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别了胖子继续向前走，前面站着几个边防的军警，隔着老远他们就盯着两人。
“站住！出示身份卡。”
凌轲和盛黎自然没有，以前有的也是夕城的身份卡，这些日子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但他们有熊头给的徽章，一拿出来军警就放行了。
c城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只有街道上立着的标志牌和那条古老的圣河能够让人区分。
凌轲此时满脑子都是机械城机械城，但他发现自己还是迷路了，坍塌的高楼变成了巨石，废弃的发电站被围起来写着危险勿近。
“跟紧我。”盛黎回头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凌轲拉着他的衣摆，裹着他的披风，“嗯。”
没走一会儿，他们就遇到了抬着伤员去避难所的军警护士，有他们带路很快就找到了原先的机械城遗址，熊头正站在那儿跟别人交谈。
两人走过去，熊头潦草结束谈话，蹙眉，“你们怎么来了？就你们两个？老刚呢？”
“刚头还在黑鲸海域，我们单独来的，熊头，有我爸爸的消息了吗？熊头叹气摇头，点了支烟，“没有，机械城附近我们都搜完了，只找到大量的机器人和损坏的机械。”
凌轲皱眉，“地下里面搜过了？每个地方都搜了吗？”
“凌轲，我知道你很想找到凌末，但此时慌不得，R星到处都是危险，你们既然来了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不，我要亲自找到爸爸，不找到他不会留在这的。”凌轲一遇到关于亲人的问题就很倔。
熊头皱眉，想说什么，但盛黎出声了，“没事，我会管着他的，暂时就待在c城，不会惹麻烦。”
熊头打量了他们一眼，“行吧，要申请什么物资就去中心站，给你们的徽章随时都能用。”
盛黎把凌轲牵走，数落他，“你急什么，就算想搜地下城也要等熊头他们的人走了啊，而且他已经说了里面空无一人，很有可能凌叔叔是逃走了。”
凌轲委委屈屈的，“可是他和油叔能去哪儿？地下城里面都是他耗好几年的心血，一朝被毁，我怕……”
盛黎揉揉他的脑袋，“不要怕，我看c城外城都被军警围严实了，我估计叔叔他们在内城的可能性要大一点，我们直接去那里。”
凌轲微微抬头看着盛黎，不知怎么的，在他无助忧心时，这个人就像一支定心剂，给足了他安全感，他嗯了一声，指尖探上他的手，被后者紧紧握住。
两人先找机会下了地下城，到处找了一遍，曾经的机器猫已经成为了几块废铁皮，地面上洒落着裹着灰的小金豆，油叔的几台游戏机被歪歪扭扭堆在角落里，吊梯已经被毁了，凌末的工作室被尘土埋了，库房内空无一物，想来全部都被d城军警运走了。
凌末贴在墙壁上的合照倒没有看见。
他们搜了很久，在地下三层看见了机械师老头的尸体，把他埋了后，两人离开了机械基地。
天光昏暗，远处有怪物的嘶吼声，伴随火炮和枪声，大地颤抖，万木枯萎，天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深黑色如石油一般的罅隙里浮动着极亮的星星点点，如一条诡异的银河带。
“这是什么？”凌轲蹙眉。
“从逻邂门里面出来的东西。”消失了很久的莫比图的声音淡淡在他耳畔响起。
凌轲心情沉重，一方面想快点找到父亲，另一方面却选择了让这个星球继续遭受灾难，两者不可兼得，他很难受。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凌轲停下脚步，忽然萌生出这个想法，“我继续在这里寻找父亲，阿黎，你回黑鲸海域找逻邂门可以吗？”
“不行！”盛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现在R星很乱，留你一个人不安全，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的。”
“阿黎。”凌轲喊他。
“不行，没的说。”盛黎很坚定，他必须随时都要看着他，确保他的安全才行，其实，对于他来讲，就算这个星球毁灭了，无数生物绝迹，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就想和他待在一起，整个余生。
凌轲叹气，有些心慌意乱，盛黎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一直到晚间，c城外城已经可以确定了，没有凌末和油叔的消息，盛黎劝凌轲在救助站待一晚，顺便给他的手换药。
凌轲寻父心切，不愿意，闹腾得很，被老攻强行拽去了救助站，找了个小房间关起来，说要给他惩罚，然后就出门了。
再回来时，盛黎带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个急救药箱。
他见凌轲趴在软垫上一动不动，便喊他，“淘气鬼，来吃东西。”
凌轲不理他。
