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坏血病
禾帆子2025-08-19 09:493,012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集合准备出发。所有人都发现,昨天还是无精打采的戴绯华,如今,却英姿勃勃地持着红剑,站在甘林的身旁,眼神又恢复成了‘血蔷薇’的那种霸气,只不过在她英气逼人的眼神中,却藏着一种满足、幸福的喜悦。

  众人心领神会,一个个向甘林道喜。

  “船没了可以再造,这么漂亮的夫人可只有一个呀!哈哈哈哈!”弗利奥大笑着说。

  “戴绯华?这个名字好奇怪,不过,既然是马修先生亲自起的名字,那肯定是好名字,哈哈哈!”玻利瓦尔也笑着说。

  蕾切尔躲在众人身后,小心地拎着自己那个牛皮包,这个包之前被甘林捡走后,他找人重新把这包缝好,又在上面加了一些口袋,送还给了蕾切尔。

  阿尔已经于头天晚上,悄悄地离开了众人,独自踏上了寻找巴巴里海盗女王的路。

  甘林对大家一挥手:“既然前路已定,咱们今天就上船,前往亚洲!”

  于是,甘林带着弗利奥、菲拉、戴绯华、蕾切尔一起,前往码头。玻利瓦尔带着甘林的信,从巴拿马小径回加勒比海。

  来到船上,巴蒂埃斯看到了弗利奥,毫不犹豫地就把测量员的位置给空了出来。女扮男装的蕾切尔,站在弗利奥身边作为助手。

  甘林成了瞭望手,女扮男装的戴绯华,用了一些‘温和的手段’,让巴蒂埃斯‘心甘情愿’地把她也派到了瞭望台上。

  菲拉担任了船舱长的助手,负责舱室的维护工作。

  钱忠明和源一郎,则成了操帆手,两人没事就凑到甘林身边,和他一起交谈。

  巴蒂埃斯的船名叫‘水鸟号’,是一条长40米,宽6.5米的宽身盖伦商船,虽然船体老旧,好在装货数量众多,这次他从巴拿马城,装了不少可可果、朗姆酒,还有一种白色、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东西。弗利奥下到船舱里找朗姆酒,结果带了一块这东西上来。

  蕾切尔接过这块石头看了看,对他说:“这东西叫做鸟粪石,是一些无人岛上,海鸟粪便长期堆积发酵,产生的一种优良肥料,产量很少,能卖很多钱。”

  弗利奥趁甘林休息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甘林。甘林一听,十分高兴:“这东西作为肥料的话,也许将来有助于我们培养橡胶树,太好了,不知道这个白屌丝船长,愿不愿意将这些东西卖给我们。”

  “不知道,不过我看这船的货舱里,真的装了不少好东西。”弗利奥悄悄地说。

  甘林有点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就是问问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弗利奥嘿嘿一笑,故作神秘。

  很快,水鸟号就离开了巴拿马城,朝东南方向行驶了3个小时后,来了个300度大转弯,朝西面驶入了茫茫了太平洋。

  弗利奥手里握着六分仪,面前摆着一张海图。他一边测量着太阳高度角,一边计算最佳航程路线。蕾切尔在旁边帮忙,手里拿着铅笔,记录一串串数据。

  甘林从瞭望台上下来,伸着懒腰来到两人面前:“怎么样?航路确定了吗?”

  “我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片海洋,说实话我也心里没底。”

  甘林扫了一眼这张海图,上面关于太平洋的部分,只有白茫茫一片……

  他拿出铅笔,在海图上随手画了几条长线,对弗利奥说:“按这个路线走的话,很快就能到达菲律宾。”

  那几条线,就是甘林的时代里,孩子们上地理课必学的内容,洋流和风带。从巴拿马城出发的话,沿着北赤道暖流一路向西,就可以直达菲律宾,而从亚洲去往北美,则要踩着北边的北太平洋暖流,经过中途岛和夏威夷,抵达旧金山地区。

  弗利奥高兴极了,拍着甘林的肩膀:“你这家伙!跟你一起冒险就是开心!”

