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听我的。”赵贤轻吸一口气,平静道:“阿姨,你也别悲观,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的你的。”
说罢,他将胡硕拉了过来的,假意低声威胁道:“你今天赶紧把老太太劝到医院去,不去你工作就没了!”
“小老板,无功不受禄。”胡硕坚持拒绝:“这份恩情太大了,我还不起。”
“你特么的!”赵贤重重拍了下胡硕的脑袋,“你还不上恩情,能比你母亲治不好病这件事更大么!
你究竟在乎不在乎你的母亲?”
胡硕闻言一窒,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还不上人情,你特么能慢慢还!”赵贤看了眼床上如风中残烛的李桂芬,越发愤怒道:“人没了!就特么什么都没了。”
胡硕沉默片刻,重重点点头,轻声道:“小老板,这辈子,我都给你做牛做马,下辈子我也给你做牛做马,下下辈子……”
“少扯淡!”赵贤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出门都是坐车的,从来不骑马,我家也没有地要耕,不需要牛。
老老实实当你的人比什么都强。”
胡硕眼中隐隐有水光闪动,突然跪在地上,在赵贤懵逼眼神中,重重磕了九个响头。
“别扶他。”李桂芬制止了赵贤,淡淡道:“您不受这份礼,我们心里过不去。”
说罢,李桂芬颤颤巍巍地准备下床。
赵贤人傻了,连忙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制止李桂芬,求饶道:“胡硕跪就行,您就算了,我还想多活两年。”
说完,他生怕老太太再做出什么让他心惊肉跳的事情,连忙拉着胡硕出了门。
“小老板,以后您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胡硕仰着带血的脑门呲牙咧嘴道。
“少说屁话,我让你犯法你也去啊!”赵贤递给胡硕一根华子,见胡硕不抽,只能自己点起一根寂寞的香烟。
烟雾缭绕中,胡硕突然问道:“小老板,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第一,你帮过我,第二,我现在缺人手,第三……”赵贤的视线掠过被捆成酱猪肘,嘴里被塞了不明物体的田光几人,扭过头落在了不结实的木门上的,长吐一口烟气悠悠道。
“孝顺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太差。”
随着孟队带人到来,田光等人被押上了警车。
隔着车窗,田光看向胡硕的眼神满是愤恨。
他不敢对赵贤发火,只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胡硕身上。
赵贤见此情景,对将要上车的孟队摆摆手道:“孟队,这个人你们要好好查查。
我怀疑他根本不止骗人去缅北这点事情。”
孟队比了个OK的手势,上车拉着这帮人向警察局驶去。
“小老板,我……”胡硕看向赵贤,眼神中满是担忧。
赵贤知道胡硕担心的是什么,摆摆手打断道:“你放心,他们找不到你头上。
刚才我的保镖提前问了一下,他们犯的那些事,挨枪子都够了。
只要证据确凿,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退一万步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说完,赵贤冲着一旁的保镖们说道:“联系一下我的医疗队,就说这里有个重病的老人需要搬家,让他们把设备带齐了再过来。
等老人离开之后,你们把帮着搬个家。”
“是!”保镖们各司其职,立马按照吩咐开始办事。
赵贤说完,看向脸色复杂的胡硕,笑道:“别有太大的心里压力,都说了这是你应得的。
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要不感谢你一下,谁以后还敢帮我?”
胡硕摇摇头。“我不说,以后还有其他人说的。”
“可是只有你说了。”赵贤认真道:“或许不只有你一个人听见,但说的人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你应该坦然接受这一切,而不是搞得像欠我什么似的。
你要知道,如果没有你提醒你,万一学校完工之后出现什么重大安全事故。
公司从上到下,包括我和我爹在内,后半辈子只能唱铁窗泪了。
换言之,是你救了我们。”
听到这话,胡硕脸上的不好意思才稍稍散去了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老板,菜场那些人是不是你派来的?”
赵贤愣了一下,旋即坦然道:“没错。”
胡硕默默鞠了一躬,就像在菜市场对卖鱼张山做那样,没有多说一句话。
赵贤没有躲,而是拍了拍胡硕微微抖动的肩膀,感叹道:“好了,等下搬了家好好收拾一下。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
三天后,胡硕一家住进了庆山别墅区的员工宿舍,尽管胡硕百般推辞,说这里的条件太好自己住不习惯,但在赵贤的严厉要求下,胡硕只能屈服。
孟队那边也传来消息,造星娱乐公司被一网打尽。
以田光为首的几人进了局子之后,一开始还挺硬气,但当孟队把转账记录和胡硕的笔录扔到几人面前后,除了田光外的几人全都撂了。
田光是老大的心腹,他们可不是,没必要受牵连进去蹲一辈子。
据孟队所说,当他带人冲进造星娱乐公司时,那里的老板正带着公司旗下员工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活动,旁边还有人拍电影。
人赃并获,孟队他们又多了一条起诉田光老板的罪名。
赵贤还特意和宋律师咨询了一下,得到答复是田光和他的老板无期起步最高死刑,这才彻底放下心。
各个学校进展顺利,朝日财团基本上已经被驱逐了丰海市场,与陆老和施玥父亲吃饭的日子也已经定了下来。
除了一件事。
丰海市最好医院中,一间重症监护室外,赵贤和一名白发苍苍的医生站在一起,神色有些凝重。
“赵先生,这位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啊。”安昌明透过门上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仪器的李桂芬,神色有些凝重。
“安院长,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赵贤问道。
“除了换肾,现在没有第二条路走。”安昌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