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顾轻舟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和地址,来到了顾北琛所住的酒店。
他还是没懂,孟千年为什么要他来,而且不准他上去,让他在休息区坐着,等下她就下来。
鲜花小镇的唯一比较奢侈的酒店很少有人来,空荡荡的酒店顾轻舟还是非常显眼的。他四处看了眼,坐在了休息处等着孟千年。
刚刚坐下,酒店门口又进来一个女人。她笔直的朝着柜台前走去,手指敲了敲桌面,蛮横不讲道理的语气冲着酒店工作人员,“今天来的外地人住在哪里,姓顾的。”
可能是出于对蒋娟背后蒋家的害怕,工作人员没有多挣扎就把房间号说了出来。
蒋娟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这一切都被顾轻舟看在眼里,从始至终,蒋娟都没有发现他,或者说她压根没把别人放在眼里,眼睛斜都没有斜一下。
蒋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要询问顾北琛的房间号。
是弟弟把她约过来的吗?不对,要是真的是约过来的话,她不可能连房间号都不知道。
还没等顾轻舟想清楚,他的身体已经比脑子更快的行动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趁着蒋娟的身影还没有消失,立刻跟了上去。
顾北琛的房间在三楼的305号房间,很快就到了。
她一路头都不回的来到了顾北琛的房间门口,轻轻咳嗽了几声。
顾轻舟上了楼转头看到她站在一个房间号的门口,做出了一副很扭捏的姿态。
等做好心理准备后,她就按响了门铃。
原本,顾轻舟可是上去拦着然后问问情况的。他却站在原地动都没动,紧皱着眉头只是看着,他倒是想知道,蒋娟到底想干什么。
十几秒后,门打开了。
顾北琛垂着黑眸,神色慵懒的打开了门。
他或许是刚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浴袍。
他抬眸看向蒋娟,“有事?”
看到蒋娟,顾北琛的神态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连一点点的惊讶都没有。
四目对视,蒋娟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她在镇上唯一见到的最帅的男人就是顾海,现在看来,他的弟弟比起她更是帅。
尤其是他的身上有一种顾海身上没有的气质,非常容易让人着迷。
难道,这就是爸妈所说的只有在大家族从小长大,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吗?
蒋娟的脑子里一闪而逝顾海的身影,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她抛之脑后。
比起即将要获得的荣华富贵来说,男女之情就是个屁。
“帅哥,你觉得我美吗?”
“……”
顾北琛挑了下眉,黑眸里闪现出一种仿佛看笑话的情绪。还没等他把‘可笑’两个字说出口,他的身后就传来了噗嗤的笑声。
毫不遮掩。
她毫不遮掩嗤笑声的走了过来,站在顾北琛的身旁。
大半夜的,唐卿茹本来就是和顾北琛一起等着名叫蒋娟的鱼儿上钩。她还特意在房间里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淡雅素锦的睡裙。
不需要多装扮,她本身就足够迷人。
光是那张略施粉黛的小脸就比蒋娟高级不少,更别提气质了。
她站在那里温柔却透着点寒意的双眸凝视着蒋娟,“蒋小姐,你搭讪的口吻仿佛还活在上个世纪,又或者说你平日是不是脑残剧看多了,才会以为男人吃你这套。”
“你!”
蒋娟愤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唐卿茹就笑弯了眉眼,小脸上都是讽刺,“大半夜的独身来到酒店敲响男人的门,你是打算给顾轻舟戴绿帽子,不得不说我都要为你鼓掌了。你不光脑残还盲目自信,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们不会通知顾轻舟。”
唐卿茹的讽刺,男人若有似无挂在脸庞上的鄙夷,都深深刺痛了蒋娟的心。
她从小在鲜花小镇长大,狐假虎威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得罪她。她听到最多的话都是追捧的,什么长得漂亮气质出众,聪明有本事等等等等。
以至于长期下来,她都被自己洗脑了。
现在猛然来了两个外地人狠狠的戳穿了她,她怎么受得了。
蒋娟涨红着脸,神色扭曲,“有本事你去说啊,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口中的顾轻舟就是我们蒋家的一条狗而已。我救了他,他就得给我卖命,就算你们说了他也不会信你们的,他这个人白痴的厉害,对我们家忠心耿耿。”
“你们也别得意。”她越说越得意,刚才那一点点的不快突然间消散了,“只要我们蒋家不放手,你们永远也别想带走她。还有你们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点臭钱吗?我们蒋家也有钱有权,得罪蒋家,有你们好受的。”
她说完气呼呼的就转身走了。
唐卿茹被她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的,过了几秒反应过来,看向同样诧异的顾北琛,“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井底之蛙了。”
连一向都外人没什么表情的顾北琛都惊讶了,蒋娟也算是有点本事了。
他摇摇头,看向了某一个阴影处,“哥,出来吧。”
顾轻舟黑沉着脸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目光复杂的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他沉着一张脸的模样,多少和顾北琛又多了几分相似,也有了那么几分可怕的气势了。
看来顾北琛说的没错,有些强大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面的。
“大哥。”唐卿茹看向不说话的顾轻舟,“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蒋家在小镇上作威作福,很行霸道,欺男霸女?”
顾轻舟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略微愧疚的垂下眸,“小镇上的人从来不对我说这些,我性子也不外向,接触的基本都是蒋家的人,所以……”
所以,以至于他在小镇那么多年,都不知道蒋家的真面目。
“也不怪你。”顾北琛理解的点着头,“蒋家的人必然对你算是不错的,否则你也不会同意和蒋娟在一起。”
想起刚才蒋娟的话,顾轻舟算是痛心疾首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蒋娟居然把他比喻成一条狗,言辞之中都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