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路回到家的时候外婆独自坐在门槛上抹眼泪,她说:“饭做好了,在桌子上。”
我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外公呢,外公回来了没?”
外婆泪眼婆娑:“老头子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第一时间想到外公肯定是被那口棺材缠住了,撒丫子就准备往悬崖跑,可是外婆拦住了我:“来不及了,只要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外婆拉着我的手说:“吃了桌上的饭你就走吧,去找七里坡的神婆,或许她有办法保你后半辈子平平安安。”
我肯定不愿意,追问道:“我外公咋了,为什么回不来了。”
外婆说了一件陈年往事:“你外公年轻时候因为盗墓害死了一个人江门。”
江门就是江蓝而和江红而这对双胞胎的父亲,难道那天悬崖边上江蓝而说的是真的。
我身形一晃紧紧抓着外婆的手追问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外婆说:“你外公当年和江门在墓中遇到了粽子,在危机时刻他俩顺着盗洞往回跑,因为太害怕,所以你外公出来的时候就用边上的石头封住了出口,江门跑的慢所以……”
所以我的外公抛弃了同伴,剩了那一家子上下老小无依靠,外公为了赎罪从此走上了抬棺这条路。
外婆不满皱纹的脸上挂着眼泪:“其实你外公已经赎罪了,可江门就是不愿意放过他,还说自己死后成了奴隶,他必须找一个阴年出身的替身,如此才愿意放过你外公。”
我大吃一惊,忽然想起那天抬起棺材后听到的一句话:“欠的债总归要还。”
顿时从头凉到脚:“江门的鬼魂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替身?”
外婆看着门前几天小路,抹了抹眼睛:“村长他们盗的那座墓埋葬的是一个女子,听说生前是一个神秘民族的王,死后找了小龙脉而葬,带走了不少的人和畜生,还有不计其数的阴器,就是想着在地下也能活的大富大贵。”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江门和女鬼有什么关系呢?”
外婆说叹了一口气:“这女王的棺材当年被村长他们葬在悬崖顶!位置正好是江门棺材正上位九尺的地方。”
农村对入葬可是很有讲究的,一般都会在分寸之间拿捏。
外婆也是听说:“那女王手里有一块令牌,活着梦统领百军,死后亦可在在地府统领百鬼。所以她虽然睡在棺材里,但也可以召集小鬼,让他们永生永世为奴隶,为她效力。
所以江门死后就被这个女王控制住了,因为我是阴年所生,所以成了江门看中的替身。
我哭着一直朝着东边看去,我多么希望外公可以平安回来。
可是外婆劝我吃了桌上的饭,然后连夜去七里坡,她说我一个男孩子生辰却属阴,外公多次打电话让妈妈从城里回来带我走,说我留在村子很危险。可是他千盼万盼都没有盼到我妈回来,外公说自己的罪应该自己赎,不能连累我。
可是悔恨从来没有重来的机会,如今家里剩年迈的外婆一人,我不放心。看着外婆独自坐在门槛上,我心里难受的不行,便泪眼汪汪的给外婆磕了头,连夜拿着几个大馒头就朝着七里坡的方向出发了。
夜里也有鸟叫声,只不过没有白天的清脆动听,聒噪的声音好似有一只手掐着鸟的脖子一样,所幸在天刚刚亮我就到了。
神婆常年一个人居住。听说和死人打交道的时间比活人还长,所以但凡有些事大家都会提着东西来找神婆。
“哎呀,忘了?”我一拍脑门,想着昨晚走的着急,居然忘了买礼品。
可是我身上没钱,去最近的镇子也得一天的路程,这来来回回得花好多时间。
没办法,我只能在山里转悠一圈,看有什么野兔或者野鸡抓一只也可以。
可是太阳照射下,花草上的露水都蒸发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越是着急越是抓不到。
我突然闻道一阵阵香味,闻得我肚子直“咕噜咕噜”的叫,顺着香气找了好久,终于发现在一座新坟的前面摆放着很多吃的,估计这人刚死不久,因为没有墓碑,我拿了东西只能对着坟堆鞠躬以示歉意。
虽然是祭品,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发现神婆正在院子杀鸡,旁边有一个青丝的罐子,神婆我老远就打招呼:“婆婆,好久不见……”
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黄月啊,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将村子里发生的一切如实说了出来,哭着道:“婆婆,求您救救我外公。”
然后我将怀里的东西双手向前递给神婆。只不过神婆打开树叶的那一刻面色大变。
不等我说什么神婆就将罐子冲着我泼了过来,从头到脚,一片温暖,一片血红。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神婆大概五十岁左右,皱着眉头厉声呵斥我:“你个兔崽子怎么能拿祭品送人呢?”
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至少眼神看的清楚了,才羞愧的开口:“因为我…没有其它东西…”
神婆瞪了我一眼,脸色铁青:“这一罐鸡血费了我好大的功夫,现在为了清洗你身上煞气全都浪费完了。”
说些话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可她并没有接受我拿的礼品:“你大白天的找人办事也不应该拿祭品给我吃,看在你平日里的德性今日暂且饶你一回。”
神婆让我把祭品还回去,但是身上的鸡血千万不要清洗,因为山里坟墓多,邪气更多,况且我命里属阴,更容易招惹那些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