盛黎把东西放在一张小桌上，走过去按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怎么回事，最近太把你惯的了？不听话了？”
凌轲挣扎一下，坐到桌前，“哪有啊，我只是没心情。”他扒拉着白粥，小脸板着。
盛黎嗤笑两声，捏捏他的脸蛋，“你再这样下去，没见着你父亲之前就得先去了，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会变丑懂不懂？”
凌轲瞪他，“你觉得我丑了？”
“这倒没有，只是你知道一个道理吗？”
“什么道理？”
“生气，痛苦，会导致气虚，心肝脾肺肾处于阴气旺盛，整个人就会憔悴，生病，对身体会造成很大影响。”盛黎好整以暇道。
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凌轲问，“那，该怎么办？”说起来他确实觉得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是自己虚了？
“这个时候，就得补阳，你知道原先的白堡吧？和他们那里是一个道理。”盛黎凑近了一点，把他嘴角的饭粒抹去。
凌轲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推了他一把，“你在拿我开玩笑呢！”
“我哪有。”盛黎很无辜，“就是这个道理呀。”
凌轲不吃了，郁闷地趴回软垫上，这个举动在盛黎看来又是其他意思。
他笑眯眯地走过去，压在他身上，夸赞，“真懂事，不用教就会。”
凌轲炸毛了，推搡着他，十分不配合，“走开！我不要！别打我主意。”
“你是我恋人为什么不要？就算自己不想要，也不为我想想嘛？”他从来没有碰过他，最多就是床上打闹，但这些天他越来越难受了，那种欲望就随时在他身体里窜，很想喷涌，憋得难受。
“不要。”凌轲红着脸，就是不要，很严肃。
盛黎压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亲吻他的眼睛嘴角鼻尖，一路往下，后者起初反抗，后来软软地躺在垫子上，不去看他。
拉灯，搞事。
月光浸进来，满地霜华。
翌日，凌轲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腰酸背疼，手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他扶着墙走出去，要了杯热牛奶，一眼就看见某人坐在大坝里晒着太阳。
真悠闲啊，真不怕一头怪兽从天而降坐死他吗。
后者也看见了他，不动，原地瘫着看着他往自己这里走，活像一个死渣男。
“你就留在这里吧，舒舒服服的过大爷的生活，我得去内城了。”
盛黎扯起嘴角，笑道，“怎么气呼呼的？昨晚不舒服？”
我舒服你个大爷的。
凌轲不想跟他多纠缠，转身就走，后者赶紧拉住他的手，“诶，等一下。”
？
“把你牛奶给我喝一口。”
原来是看中他手上的早餐了。
凌轲递给他，“喝光别给我了。”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凌轲的心情确实没有前几天那么沉重了，难道补阳还是效果的？
内城相比于外城就要好的多，虽然也被毁了大半，但街道原本的样子还是能够分辨。
这里的中心医院还在，附近的伤患爆满，基本上内城的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有几队军警驻守着。
“话说，你现在身上还有堕落之痕吗？”昨晚他看他的胸口上似乎没有黑印。
“消失了。”盛黎道，“其实自从在d城监狱里，被神秘的金光浸体后，堕落之痕就开始消散，一天比一天淡，现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了。”
说起来，那个金色神光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莫比图也说的云里雾里的，只能确定跟神迹戒很有关联。
“对了，这个你拿着。”盛黎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给他。
“这是什么？”凌轲看着这玩意儿。
“熊头给我的通讯器，是一对，里面只储存了彼此的信息，不管多远，都能接通。”他们以前也有通讯器，是手表状，但后来坏了。
凌轲收下，两人继续往前面走，是人去楼空的拍卖场和竞技场。
拍卖场不用多说，坍塌了，里面的宝物被一洗而空，光秃秃的水泥瓷砖随处可见，大富大贵与平民百姓之间也仅仅只差一次天灾。
竞技场，这里有盛黎的回忆，大多数关于菲儿，他与那三个佣兵比试，最后成功救下菲儿的往事。
盛黎一边走，一边把那些凌轲不知道的故事讲给他听，不知不觉，回忆竟堆积了这么多。
一股冷风夹杂水汽吹来，也吹来了蒙蒙大雾，凉凉的水珠在皮肤上流过，他们来到了圣河附近。
如今的圣河再也没有往日的波澜壮阔，曾经跪拜祭祀的人们早已死的死离的离，他们走到河边，这里也是鬼神塔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