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日里凄清寂寥的街道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清冷诡异,因慌乱而扔在地上的蔬果,清洗过仍旧隐约可见的血迹,曾经繁荣热闹的京城一副破败模样,难免让人心生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感。
皇宫此时整备严密看守,穿着特质服装的侍卫正在交接,突然一阵风突然从他们面前飘过。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你看到没?”一个稍高侍卫推了推他旁边的人。
被推的侍卫不耐烦的撇撇嘴,打了个哈欠:“现在整个京城都掌控在寇大将军和林大将军手上,能进京城都是能人,更何况皇宫把手的这么严,谁进的来,谁敢进来!”
开始的那个人听到后放松下来:“也是,不过想到会名留青史,老子就兴奋得浑身得劲儿。”
他旁边的人嗤笑道:“你兴奋个什么劲,要说名留青史也是寇林两大将军,还好他们及时发现这昏君的真面目,不然还真不知道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好在昏君的计划还没实行就被咱们大将军遏制了。”
“唉,就算做了其中一份子也值得啊。不过你说,皇上真的害咱,把咱变成杀人的冷血东西?咱们做的真的对吗?”稍高的侍卫迷茫地开口。
他身边的侍卫不开心地拍了他一巴掌:“呸,什么皇上,现在该是先皇了!你刚刚是在怀疑寇大将军和林大将军吗?林大将军咱们不知道,寇大将军祖辈以来世代忠良,只敬明君,为多少人所敬仰啊。别说了别说了,赶紧去巡逻。嘶,晚上还真冷,快走。”说着,他拉紧衣服招呼着同伴离开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上隐藏着两个黑影,正是墨灼华和云沉玉,听完了整个过程的二人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与震惊。
如果说是其他大将军协助皇后反叛,他们都能说服自己,但是怎么会是寇海和林帆?正如那两个侍卫所言,这两个将军绝对都是大仁大义,精忠报国之人,怎么会选择与皇后狼狈为奸?看来,皇上那里是必须要走一遭了。
皇上被囚禁在冷香宫,这里原先是冷宫,把九五之尊关在这里,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可见皇后是多么恨他啊。尽管如此,每日的三餐都会送去,只是比不得以前那般就是了。
墨灼华穿着宫婢的衣服,端着碗碟走到冷香宫门前。守门侍卫瞧了她一眼,手里的长矛对着墨灼华,皱眉问道:“你是谁,梅香呢?以前不都是她送的吗?”
墨灼华担心皇后将自己的画像发布出去过,特地将自己微微易容了些,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她听到侍卫的文化,小声懦弱的开口:“侍卫大哥,梅香姐姐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让我过来帮她送顿饭。”
侍卫的眼神一直放在墨灼华身上,半晌都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小宫女胆小懦弱的模样,连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说的样子,于是挥挥手让她进去了:“进去吧,尽快出来。”
墨灼华如蒙大赦般战战兢兢地道了声谢边进去了,侍卫也没有再多看她。
墨灼华走进正殿,屋里昏暗,里面只点了几个蜡烛,竟是连盏油灯都没有,而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上正半躺半坐在墙边。
墨灼华快步上前蹲下,轻声唤了声:“皇帝伯伯?”
皇帝如梦初醒版抬头看着她,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浑身没有一点人气,浑浊失身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教具,不确定开口:“灼华吗?”
墨灼华赶紧点点头:“皇帝伯伯,是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听了,苦笑一声:“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皇后突然带着寇海他们闯进寝宫,说我是昏君妖皇,不能让我继续祸害百姓王朝了。我就只能眼睁睁地听着他们说,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连“朕”都不用了,可见这次变故对他的冲击何其之大。
墨灼华想到刚才侍卫说的话,立马问出心中所想:“那他们说的变成冷血的晒人东西是怎么回事?”
皇帝迷茫地摇摇头:“说是我要用秘法将士兵们变成没有感情,但战斗力极强的杀人利器,我还是从整日守门的侍卫那里听来的,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墨灼华听了,低头思考,云沉玉突然出现在她身旁,低声道:“灼华,要走了,皇后那边正要过来,再慢就来不及了。”
皇帝整个人的状态极差,对于多出来的云沉玉并没有任何反应。
墨灼华点点头,看向皇帝:“皇帝伯伯,灼华一定会回来救你出去。”
听到这句话,皇帝抬起头,眼底浮现了一抹光,他看着墨灼华,定定道:“灼华,我能不能出去已经不重要了,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我难辞其咎,我希望国家能够恢复往日的样子,百姓安乐。”说道这里,他沉吟一声:“如果可以,让辰儿继位,他,很不错,会做的比我好的。好了,你们快走吧。”
说完便转身不再看他们。
“好,皇帝伯伯,灼华和沉玉定会竭尽全力的。但皇帝伯伯,您一定要努力撑到我们来。”墨灼华望着那令人心酸悲哀的背影承诺道。
皇帝没有回答,墨灼华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跟着云沉玉离开了。
他们走后,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皇帝慢慢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你们一定可以还这天下一个盛世的,而我,”他冷笑了一声,盛着无尽的自责与凄凉:“纵非刽子手,却是囚车,无能呐,老了,哈哈哈哈哈。”
整个宫殿回荡着悲凉的笑声,突然“砰”的一声,之间一袭明黄撞上了宫柱,缓缓倒下,眼睛一瞬不动的看着宫殿屋顶上的光芒处,泪水慢慢从眼见流出,眼睛慢慢地闭上了,嘴角勾着安心的笑容。
总之,天下就交给你们了,身为一国之君,被束缚得太多,但死去的方式自己总能够决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