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来问我的时候,我就仔细想过了。”何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新泡的苦茶,叹了口气,“唐梓浩的情况特殊,送去国外肯定不行。但是要是放在别处,你我也不放心,最后我琢磨来琢磨去,我倒是觉得干脆把他接到我这里来。”
顾北琛诧异的挑了下左边的眉,“何,很喜欢唐卿茹吗?”
他一开始本以为何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帮助唐卿茹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何的别墅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但是顾北琛却知道这间别墅是内外经过改装的,里里外外都要保镖24小时巡逻,别说敌人,就是一只蚊子都很难飞进来。
他一只好奇何的势力,不过两个人是朋友,他才强忍着没有派人去调查。
“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何严肃的看向他,“顾,我其实不太想过问你们的感情,只是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呢?”
如果是别人问这个问题,顾北琛理都不会理,要不就是敷衍了事。
可是何既然问了,他自然要答,而且还要好好的答。
他沉默着,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何。
那些欺骗叶风风和唐卿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虽然说他应该说是他和唐卿茹的婚姻本就是利益交换,离婚也实属正常。
可是他的大脑深处、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否定的答案在排斥着他说出口的答案。
他的记忆,关于唐卿茹的那一部分始终都是残缺的。
隐隐约约是有的,但是探究过去就会头疼。
何看着他皱着眉,也没有催促他,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顾北琛仔细的想着,他和唐卿茹的相遇、相知……
种种走马灯一样的回忆不停的在他的脑内闪烁流逝,一次一次的反复的刺激着冲击着他的神经。
每当他要记起什么来了,脑子里就像是有个特定的点卡在那里,撩拨着他的神经,疼得他浑身打颤,不让他多想。
偏偏顾北琛是个执拗的人,不让他记忆起来,他就偏偏想要想起来。
他疼的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何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疑惑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顾,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别勉强自己。”
“噗——”
唐卿茹!
这三个字直接冲击着他的大脑,她的笑容在眼前晃动着,对着他甜甜的笑着。
他薄唇动了动,眼里一片迷茫。
顾北琛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幻觉,恍若唐卿茹就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想要碰触他。
他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然而眼前却一黑,“糖糖。”
“顾!顾!你怎么了,来人,快去叫医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盏灯打在了顾北琛的头上,将他沾染着一点点血色的嘴唇照了进去,而他的整张脸都是白的。
他慢慢的睁开双眼,双眸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的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顾。”何一脸严肃的站在他的身边,他的旁边站着他熟悉的一个男人的身影,是他的专业催眠师于鹏。
何找来医生后没什么效果,最后还是齐墨打了个电话叫于鹏过来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顾北琛为了防止他自己感情用事导致唐卿茹性命有危险,索性动用了催眠。然而他自己本身精神力太强,哪怕出于自愿催眠还是很难进行。
于鹏的技术高超,强行利用了某些禁用的办法把他给催眠了,但是这会导致一个问题。
那就是顾北琛会长期性的头疼,这就像是吃药,一粒两粒不要紧,但如果一年两年长期不断,那势必会有很强大的副作用拖累身体。
顾北琛在这样下去,脑袋神经肯定会出现问题,严重点可能会波及到他的性命。
毕竟强行催眠就是个很危险的办法。
何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顾北琛的手,眼里闪过一抹愧疚。
他之前还曾经怀疑过顾北琛对唐卿茹的感情是不是并不深厚,才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出离婚的行为。现在看来,顾北琛不是不深厚,反而是用情太深。
深到只要唐卿茹能够活下去,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地步了。
顾北琛一看何的表情就知道他知道了,他现在应该不在催眠状态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脸上毫无人气的冷漠也不见了,双眸和脸庞都是一片柔和,“何,帮我好好照顾糖糖。三年,只要撑过三年,我会重新让她回到我身边的,那个时候对她坏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不能再进行催眠了,于鹏说被催眠之后你还反复的接触卿茹,导致精神受到重创,反复头疼。这样下去,三年后你就算还活着,也是个废人了。”
“呵呵。”顾北琛没当回事的摇摇头,“不会的,为了她我会撑下去的,我还要,咳咳,还要保护她,我还答应她要跟她一起做情侣做的100件小事,都还没做完了。”
“既然答应了。”何一脸怒意,“就好好爱惜自己,顾。我刚才和于鹏商量了一下,为了你的身体,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你离开津城暂时不要接触唐卿茹了,关于你的记忆,把关于唐卿茹暂时全部存起来,一点也不要剩下。”
顾北琛瞳孔顿时放大,他强撑着从躺椅上想要坐起来,“不,不能这样,我怕没有一点点记忆我会伤害她……”
“你是想伤到她,还是想让她死。或者你去死,三年后,她还年轻着,可以嫁给别的男人,可以为背的男人生儿育女,这是你想要的吗?”
何不愧是长辈,一说话就直接戳中了顾北琛在意的点。
他顿时眼睛充血,赤红的简直像是恶魔从地狱归来。
何按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了回去,“就这么定了,你放心吧,三年,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我会认她做干女儿,三年我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接触到她,而且你要相信她,三年她肯定不会忘了你的。三年后,你再回来,一切还来得及。”
顾北琛的拳头慢慢松开,他安静的躺在了躺椅上,两行热泪从眼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