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贺覃那张俊朗的脸庞便撞进了她的心里……
下一秒,周粥便满脸绯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贺覃也有些尴尬,周粥撞上人,还能说是不小心,但是自己当时明明看到她撞过来了,却不躲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待周粥站稳后,贺覃便轻轻地放开了她的腰,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的触感,酥**麻,一直痒到心里。
周粥整理好心情好,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贺大哥,你要去哪呀?”
贺覃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胸口的人儿,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于是轻声说道:“去见母亲。”
周粥低头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跟贺覃说道:“贺大哥,贺婶婶说不会同意你和柳姑娘结亲的。你不要喜欢她了。”
贺覃不知道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喜欢柳馥,但是还是老实答道:“我不喜欢她。”
“真的吗?那太好了!”周粥感觉连日的阴霾都被这一句话吹散了,心里快乐得要飞起来。
贺覃神色一动,轻声问道:“你不喜欢她?”
周粥连忙收起笑容,故作疑惑道:“没有呀。”
贺覃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错身的瞬间,低声说了一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
“……”
贺覃到母亲房间的时候,一眼便被看出来了:“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贺覃低声咳嗽两声,整整嗓音,“没有。”
贺母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懒得追问,“外面的传言,你打算怎么办?”
贺覃正色道:“静观其变。”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要记得你哥的前车之鉴。”那个女人可不一般。
“我不喜欢她。”
“说的好像你有喜欢过人一样。”贺母难得嘲讽其自家儿子。
“有。”
“什么?!谁?!你喜欢过谁?”贺母被惊得差点打饭茶盏。
她怎么不知道自家这个千年铁树还开过花?
而且自己居然还不知道?!
“等我确定了,自会告诉母亲。”
“你还没确定?”想了想,若是没确定,刚刚便不会那么说,于是贺母勾起一抹笑,眼里满是揶揄,“是还没追到吧?”
贺覃将手上的茶盏轻轻放下,定睛看向贺母:“母亲多虑了。”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贺母耸耸肩,端起茶盏送人了。
贺覃离开后,贺母屏退侍从,低声唤了声:“贺鹰。”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半跪在贺母身前,正是之前救了周粥的刀疤男子。
“盯着柳家,我不希望当年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贺母语气冰冷,眼中寒芒一片。
“是。”说完,下一秒便消失在屋内。
周粥这边,还来不及感伤贺覃有了喜欢的人,便发现自己受伤了。
因着一开始进贺府名不正言不顺,主子不是主子,奴仆不算奴仆,所以周粥虽然接受了贺覃安排的人照顾吃穿用度,却并没有要侍女,导致现在出了事,周粥也无人可说。
情急之下,只好请院里唯一的小厮去请贺七。
谁曾想,贺七出门办差去了,不在府里,反而将贺覃请了过来。
贺覃只听说周粥受了伤,便立刻赶了过来,见着周粥窝在被子里,脸色苍白,伸手便去探她的额头。
额上沁满了密密的汗珠,触感微凉,不是发烧。
贺覃沉声问道:“哪里受伤了?”
周粥不知怎么说,只好裹着被子连连摇头。
贺覃沉沉地看向小厮,小厮连忙跪倒在地,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周粥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见周粥不停地冒冷汗,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并无其他外伤。
贺覃见他毫无用处,一挥手,“去请大夫。”小厮像得救一般连滚带爬得跑了出去。
“是中午摔伤了?还是吃坏肚子了?”
周粥还是摇头,额头的汗水却越来越多……
贺覃见状,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却见她身下一片鲜血。
映衬着素白的里衣,分外刺眼。
贺覃这下也不好再冒失了,女子穿着里衣被看到已是失礼,难道还扒了衣服瞧吗?
那就是失节了!
不消片刻,大夫便和贺母一通赶了过来。
今日本是徐大夫例行问诊的时间,门房见小厮失魂落魄地往外跑,急忙拦下,询问后,这才告知了大夫在贺夫人处。
于是便出现了先前那一幕……
而此时,贺覃已经给周粥重新盖好了被子,正坐在桌边。
贺母进门便直奔床边,一脸紧张地询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周粥此时已经痛得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咬着牙忍住即将出口的**。
贺母见状也不再多言,侧身让出地方,让大夫诊断。
徐大夫一路赶来已是有些气喘,手扶脉相时,才稍稍喘口气,不一会儿便撤了手。
“不妨事,小问题。”
说完便低头写方子去了。
贺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便先屏退了奴仆,这才询问道:“徐大夫,周粥这是什么病?”
“这位姑娘少时受了些苦难,亏了身体,以至于月事迟迟不来。上次把脉时,我便看出月事将至,只恐要吃些苦头。今日便想着顺带给她开些药膳补补身体,没想到这么快,正好撞上了。”
大夫说的轻松,贺覃却僵在一边,他自然是知道月事的。只是刚刚没往那方面想……
贺母听到是月事,不由得啼笑皆非。
叫来侍女随大夫去抓药,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周粥惨白的小脸,用手帕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
这才回过头来,看着贺覃。
“你怎么在这儿?”
“……”
“算了,最近这些日子记得不要带她出去瞎跑,她需要休息。”
“……”
“亏你还管着这么大的家业呢,自己带回来的小孩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贺母提起这事,就忍不住嘲讽两句。
“……”贺覃见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只能黑着脸给贺母行礼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