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山听了记者的问话,眼神冰冷的看了钟俊彦一眼,沉声道:“订婚的事,过后再说。”
他如此说,当然不是要就订婚一事反悔,而是想要在钟俊彦面前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他通过观察钟俊彦与陆秋瑶之间相处以及互动,已经能够察觉到,钟俊彦已经被陆秋瑶给拿捏住了,所以才敢如此行事。
为的就是要让钟家给自己一个交代,至于用什么交代,生意人自然是要谈利益了。
然而事实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钟俊彦一听到他这么说,果然慌了起来,
眼里带着乞求的看向陆秋瑶。
陆秋瑶眼里含着泪,似乎有些犹豫的看向他,又转而看了看陆海山,终究是没说什么,沉默着别开了脸。
记者继续追问,“那么请问这位李小姐是什么人,和陆家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陆海山倒是好回答了,如实说道:“她是陆睿的表姐。”
“哦,那么陆睿究竟是谁的儿子?”记者笑着将话题又兜兜转转的绕回到了陆睿的身份上。
陆海山眉头紧皱,“之前已经说过了,是我早逝的长子,陆坤的儿子。”
“那您为什么不敢让陆睿做亲子鉴定呢?”记者不依不饶,“是否证明您是在心虚呢?”
陆海山眼神狠厉的看向陆睿和李琴母子。
李琴没能反应过来,但是陆睿却已经明白了陆海山的用意,他这是眼见事情败露,又要将自己推出去挡锅了。
他暗地里攥紧了拳头,但是又不得不去按照陆海山的意思去做。
那面的陆海山已经开口说话了,“既然大家如此迫切的想要我们拿出个证据来证实陆睿的身份,那就依照大家的想法,让小睿和阿峰一同去医院做个鉴定吧。”
“让这件事情能够彻底有个论断也好。”
见到他的反应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众人面面相觑,难道陆海山当真是问心无愧?
可就在众人的心思刚有了些许转变的时候,陆睿突然出声。
“爷爷,对不起。”他满脸愧疚的看向陆海山,“是我之前骗了您。”
“你说什么?”陆海山皱眉朝他看去。
不明就里的李琴也是惊讶的看着他。
陆清雪冷笑,知道陆海山又要用同样的伎俩了,之前在唐家的庄园时就已经用过一次了。
陆秋瑶说,陆海山很宝贝陆睿这个小孙子,可在陆清雪看来他最宝贝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就会立刻撇清自己的干系,然后推出去一个人替他挡在前面。
即使那个人是他唯一的孙子,还有他仅剩的儿子。
陆睿叹了口气,低下头,“我的父亲的确是陆峰。”
陆海山身体一阵摇晃,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言辞一般,怒喝道:“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他的演技比你的好多了。”陆清雪冷笑着,对又凑到她身边一同看戏的陆秋瑶说到。
“是吗?那看来我得继续努力了。”陆秋瑶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神色仍然是梨花带雨的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心机与嘲讽。
那面的陆睿还在继续,就像是交代罪名似的,说出了一个前因后果,“因为父亲说陆家的家教森严,私生子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他担心到时候会受到爷爷的责难。”
“所以就让我自称是,是伯父的遗腹子。因为伯父早逝,爷爷也无法再怪罪他,而且还会更轻易的接受我。”
陆清雪不得不佩服陆睿编故事的能力,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往自己身上揽了一个逻辑清晰的罪名。
看来是跟在陆海山身边,这种背锅的事没少做啊。
而此时还缩在后面没敢露面的陆峰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和儿子已经往他的头顶上砸了一口大锅。
他搓着手来回打转,时不时的还伸长了脖子向外面张望,“刚才外面闹哄哄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韩静冷笑,“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个大男人非要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难怪处处比不上陆坤一个死人。”
陆峰脸色阴沉的怒斥,“你闭嘴。”
他最恨有人将他与陆坤放在一起比较了,从小到大他就处处比不上陆坤,陆海山在外人面前永远都只会介绍陆坤那么一个儿子。
而他就只能默默无闻的陪在身边,受人无视。
明明都是陆家的少爷,可他就像是一个陪读的书童一般。
好不容易陆坤死了,可还是有人不停的将他们做比较。
韩静嗤笑,眼神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不说,你就能比得过陆坤了?看你那窝囊样。”
自打她知道了陆峰在外有了个私生子,而且那个私生子都已经将近二十岁了,之后韩静的心里就堵着一口气。
也没了往日在陆峰面前的温顺懂礼。
而陆峰因为心虚,也只能由着韩静闹,毕竟韩家的势力虽然比不得陆家,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尤其现在陆家正是不安生的时候,保不准以后会有什么事需要找人帮衬,所以他也不敢讲韩静得罪死了、
而且韩静再怎么闹,也不过是女人使个小性子,陆峰全当无视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这样被妻子嘲讽,陆峰就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冷哼一声,“出去就出去。”
同时也在心里估计着陆睿的事应该是已经有了定论了。
韩静看着他走出的背影,啐了一口,“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走出后台的陆峰,寻着闹哄哄的声音找到陆海山等人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他愣愣的看着朝自己怒目而视的陆海山,还有举到自己面前的一堆话筒。
陆海山见他一脸茫然,担心他会说错话,赶紧开口怒斥道:“你个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敢瞒着我?”
听他这么一说,陆峰立刻就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陆海山如此行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