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哥哥!妹妹和姐姐说过,我是逃婚出来的。哥哥来找妹妹来了,我这就要和哥哥回家了。”
贺兰霁雨勉强地笑着。
“嗯,你一个姑娘家本来就不该在外面乱跑。”
她细声细气说着,低低看了方成一眼,微微笑了笑,方成这厮倒礼貌得很,也冲她微微点头。
“嗯,哥哥也这么教训妹妹的,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
贺兰霁雨笑着,给青衣女子夹了筷子菜,道,“姐姐尝尝这菜怎么样?妹妹怎么尝着味道有些淡呢?”
胡姐姐浅笑着吃了一小口,笑道:“还不错,是不如我做的菜味重,不过也勉强可以吃啦。”
贺兰霁雨一听大喜,看来她起码是听懂了贺兰霁雨的意思。
方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二人,那神情仿佛真的是贺兰霁雨的哥哥似的。
玄裳则是正襟危坐,连动都不动,只用眼睛的余光,不时地打量着贺兰霁雨二人。
贺兰霁雨极其殷勤地给他们夹菜。
青衣女子胃口倒也好,哪个盘子里的菜也都尝上两口,动作甚是优雅,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微挽着衣袖,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贺兰霁雨则是紧跟在她后面,她动哪个盘子,贺兰霁雨便从哪个盘子里,给方成二人夹菜。
可那两个家伙却似乎都没有吃的意思,急得贺兰霁雨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
一咬牙,自己也吃了起来,然后又夹了块笋子,递到方成面前说道:“哥哥,你尝尝这个,嫩滑得很。”
说着便举着筷子要喂他。
方成没有想到贺兰霁雨会有此举动,脸上一怔。
要知道贺兰霁雨连筷子都没有换,自己刚刚吃过,这样就夹菜去喂别人是极其无礼的,可是眼看这顿饭都要吃完了,方成他们连筷子都没有动,贺兰霁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方成怔了怔,倒是张开了嘴。
贺兰霁雨急忙把笋子塞到了他的嘴里,往回拿筷子的时候却发现顿了一下,原来是方成这厮轻轻地咬了一下贺兰霁雨的筷子,还冲贺兰霁雨笑了笑。
贺兰霁雨心下一阵恶寒,装作没有在意,又要去夹菜喂奉善,菜举到他嘴边,那人却窘得脸红脖子粗,死活不肯吃。
方成淡淡扫了他一眼,他急忙窘迫地低下头去,把自己碗里的菜往嘴里扒。
贺兰霁雨这里巧笑着自己吃东西,时不时地喂上方成一口。
虽然心里恨不得把一盘子的菜都倒他嘴里,然后再向青衣女子要一瓶的迷/药都给他灌下去,可却不敢太过惹眼,生怕那厮看出来。
“行了,丫头,别喂了!”
青衣女子这句话刚说完,方成就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
玄裳脸色剧变,刚站起身来,要去袭击二人,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丫头,你惹的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啊,”青衣女子指指方成,“他应该是南夏的贵族子弟吧?”
青衣女子微皱着眉头,道。
“姐姐好眼力,妹妹这次惹的确是南夏的贵族。这次还多亏了姐姐,如果没有姐姐,妹妹就要被哥哥抓回去了!”
贺兰霁雨庆幸道。
“别看这汉子模样不好,功力可深厚得很啊!”
青衣女子踢踢玄裳,伸伸懒腰,道,“好了,丫头,这次我帮你,也不用你报答。我不想惹南夏的人,姐姐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用水就能泼醒他们,不过这药性要十二个时辰后才过,不然就算醒了,也会四肢酸软无力,如同废人。”
青衣女子递给贺兰霁雨一个小瓷瓶,“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闯江湖不容易,你自己小心吧。”
言罢,青衣女子先走一步。
贺兰霁雨瞅了瞅桌上趴的和地上躺的,又看看手中的瓷瓶。
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
是啊,她如今无权无势,跑?能跑到哪去?
失去了权势地位,她还算是贺兰霁雨吗?
贺兰霁雨焦躁地挠头,半晌,冷冷看向方成二人。
可这二人竟敢生出害她的心思,尤其是这个方成,一路上,总是色眯眯地看她。
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贺兰霁雨把小二叫进来,只说是他们喝醉了,抬到后面客房去。
小二看了看,也不多问,招呼了两个伙计过来,抬了他们就走。
酒楼后面就是客房,打发走小二。
贺兰霁雨回身,抓了布条把方成的嘴堵上,这才掩上门出去。
不是咬我筷子吗?
让你咬个够!
这服务场所,级别越高,越安全。
比如说现在,她叫小二雇了辆马车,又从外面找了两个大汉,把方成用床单一蒙,让他们往车上一抬,竟连问都没人问一声。
贺兰霁雨把玄裳扔在客房内,问清了这城中最红火的南风馆在哪里,带着方成就奔着那儿去了。
贺兰霁雨素来大手大脚惯了,对钱财没有什么概念。
那馆子里坐着的老头看了方成,给贺兰霁雨出价一百两。
贺兰霁雨也不知道到底划算不划算,就照着买东西的经验和他讲价。
他说一百,贺兰霁雨说五百。
最后他说两人各退一步,取个折中。
贺兰霁雨想也行,可她一看这数就来气,非要那老头子再长点。
老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加。
贺兰霁雨一气之下自己给自己降了一两,豁出去那一两不要了,也不能要那个数!
她独自一个人顺着大街往回走,颠颠手中的一包银子,感慨道,啧,还挺值钱的。
把身上的银票和一些碎银揣好,贺兰霁雨就直接奔中午那酒楼而去,包袱和毛驴还都在那里。
这会儿天还没有黑,远没到十二个时辰,玄裳应该还老实地在床上躺着。
贺兰霁雨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说什么也不能再当败家子,那可都是钱啊!
可是贺兰霁雨刚拐到那个街上,就觉得不对劲,街口围了很多的人,探头一看,有些官兵模样的人正在查封那酒楼。
贺兰霁雨暗叫一声不好,不敢再作停留,转身压低了头就往回走。
一路上走得匆忙,跌跌撞撞地碰到了不少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时候要是落在他们手里,贺兰霁雨干脆直接拔刀自刎算了。
慌慌张张地一路猛走,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钻了几条胡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城边上了。
贺兰霁雨心里稳住些,不由暗骂自己没用,就算被逮住了又能怎么样?怎么连胆子都变小了啊。
可惜了那毛驴和包袱,这回可好,身上就只剩下一点家当了。
天也黑了,说什么贺兰霁雨也不能在野地里睡觉,得再去找个小客栈来住。
迎亲的大队早就从城里出去,方成怎么还留在了这里?
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擅离职守么?
再说了,贺兰霁雨这王姬都丢了,他那大队照常赶路,就不怕到了帝都一下子露了馅,没法交差?
贺兰霁雨想着想着,忽然心下一惊,冷汗顿时从背上冒出来。
难道他们用了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