,舒渊的老婆。就连柯家,也不是我们现在能轻易招惹的……”
“说够了没有?”
王重冷喝一声,手里的水杯重重从余樱身边飞过。
杯子一声脆响,杯子里的水在半空里就被洒落出来,倒了余樱满身。
王重眉眼含。着戾气,再不见百业少董的意气风发。
他看着余樱的眼中满是冷色,“我耐心有限,你再这么唧唧歪歪下去,是想要试一试被打的滋味?”
余樱身体一颤,她用力咬唇,白着脸柔声道“重、重哥,对不起,我就是有点太害怕了。”
自从医院的最终检查结果出来后,王重的性子一下就变了。
知道自己的腿再无法行走,王重惊怒之下,差点没直接砸了医院。
王重是百兴集团的少董,王重父亲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王重自小就养成了我行我素,唯吾独尊的性子。
王重的腿瘸了后,王重父亲这次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为他出头。
甚至没过几天,王重父亲就向王重母亲提出了离婚。
王重惊怒交加,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在王重愤怒地质问自己父亲时,却见向来宠爱他的父亲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百兴集团不能有一个瘸了腿的接班人。”
若段以彤还是王重的妻子,他背后有着段家的支持,王重父亲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他。
但偏偏他已经和段以彤签署了两年后就离婚的协议。
协议刚一签下,段以彤就直接搬出了王家。
段以彤搬出王家,就已经代表了自己的态度。
对王重这个半道姑爷,段家自然不会出头来为他撑腰。
王重父母的一次激烈争吵中。
不仅爆出了王重父亲在外面有一个比王重都还要大上一岁的私生子这件事,还爆出了王重母亲给王重父亲下过绝精药的事。
王重父亲暴怒之下将王重母子俩扫地出门,一转头就把私生子给接进了王家。
自己瘸了腿被扫地出门,父亲的私生子登堂入室,就连平日里呼来喝去的佣人也对他再无多少尊敬。
一夕从天堂跌落地狱,从高高在上的世家少爷变成圈子里的笑话,王重又怎么接受得了如此大的落差。
最关键的是,这一切,都是余樱这个女人带来的。
想到这儿,王重神色扭曲了一瞬。
他冷眼看着余樱,面上却十分突兀地露出了一个温柔笑意。
“樱樱,你不是很恨舒满,恨舒家的吗?”
王重推动轮椅,一点一点向余樱靠近。
“你以前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是舒渊害你家破产,害你成了一只丧家之犬。你说过,一旦有了机会,你一定会让舒家亲自尝一尝你现在尝试过的滋味。这些话,你都忘了?”
“还有啊,若不是当时我大发善心收了你,怕是你现在早就不知沦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到这样的王重,余樱心口一滞。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直直流窜到了脑袋里,让人不寒而栗。
王重笑得一脸温柔,眼底却带着疯狂之色。
“柯云雅是舒渊的老婆,是舒满的嫂子。我现在帮你帮了仇,你难道就不觉得开心,不觉得快乐吗?”
余樱看王重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疯子。
她早该知道的,在王重知道自己腿废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
在王重的手抚上自己脸颊时,余樱心口一寒,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就像是被一只毒蛇的蛇信拂过脸颊,余樱惊叫一声,用力挥开了王重的手。
啪的一声响。
王重看着自己被余樱挥开的手,一双眼睛阴沉了下去。
他冷声道:“你敢打我?”
余樱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惊骇地倒退了好几步。
她看着王重的眼神满是惊恐,颤声说道:“你疯了。”
“你才疯了!”王重手重重打在轮椅扶手上,恨声说道,“余樱,你就是一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去拍卖会。不去拍卖会,我就不会遇到海蛇,不会瘸了腿,不会让一个私生子都敢蹬鼻子上脸地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王重神色癫狂,却从未寻找过自己的原因。
若不是他出轨,背着刚结婚的妻子在外包养小情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他心里,害得他落到如此地步的人,是余樱。
若不是余樱,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家大少,是百业集团受人追捧的少董。
若不是余樱,他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私生子给踩在头顶上!
恨从心起,王重神色狰狞地推着轮椅向余樱冲去。
余樱惊声尖叫,被王重的动作吓得转身就跑。
她手脚冰冷,一张脸更是白的没了血色。
她躲进卫生间里,关上门颤着手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下一刻,拳头敲打房门的声音响起,一声又一声,像是捶打在了余樱惊恐的心口上。
余樱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个下场。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出轨,不该和李文博离婚……
若她没有回来,她现在依旧是李家少夫人。
而不是现在这个,被一个疯子追得只能躲进卫生间的丧家之犬。
余樱跌坐在地上,迟来的后悔漫上心头,终是奔溃大哭。
门外的响声渐渐平息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再无一点儿声响。
余樱却不敢轻易打开门。
就算王重瘸了腿,那也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她背靠着门,呆呆地看着地面的拼花地砖。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王重,百业集团王家的大少爷,谁让你们闯进我家的?”
王重愤怒的声音忽隐忽现,余樱连呼吸声都更轻了几分,似是想要将门外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一些。
两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随后便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余樱小。姐,我们是定安警局的人,有人报案,举报你和王重涉嫌故意伤人,请你和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听到警。察的声音,余樱心却忽然一定。
她打开卫生间门,声音飘忽得像是下一刻就会被风给吹散。
满室寂静中,只听她轻轻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