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离这人也小心巴拉的,有一个君墨言在眼前晃就让他忍到极限了,若还要来个天下无双,他可不想忍。
“你们两个……”苏语也想明白了,一抹脸,哭丧着脸进屋了,愤愤然地说:“太过份了!”
君墨言摇摇头,唤过方意和,低声嘱咐:“逝者已逝,不许任何人骚扰他的家眷,令衙门为守志女子立一座贞牌坊,其遗孀若今后耕种农桑,一律免交赋税。”
方意和领命去后,君墨言才缓步进了房间。
苏语正在用冰水擦脸,君墨言去榻上取干净的衣裳,轻轻一抖,掉出一个小药瓶来。
莫问离才舍不得看她受苦呢,早就给她悄悄把药放这里了。
“还是他好啊。”苏语感叹。
“我不好?”君墨言拧眉,把小药瓶往她身上丢。
“好是好,就是总得让我顺着你。”苏语背对着他站着,手反到背后,拉开了肚兜儿的带子,侧了脸,媚眼往掉在榻上的小药瓶上瞟,红唇呶了呶,轻声说:“快点吧,我好难受。”
君墨言这才走过来,把她往榻上一推,把药膏给她抹了上去。
院中有巡逻的侍卫在走动,兵刃碰响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苏语扭过头来,往窗外看了眼,秀眉微拧,突然问:“那只银镯子呢?”
“你不是放在枕下?”君墨言沉声道。
“嗯,过几日那小王爷来了,说不定就知道这镯子的用处。”苏语伸手去枕下摸,却落了个空。
“镯子不见了。”她翻身坐起来,把枕头丢开,小声惊呼。
君墨言也趴过来找,夫妻二人在榻上榻下翻了个遍,都没发现这东西的踪迹。
苏语急了,大步出门,扬声道:“今日谁值更,谁进过我的房间?”
众侍卫见她问话,赶紧围过来。
“今日只有蓝罂姑娘进去过。”吴琼想了想,小声说。
“我是给夫人放整理好的卷宗。”蓝罂从人群后走出来,秀眉轻拧。
“可曾动过我榻上的东西?”苏语盯着她,脸色渐冷。
“并没有动过。”蓝罂脸色也有些难看,急急辩解。
“拿下。”苏语却不听解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着她的指尖说:“我的枕边特地撒了莹石粉,你碰过,所以才有莹光。”
蓝罂往自己的指尖看,果然有亮光荧荧。
“这……”她大惊失色,见无法辩解,索性一掌往苏语的肩上击来。
“放肆。”君墨言只用二指,便点了她的穴,让她像根木头一般杵在原地。
“搜蓝罂的房间,一定要把镯子找出来。我早看出,你就是那夺桑门主的内应。”苏语
让人把蓝罂用铁链锁上,栓在树上。
博奚果儿扶着芊娘出来,讶然看着这眼前这一幕,小声说:“苏语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兰花谷的人招认,夺桑门主是女人。夺桑门杀手三人为一组,但蓝罂为何独为一组,又为何夺桑门在此时出现?蓝罂若不是夺桑门主,也必然也夺桑门主有联系。不然,她为何要盗我枕下的镯子。”苏语冷言斥责,又让侍卫们赶去蓝罂在寒烟楼的房间去搜找。
芊娘握着博奚果儿的手,被苏语的凌厉吓到,又往房间里缩去。
“小王爷明和一早就到松狮城,所以今晚一定要找到镯子,这样才能弄清楚镯子的用处。再者,我已答应了胡域国国主,要与他联姻,两国世代修好。若能找到这镯子的奥妙,连同镯子一同还他,也算是件大礼物。”
苏语缓步走到蓝罂面前,用短剑轻抵在她的咽喉中,双瞳里亮光一闪,逼问道:“你还是说实话吧,你假意臣服我们,是不是为夺桑门主办事?”
