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山被梗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语气也强硬了不少,“我是要提醒你,我的这个孙女自小叛逆,可不是给你当孙媳妇的好人选,别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来,影响你不说还要败坏我们陆家的声誉。”
“你还有什么声誉?叛逆就对了。”唐老爷子也是惊奇,做爷爷的对自己的亲孙女有这么大的恶意,还真是够奇葩的。
他指着陆睿,“这个倒是不叛逆,你看看是什么货色?”
“唐爷爷您别生气,我爷爷他也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和睦着想。”看了半天戏的陆秋瑶站出来做和事佬了。
“而且我弟弟他还年轻,有哪里做的不好的,您指出来,他还有及时改正的机会。”
她这话说的温和又大气,看似在为陆海山和陆睿说话,实则已经暗暗的将过错扣到了陆睿头上。
陆睿暗中攥紧了拳头,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在来这里之前所做的打算全都泡汤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最后能证明画是他画的,唐家人也不会选择与他合作。
都是因为陆秋瑶那个婊子,画的事一定和她脱不开干系。还有陆清雪那个贱人,他在心里把两个姐姐轮番骂了一遍。
看着坐在一起的陆清雪和唐铭城,心里怨恨又无奈,暗叹道,果然啊,还是女人好办事。
只要能舍得出身体和尊严,在男人的床上吹吹枕边风,就能什么都有了。
唐老爷子到底是不愿意与陆秋瑶这么一个小姑娘计较,而且她这话也让人抓不到毛病,干脆又把矛头指向了陆海山和陆睿。
他指了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的画纸,“刚刚我看他拿东西的时候,那只手也不是残的,怎么就花不了画了?还是说心虚的不敢画?”
陆海山他们爷孙俩还真就是心虚,但面上却是一派的镇定,“建林啊,就算你对我有偏见,可也不能拿孩子撒气。”
他爱怜拍了拍陆睿的肩膀,“这孩子本来就够命苦的了,如今又遭到了亲姐姐的厌恶,被针对,现在就连自己辛辛苦苦画了几天几夜,熬了一番心血,就是为了给你送上一点心意,可现在也被人给强行夺走了,我怎能不为孩子做主。”
在陆海山心里,现在已经不是唐老爷子对景区的项目能否松口的问题了,而是关乎到了陆睿和他的名声。
显然在这一点上,他就不如陆秋瑶能够豁得出去,为了目的毫不顾忌自己的名声。
这两人,一个伪君子,一个真小人。
对于他的死皮赖脸,陆清雪现在已经懒得去生气了。
她不多话的拿起画笔,淡淡道:“话说再多也没用,这两幅画究竟是谁的,总会有分晓。”
话音未落说着,她便已经开始提笔作画了。
但是在落笔的刹那又顿住了,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目光下,稍稍思忖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始动笔。
差不多只用了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陆清雪手底下的画纸就在她的笔走游龙间,缓缓的展开了一幅田园风光。
虽然由于用时短,画的不够细致,但也足够显示出属于她自己的画风了,再加上旁边刚刚提上去的一首陶渊明的《归园田居》
字迹与墙上挂着的那副画的题字几乎是一模一样,在众人越来越惊艳的目光中,还有陆家爷孙俩越来越沉重的脸色下停了笔。
“时间仓促,随意勾画,让阿姨和唐爷爷见笑了。”陆清雪看向唐老爷子和程芝,自动忽略了陆家的人。
“呀!我喜欢这幅画。”程芝却很高兴,她更倾向于欣赏直观的美,可不像唐老爷子那样,懂得更深藏的蕴意。
所以相比于之前的那幅山水画,她更喜欢现在这幅,描绘这座庄园的田园画。
山水田园,还有忙碌的农家,已经丰收了的果园,都是陆清雪自打上山来的这一路所见的景色。
陆清雪见程芝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笑了笑,“阿姨喜欢的话,就送给您了。”
“喜欢,当然喜欢了。”程芝低头认认真真的看着画上的景色,其实只是简单的水墨,因为时间仓促,陆清雪根本就没有时间调色上色。
整幅画都是黑白的,线条也没有墙上挂着那幅细致,但是程芝好像就是喜欢这种随意又有别样美感的东西。
“那你什么时候送给我一幅啊?”唐铭城眼见她的画跟不要钱似的,一幅接一幅的往外送,结果自己手里却一幅都没有,当即就觉得不平衡了。
陆清雪笑着打趣,“等你参加偶像选秀的时候。”
唐铭城:“……”
难得他也能又哑口无言的时候,大概这件事怕是已经成了他少有的一个黑历史了。
他们这面说笑的越欢快,陆海山和陆睿的脸色就越难看,心里也不痛快。
陆睿不肯死心的还欲做争辩,“不是说要临摹吗?你这根本就没有画出来啊。”
陆海山闻言本就难看的脸色这下是彻底黑了,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唐老先生仿佛在看闹剧一般的摇摇头,懒得再去理会这爷孙俩。
陆睿这话一说出来,就是彻底露了怯了。虽然画的内容不一样,但是陆清雪的画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风骨。
就如同画人难画骨一般,画作的形能够模仿,但是风骨和气韵缺失很难模仿的出的。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的画作看似中规中矩但就是少了些灵气的原因,因为画中的气韵未成。
不过陆海山虽然在心里也已经知晓那两幅画很可能当真出自陆清雪之手,但是这一认知让他的心里更加恼恨。
恼恨自己当初已经把陆清雪看管的那么严了,不让她有任何能够出头的机会,可为什么陆清雪还能学得如此高超的画技。
更何况,学画可是花销很大的,那时候他为了掌控住陆清雪,几乎就连零花钱都不怎么给她,她又是怎么有机会学得绘画?
心里一琢磨,他就想到了之前网上说的,陆清雪不住校也不回家,总是往一个庄园里跑,是因为被里面的人给包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