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狭窄的峡谷通道尽头。
雷欢欢面色铁青,心有余悸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在通道对面,依旧传来暴怒的咆哮声,整座峡谷都在剧烈震颤,仿若那头恐怖的五级巅峰墟兽会随时会破开屏障冲过来一般。
他一身狼狈,脸上青一块肿一块,衣襟撕裂,血痕遍布,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不是他不惜一切代价疯狂逃命,恐怕早已葬身兽口。
死里逃生的他根本顾不上查看伤势,迅速的撤离,以免那头疯了的畜生再次追来。
身后轰鸣声不断,那头五级巅峰墟兽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撞击着峡谷间的屏障。
哪怕掠出一段距离,他也能感受到那头墟兽的怒意。
雷欢欢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背锅,就觉得悲愤难耐,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只扁毛畜生碎尸万段。
这一趟,不仅没能收获血髓,反而让自己深受重伤,还损失了两件保命之物,就连武器也被留在那头墟兽的背部,简直血亏!
唯一庆幸的是,他终究活下来了,一切就还有希望。
他强忍伤痛,加快速度,朝着和队员约定好的方向掠去,刚回到山脚下,就看到一棵树上系着熟悉的布条,正是他与队员们约定的记号。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有惊无险的下来了。
雷欢欢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迅速朝着黑脊山脉外掠去。
此刻,徐煜已经随着李大包等人回到了隐蔽的卡车旁,让他意外的是,雷欢欢并没有在这。
而其他精锐队员保持着警惕的阵型,将徐煜和两个伤员护在中间,也不急躁,安静的等待着。
终于,过了许久,一道细微的声响传来,旋即,一道狼狈的身影踉跄着冲出。
“雷队!”
见到这道身影,李大包迅速迎了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雷欢欢。
“回壁垒。”
雷欢欢扫了一眼,确认队员们都安全无恙后,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并未让自己失望,不仅淬炼了血兽的血气,还平安撤离,甚至就连那个拖油瓶也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了。
就是……
那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雷欢欢还记得在第一次见面时,徐煜虽然态度敬畏,眼神却带着几分疏离,甚至是戒备,但是,不知为何,再次见到,后者的眼神中竟然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敬意,炽热得让他都有些不自然。
他摇了摇头,来不及细想,跳上卡车,整个人宛如脱力了般瘫倒在座椅上。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徐煜心中暗叹一声,收回目光。
一众队员们迅速的取去遮挡物,启动卡车,迅速驶离这片区域。
……
武道学院内。
朱先生躺在一座别墅的躺椅上,眯着眼,一脸惬意。
在他身旁,一个身穿导师衣袍的中年女子正恭敬的汇报着消息。
“行了,这些和你们的王副院长说就行,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无用老头,不用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报给我听。”
朱先生摆了摆手,语气淡然。
“学生知道夫子心系学院,又岂会真的不在乎?”
中年女子态度恭敬,带着一抹敬畏的笑意,道。
“任颖,你错了,老夫我可不在乎这些,老夫回来,只是觉得这里清净,仅此而已。”
朱先生轻笑一声,目光望向院中那株老树,似乎与她的情报相比,那树上的沙沙作响的树叶更令他在意。
任颖望着朱先生一脸淡漠的神情,心中轻轻一叹,却也不再多言。
“对了,除了关于荒野的消息,最近壁垒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朱先生淡淡的问道。
“有趣的事?”
任颖微微一愣,思索少许后,将一些琐事说了出来。
不过,朱先生听得眉头直皱,什么招生考核,还有那些矿主之间的资源争夺,令他倍感无趣。
“另外,雷学长带领他的雷牙小队回来了。”
任颖继续说道。
“哦?”
朱先生原本半眯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似乎想起一道意气风发的身影:“他也回来83号壁垒了?”
“毕竟有机缘在,他曾是夫子的学生,有理由回来。”
任颖轻声说道。
朱夫子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老夫说过,那是老夫遵守承诺,才会在学院教导,无需以夫子、学生相称。”
“是我们愚钝,不配做夫子的学生。”
任颖面泛苦涩,轻叹一声。
朱夫子不为所动,望着院中落叶飘零,缓缓道:“继续说。”
“雷学长已经达到四级巅峰,距离突破五级也只差一步之遥,今天中午他带着雷牙小队出去了,目标应该是黑脊山脉。”
任颖顿了顿,加了一句:“不过,这次的队伍,除了龙牙小队之外,好像张霄学弟还塞了一个叫徐煜的二级武者进去。”
朱先生眼睛陡然睁开,低喃道:“徐煜?你确定是这小子?”
“嗯,夫子也听说过此人?”
任颖有些诧异。
“在流民区有过几面之缘,倒是个机灵的小子。”
朱夫子侧着脸看向某个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高耸的壁垒城墙。
张霄这小子,眼光还真是舍得啊。
将徐煜塞进雷欢欢的小队,想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徐煜那小子可不是个安分的人,雷欢欢带着他,也不知还能平安归来不。
毕竟,可不是每个人的命都像徐煜那么硬。
看着朱夫子脸上带起的一抹淡笑,任颖一阵错愕,不过,在想到夫子的经历,又觉得释然了。
想必夫子在这个流民出身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吧。
若不然,区区一个普通的二品武者,哪有资格入朱夫子的法眼?
“行了,老夫乏了,你先下去吧,没事不要来打扰老夫。”
朱夫子没有打算多言,摆了摆手,示意道。
任颖恭敬的行了一礼后,悄然退下。
而在门口,还有几个身穿导师衣袍的中年男子,见到她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任师,夫子可有让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