“你……原以为你聪明智慧,原来也是个草包。”蓝罂急得大骂。
“拖下去,打到说为止。”苏语拧眉,冷冷地说。
“怎么会这样?蓝姐姐是挺好的人呀。”博奚果儿看着蓝罂被拖下去,满脸惊诧。
“果儿你还年轻,你不懂。”苏语看她一眼,冷冷地说:“宁可错抓,不能放过。错能改,但让人跑了,再抓就难了。”
“啊?”博奚果儿愣了一下,还想争辩几句,手指被芊娘轻轻拉了两下。
“进屋……”芊娘拉着博奚果儿往房间里躲。
“可这样是不对的,怎么能用刑呢?苏姐姐你不是最明事理,最公正的人吗?”博奚果儿拂开芊娘的手,要冲过去理论。
“果儿。”芊娘脸色微变,紧跟了两步,但见侍卫们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拦住了博奚果儿,便缩了回去,眼睁睁看着果儿被摁到了地上,不能动弹。
苏语在一边看了,微微拧眉,轻声说:“果儿,我的事,你不要管。”
博奚果儿气得小脸通红,激动地说:“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不分青红皂白……”
苏语不理会她,径直进了房间。
外面响起了鞭子抽打的声音,蓝罂的尖叫怒骂声开始还挺大,后来便渐渐小了。有侍卫匆匆进来,对着苏语的房间说:“夫人,她昏死过去了。”
“还是不招吗?”苏语推开窗子,冷冷地看向外面。
“是,不招。”侍卫点头。
“她身后一定有人指使,把她吊到城门那里去,看是否有人救她。镯子一定在她那里,她一向恨我们,这镯子又来头颇大,被她拿去做什么交易也不可知。”
苏语沉吟片刻,缓步出来,和那侍卫耳语。院中有风,摇动树叶哗啦啦地响。
芊娘端着药罐出来,怯生生看了一眼苏语,快步到了墙角,把药渣倒在了树下。
外面的鞭打声已经停了,又响起了泼水声,铁链拖动的声音特别清楚。芊娘回来时往外面张望了一眼,随即耸着肩,快步跑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天黑了,血腥味儿在院子上方飘荡着,久久不散。
苏语和君墨言一直呆在房间里下棋,莫问离出去了一天,还未回来。
“主子,蓝罂始终不肯招认,现在怎么办?”方意和顶着满头大汗,带着一身血腥味儿走进院中。
“镯子没找着吗?”苏语放下手里的棋子,扭头看去。
“没有。”方意和满脸愧色,轻轻摇头。
“夫人,我们准备走了。”
博奚果儿寒着一张小脸出来,语气硬梆梆的,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
“去哪里?他的毒还未完全清除。”
苏语站起来,慢步走到窗口,看了看她身后的人。芊娘扶着郝雷,郝雷步子不稳,脸色还是铁青的。
“总之,很感谢夫人救出我娘亲,这一路上多有照顾,这份恩情,果儿铭记在心。”
博奚果儿给苏语行了个大礼,认真地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苏语赶紧出来,扶起了她。
“我们一家好容易团聚,师傅早就找好了地方,我们以后就在那里生活。”博奚果儿轻声说。
“我弄丢了银镯子,就送你一对金的吧。你们自己也要小心,夺桑门门主现在还没找到,她一直想要这东西。”苏语让人拿上了一些银两,一副金镯子,交给了她。
“我知道,我们会躲好的。”博奚果儿点头,拉了拉苏语的手指,抿唇一笑,转身过去扶住了郝雷,一家三口往外慢慢走去。
郝雷的四位同伴就在小院外等着,他们几个都是从博奚王爷家逃出来的奴隶,这些年来一直跟着郝雷谋生,有时候贩些山货,有时候贩卖些马匹。
苏语看着这群人走远了,扭头看向慢步跟出来的君墨言,轻声说:“你得干活了,我去睡觉。”
“挺会安排的,不然你去?”君墨言嘴角抽抽。
“我身子不爽了,需要休息,你一定要小心啊,别把自己弄成了蛤蟆皮,莫问离这几天不在,你会很痒很难受的。”苏语嘻嘻一笑,伸了个懒腰,往房间里跑去。
“你身子不爽了?”君墨言跟进来,一掌掀开了帐幔,“让为夫看看,哪里不爽了?我伺候你两天,眼睛都不能合一会儿,我还没叫不爽。”
“那你来一会儿呗。”苏语笑着往榻的里面滚,“快来,趁莫问离不在,不然他又在墙那边念佛经给你听,烦死你。”
君墨言恨恨地说:“知道我要去办事,你做出这媚样子来,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苏语笑得更快活了,眉眼明媚,如窗外月光一般温柔。
君墨言心里痒,扭头冲着外面吩咐,“你们先去,城外等我。”
苏语顿时一惊,糟糕,他来真的了。
侍卫们退出小院,苏语已经缩到了榻角上,带了满脸的愁苦瞅他,“相公,办正事要紧,若错过了今晚,可就不妙了。”
“怎么,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