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一直谨慎地守在贺覃身边,一旦有刺客近身,便会一招制敌,直取其性命。
周粥一直被贺覃护在身后,虽然刺客不少,武功看起来也不错,但是奈何贺七实在是太凶残,杀人连个全尸都不留。一些没来得及被杀的,也早跑的没影了。
再加上有贺九在身边,贺覃除了最开始带着周粥飞出马车,后面什么也没做。
周粥看着贺七出神,真的是高手啊~!
怪不得老头说,他们这行最怕的是跟别人硬碰硬……一定要在背后下手。碰上贺七这样的,真就是毒还没下,自己脑袋先没了……
贺覃看着身旁的周粥,想起她第一次见贺七杀人后,被吓得病了好几天,一个眼刀便瞥向正走过来的贺七。
贺七被瞪得一脸莫名,直到看到贺覃身后呆呆地周粥,这才反应过来。
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擦脸,不好意思地对着周粥笑了笑,尴尬地跑去洗脸了。
贺覃这才转身,正打算说点什么,只见周粥一脸崇拜地说:“阿七哥武功好厉害啊~!”
贺覃;“……”
“贺大哥,你也会武功吗?”刚刚带她飞出马车的动作也很利落。
看着星星眼看着自己的周粥,贺覃点了点头:“会。”
“不过还是阿七哥的武功最厉害~!”
贺覃:“……”
于是,刚洗白白回来的贺七,便被贺覃派去前面探路去了……
马车已经被毁,贺覃一行人便步行去往平南。
好在这里离驿站并不远,于是,除了早早被派出去探路的贺七,贺覃、周粥还有贺九,便一前一后地走着。
安静的路途最是无聊,周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贺覃聊天。
“贺大哥,你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吗?”
“不知道。”
“那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不用知道。”
聊天止于贺覃。
周粥识相地不再多话,贺覃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好几眼,明明刚刚还很热情地跟自己聊天,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驿站,吃了些东西,租了辆马车,便继续出发了。
下午便到了平南。
上次来平南时,他们住的是钱庄的院子,这次贺覃并不打算去钱庄,于是随便找了个客栈,便住下了。
上次来平南时,是为了调查神秘人,周粥纯粹就是在院子里待到离开,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这里。
这次一方面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家人,一方面也可以游玩一番。
平南虽说只是个沿海小县城,但是近几年风调雨顺,再加上海寇少有滋扰,百姓安居乐业,处处都是欣欣向荣之景。
周粥如今再不是之前那个胆怯内向的孤女,跟贺覃招呼了一声,便独自出门了。
一方面是周粥最近表现比较好,没有私自逃跑的迹象,另一方面,贺覃明白周粥目前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找到自己的家人,而人生地不熟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最好的选择便是与贺覃他们一起。
因此,最近贺覃对周粥放宽了限制,不再随时随地紧迫盯人了。
街道上并没有徽县那般繁华,更加比不上京都。来往的商客,街边摆摊的渔民,还有走街串巷的小贩,整个街道热闹极了。
周粥好奇地看着小摊上的水产,有见都没见过的鱼类,还有漂亮的珍珠和贝壳,甚至还有人在卖兽牙做的手链。
水乡小镇有这种东西可不多见。
周粥蹲**,仔细观察起来。
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牙齿,一颗颗指头大小,带着尖锐的角度,被串在一起,中间还用漂亮的石头分隔开来做装饰,看起来分外别致。
“老板,这个是什么做的啊?”
摆摊的渔民看见居然是个小姑娘对他的东西感兴趣,拘谨地笑了笑,却有些犹豫道:“不瞒小姐,这个东西是我打渔的时候,捡到的,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牙齿。”
周粥闻言,将手串拿在手里,沉沉的,有些分量,戴在手腕上,有些大了。
有些遗憾,周粥正打算将它放回去,渔民有些着急了,磕磕绊绊的说:“小姐若是喜欢,我可以、可以给小姐改小一些。手串不贵的,只要十文钱。”
见他这样殷切,周粥不由有些心软,渔民从来只能靠天靠海靠手艺,像他这样年纪的,怕是已经很难有大的收获了。
于是,周粥便将手串交给他。
渔民不愧是手艺人,看着粗壮笨拙的手指,却意外得灵巧,一会儿功夫便拆下四五颗牙齿,然后重新系在一起。拆下来的牙齿和石头用一小块棉布包了起来,一起递给了她。
周粥将手串戴在手上,晃了晃,很是好看,便丢下一块碎银离开了。
一整天,周粥基本上逛完了整个县城的主街道,遇上上了年岁的摊贩,还会和别人聊上许久。
等到回客栈的时候,太阳已经要落山了。
于是,周粥刚一踏进房门,便看见贺覃他们坐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包袱也被摆在了桌上。
“贺大哥,你们找我有事吗?”都到她房里等着了,看来是有什么大事了。
贺覃一双眼睛从上到下将她扫视一遍后,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无事。”
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周粥也没有深究,一屁股坐下,便开始分享今天的收获。
“贺大哥,我问过一些人,元崇13年,平南县确实有因为海难而遭过灾,当时临海的几个村庄一夜之间全部被淹没,只逃出来不多几个人。而且不只是平南县,从北向南,差不多有十几个县都是同样的境况。我想,我应该就是这些村子里逃出来的。”
贺七听到周粥这么说,激动地说:“这么说,你的家乡应该就是沿海一带了?”
周粥倒是没那么乐观,歪着头想了想:“其实也不一定……”
贺七有些疑惑,“为什么?”
周粥开始给他分析起来:“当年的海难来的猝不及防,一个村子基本上也没逃出来几个人。我当年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要靠自己跑出来,太难了。”
贺七接话道:“说不定是有人带你跑出来的呢?”
周粥摇了摇头,“虽然我当年年纪小,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后来的逃难路程都是我一个人,直到遇到爷爷。如果真的是有人带我逃出来,那么后面那个人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