  水鸟号一路向西,藉着东北信风带的强劲东风,一路朝西快速前进。

  穿越茫茫大海的过程,极其单调无聊。甘林每次日出时,都会在瞭望台上用小刀刻下一条线,来记录自己在大海上航行的天数,好在这一路依靠季风和洋流,在他已经刻下35条线的时候,水鸟号终于来到了西经180度附近。

  “欢迎回到东半球!”甘林在这一天的日出时,在瞭望台上,刻下了一个小星星,代表他们已经离开了西半球。他闭上双眼,对着初升的日出,深深鞠了个躬。这一路风平浪静,不禁让甘林联想起了大航海家麦哲伦,他当年横渡太平洋时,一次风暴都没有遇到,所以才给这片全球最宽阔的水域,起名为‘太平洋’。

  这一个月以来,水鸟号一直在海洋上航行,随着离岸时间越来越长,船上的粮食和水,也渐渐地越来越难吃,甘林已经连着一周,只能吃发霉的面包,喝着表面上已经长了水苔的淡水,这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他也只能就着朗姆酒,硬生生将这些东西吞进肚子里。

  甘林正在瞭望台上,看着眼前一块硬邦邦,上面覆满霉菌的面包,做着该怎么吃下去的心理建设时,下面传来蕾切尔一声大喊:

  “马修先生!弗利奥叔叔病倒了!”

  最让甘林头疼,也最让他担心的,就是疾病。白屌丝这条船,不仅设备老旧,而且这哥们儿完全不讲卫生,整条船就像一个垃圾场一般,不仅让甘林难受不已,两位女扮男装的女士,也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可恶的白屌丝,自己把船糟蹋成这样,连累我的伙伴也跟着遭罪!”甘林有点气愤,他拽住一根缆绳,从瞭望台上一溜而下,落在小姑娘身边。

  蕾切尔也顾不得许多,拉着他的手就直奔医务室,进门一看,弗利奥躺在床上,胳膊上已经起了大大小小的紫色斑点,他嘴里不停地喘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看到甘林过来,他艰难地伸出手,甘林急忙一把抓住他。

  “前辈!这是坏血病!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啊?”甘林边说,边四周看看,发现墙上的柜子里,放着一些发霉的柠檬,他急忙跑过去,抓起两个柠檬,挤出一些汁水,递到弗利奥嘴边。

  弗利奥喝了下去,挺着虚弱的身体对甘林说:“哎,我这病啊,不仅仅是坏血病,老酒鬼毕竟是老了,长时间在海上,熬不住了……”他让甘林掀开被角,露出了一双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腿,但是关节却肿得很大,显得极不协调。

  甘林吃了一惊,风湿!海员常年在海上漂泊,年龄大了以后,就会很容易得这种病,他急忙摸摸老水手的头,发现他的头也很烫……

  “前辈!你为什么不早说?”甘林急得团团转,他想来想去,当务之急,就是要给他弄一些保存完好的新鲜水果。

  “补给舱,里面一定有密封的水果,哪怕是果酱也好!”他急忙跑出医务室,钻到底层的补给舱里,他刚刚打开补给舱的门,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呆了……

  四周的舱壁上,到处都是绿色、褐色的霉菌,还有不少蜘蛛网,好几只豆大的蜘蛛停在上面,四周还有不少小飞虫的尸体,贮存粮食和水的木桶,早就爬满了各样的青苔,甚至那些绑木桶的铁箍,都已经是满满的锈斑,一看就是最少半年没有清理过。

  他发疯一般地冲进舱里,把盛放淡水的木桶一个个打开,只见里面原本应该是透明的淡水,早已浑浊不堪,变成了黄绿色,里面还飘着不少孑孓,到处蠕动,看得甘林一阵干呕。

  “白屌丝!你就是这么管理船的?”甘林怒了!直接抄起一根木棒,冲出了船舱,正好看到巴蒂埃斯舰长朝医务室跑去。他赶紧跟在后面,怒气冲冲地也进了医务室。

  巴蒂埃斯舰长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弗利奥,大声质问身边的水手们,几个水手弱弱地说:“他……把自己定量的柠檬,都给那个柔弱的小白脸吃了……”

  这时,戴绯华听到消息,也飞快地跑了进来,听到众人的对话,她也吃了一惊。因为自己从小就在船上,对于这些还能习惯,可蕾切尔就不一样了,连日的辛劳和风吹日晒,对蕾切尔的精神和身体,都是极大的考验。前段时间,她就因为自己吃不惯发霉的面包,结果导致身上出现了不少紫红色斑点,牙龈还总是出血。

  经验丰富的弗利奥,立刻就发现她得了坏血病,于是,将自己伙食中定量供应的柠檬,全都拿出来给了蕾切尔。蕾切尔起初坚决不要,可弗利奥说,自己是测量员,每天的伙食比他们这些普通船员要好,自己每天都有给自己留份,可慢慢蕾切尔的坏血病好转以后,众人才发现弗利奥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巴蒂埃斯恶狠狠地盯着蕾切尔,那双眼睛,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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