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唐卿茹有些不耐烦了。
她是来找顾北琛谈正事的,没心情陪她玩游戏。但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每跟他多待一会儿,她就越觉得自己的不对劲。
那种异样的感情,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先生在楼上,还是你们的卧室。”何管家的话瞬间击中了唐卿茹的内心,像是有一把巨大的斧头,把她柔软的心脏劈成了两半,疼的她浑身颤抖。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年在她们的卧室里面,发现的那盒小雨伞。
哪怕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恶心至极。
唐卿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走上了楼。来到了卧室门口,她推开了门。
里面的场景都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甚至包括垃圾桶的位置都在原地。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她抬腿走了进去,依然没有看见顾北琛,但是听到了浴室里面有冲水的声音。
顾北琛把她叫来,自己却在洗澡。
她真的搞不懂,很想转身离开算了。
不过为了儿子的抚养权,她还是老实的待在了房间,默默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浴室里面传来了顾北琛的声音,不是在和她说话,是在里面按动了内线的电话,“何爷爷,麻烦你把我的药给我拿过来,这瓶吃完了。”
药?
什么药?
他生病了吗?
不是,他就算死了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唐卿茹转过头去,无意中发现床头柜上散乱着很多的药瓶,和其他摆放的井井有条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她好奇的走了过去,伸手拿起一个药瓶看了眼。
上面有中文也有英文,大多数都是一些治疗失眠的,小部分是减轻疼痛的。上面的成分很复杂,她完全看不太懂,只能明白一点点东西。
‘我跟你说,你不在的这三年里面,顾北琛也算是遭了报应了,他一头黑发全都白了,笑死我了。’
叶风风当时在家里跟她说的话,此时回荡在她的脑子里面。
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白了,握着药瓶的小手,指尖都泛着苍白。
顾北琛,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什么样的病能一夜之间白头,还需要吃那么多的药,大部分都有安眠的成分,是因为睡不着觉吗?
唐卿茹不愿意自作多情的认为顾北琛是因为她才睡不着觉,但又会忍不住去想,如果真的是因为她怎么办?
为什么会睡不着,是绝对对不起她吗?
呵呵,如果真的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太太。”何管家从房间外走了进来,看到唐卿茹手里的药瓶。
他浑浊且精明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担忧,“先生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在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先生会不会英年早逝。”
这话说的实在太严重了。
唐卿茹脸上几乎毫无血色了,她抬眸看向何管家,“何爷爷,看在我叫您一声爷爷的份上,您告诉我,这都是假的对吧。其实,他就是设了一个局,骗我来这里给我看这些,就是为了骗我。”
何爷爷轻轻笑了两声,“太太,如果您觉得这是个骗局,那么先生是为什么要骗你?”
“当然是……”她着急的想要解开眼前的谜题,却被何管家给饶了过去。
粉嫩的唇张张合合,却没有说出什么。
何管家摇摇头,“是在乎,先生要是不在乎您,他何必骗你过来何必给你看这些。而太太如果不在乎,现在完全可以离开,就把这个当做是骗局就行了,反正先生死不死跟您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您觉得,先生死了更好。”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唐卿茹激烈的从喉咙里发出嘶吼声。
几秒过后,她才察觉自己失态了。
“何爷爷。”顾北琛从浴室走了出来,面色阴沉的看着何爷爷,“你先出去吧。”
何管家点点头,转身走了,顺便把门也给关上了。
唐卿茹抬起头红着眼看着他头上的白发。
一根一根的全是白发。
叶风风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头发全部白了。
“到底怎么回事?”唐卿茹放下手中的药瓶,她很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内在的情绪却控制不了。
她是很恨顾北琛,现在还是恨着的。
可是另一方面她也很明白,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不是爱到极致,就不会恨到现在,要不然她完完全全可以毫不在乎,可以丝毫不动摇。
就是因为在乎,才害怕他死。
她是恨,可是不想他死。
“三年前。”顾北琛垂下眼眸,轻轻说了一句话,“江诗然给你下的毒只有兰家能解,我跟她达成了一个协议。只要我愿意娶她,她就愿意让兰家为你研究解药,为此她还给了我一瓶压制你体内毒异变的药,所以后来你才能好的那么快。”
“我,我不相信……”
唐卿茹世界都快崩塌了,她流着泪往后退了几步。
顾北琛没有往前走,继续笑着说道:“但是后来我不忍心跟你说离婚,但是我又必须让你活下去。所以我选择了自愿催眠,但是我的身体你懂,就算我再自愿,某些特定的时候看到你看到一些东西,我还是恢复记忆,所以反复催眠,严重影响到了我大脑里面的神经。”
“不,我不信不信,你骗我,你骗我!”唐卿茹再度往后退了几步,小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摇晃着。
她不相信,一定都是顾北琛的谎言。
他想挽回她,所以创造了一个骗局,一定是这样的。
她要离开这里。
唐卿茹转身快步走到门口,顾北琛还是没有去阻止,只是继续说着,“最后还是成功了,我抛掉所有关于我们的记忆要求何好好照顾你,所以没有记忆的我伤害了你。可是,糖糖,哪怕我失去记忆,我也不会爱上任何女人,我不想跟兰悠然结婚,所以暗中调查她,然后利用手中的把柄逼迫兰家跟我毁了婚约。”
“我虽然记不起你,可是我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心里空空的。我精神不好身体也越发不好,所以需要长期用药,三年不到我就必须反复的催眠,以至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