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贤的精心准备下,陆恒总算是有惊无险。
虽然离开的时候双腿有些软,但看上去精神头儿还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赵贤一边在各个工地视察,一边和李天明商量怎么给根本一郎准备个终身难忘的欢迎仪式。
而赵大河那边,谈判进行的十分顺利。
“赵君,实在不好意思。”集英社偌大的会议室里,这回只坐了三个人。
钢业真二坐在赵大河和王瀚的对面,浑身透着股疲惫,再也不复初见时的精致优雅,整个人看起来像又老了十几岁。
“没事,谁家能没几个吃里扒外的内鬼呢。”赵大河无所谓的摆摆手。
这段时间集英社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能说……朝日财团不去转行当间谍真是可惜了。
他本以为自己集团被收买了一个高层已经够惨了,没想到集英社直接来了个从上到下的大换血。
最近集英社那股票跌的……比蹦极时候的自由落体还快。
上午一个价,下午一个价,第二天又是一个价。
一价更比一价低。
短短几天的功夫,市值不知道蒸发了多少个亿。
钢业真二能撑到现在还没有崩溃,赵大河都有点佩服这人强大的心理素质。
“赵君,之前的事,咱们还能继续往下谈么?”钢业真二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恭敬地对待这个之前他还嗤之以鼻的男人。
“这是我们给出的方案,请您过目。”
作为樱花国出版社的龙头,在他们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们的位置。
就像一群游荡在草原上的鬣狗,等待雄狮露出颓势。
钢业真二这些天已经听到了不少风声,有不少公司已经偷偷联系了他们公司的元老,想趁着集英社人心不稳之际,挖断集英社的墙角。
他现在被朝日财团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力应对其他公司的小动作。
这样下去,只会出现恶性循环,等到他真正无力反抗的那一天,蓄谋已久的其他公司将会一拥而上,抢占他们公司的市场份额,将他撕成碎片!
钢业真二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不想成为其他公司的养料,只能再次找到赵大河这个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男人。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最起码保住集英社的招牌。
面对钢业真二的恭敬,赵大河不为所动,有些无聊的玩着挂在胸前的钢笔。
坐在一旁王瀚拿起合同书大致的扫了一眼,便笑道:“钢业真二先生,我们也不是想趁火打劫。
只不过以集英社目前的情况,现在这份合同上的条件,我们是无法接受的。”
“那贵司的想法是?”
“一千亿,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并且享有公司旗下所有作品的优先代理权。”王瀚笑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收购合同,递到钢业真二手中。
这个方案,是他在得知集英社出事后,连夜和集团的收购团队商讨的方案。
也是对河贤集团最有利的方案!
“绝对不行!”钢业真二看完合同脸色大变,重重一拍桌子,强忍怒气道:“王君,我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贵公司也拿出点诚意。
贵公司现在提出的条件,和抢有什么区别?”
王瀚面不改色,淡淡道:“钢业先生,贵公司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一点,您应该知道这已经是最有诚意的合同了。
您可以不接受,但再拖上一段时间,我怕贵公司……”
王瀚没有将话说完,但在座的三人都听懂了。
再拖下去,集英社只会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而王瀚的条件虽然苛刻,但好歹保住了集英社的招牌,还保证不干涉集英社平日的自主经营,只在重大事项上享有决策权。
“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太多了。”钢业真二阴沉着脸道:“那样我们公司的生死就全掌握在河贤集团手中的。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河贤集团有个风吹草动,我们也会受到牵连。
那样抗风险的能力太弱,不符合我们公司的经营理念。”
“贵公司又不是投行,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起风险问题了?”王瀚的语速越来越快,气势逼人,“而且那也不是您应该考虑的问题。
您应该考虑的是集英社的存续问题!”
“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好好谈一谈!”钢业真二坚持不让步,像一头濒死的雄狮,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您的条件请原谅我无法接受!
集英社是我父辈留给我的,这也是我一生的心血。
我不能就这样随意地决定它的命运!”
王瀚坐回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钢业真二,钢业真二毫不畏惧地对视着,鼻孔一张一缩,太阳穴隐隐有血管爆出。
片刻后,王瀚装出收拾东西的动作,冷声道:“如果您坚持不接受,那我只能表示遗憾。
那就等集英社被人拆碎的那天,我们再来吧。
到时候的价格,一定会比今天更加便宜!”
说完,王瀚拿起合同,毫不迟疑地走向会议室的大门。
钢业真二连忙举起手,但又缓缓放了下去,低垂着脑袋,眼神晦暗无比。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一直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的赵大河。
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口的王瀚停下脚步,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好今天按照他的安排走呢,怎么又临时改戏啊!
导演人呢?还有没有人管了!
而钢业真二眼中却燃起名为希冀的火苗,对赵大河小心道:“赵君,你的意思呢?”
他很清楚,王瀚说的再多也没用,赵大河才是河贤集团的主事人。
他现在只希望眼前看着看起来不靠谱的男人,再做一些不靠谱的决定,让集英社能从这场风波中挺过来。
可当赵大河慢慢抬起头时,钢业真二突然愣住了,连想好的马屁都忘了。
眼前这个男人,眼神怎么会变得如此锋锐。
比起自己,他才更像是一头雄狮。
一头正当壮年,饥肠辘辘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