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直到深夜，缠绵于温柔乡的林怀瑾终于回来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从背后抱住我，身体与我相触。
“公司的事太多，我刚处理完，回来晚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她又撒谎了。
我没有拆穿林怀瑾的谎言，甚至对她加倍呵护。
在忙碌的工作日，也会提前半小时起来准备早餐，给她放好洗澡水，细心的打点好一切。
我就是要林怀瑾对我产生的愧疚，变成刺向她的利剑。
我开始回忆从前，笑着讲述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拍过的每一张照片。
终于唤醒了林怀瑾的最后一丝良知。
我出门之前，她突然扑进我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知节，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轻笑道：“怎么突然说这些？难道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林怀瑾沉默了。
最后还是理性战胜了感性，没有迈出那一步，主动承认出轨的罪行。
“当然没有，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她站在门口，一直目送我离开。
还会十分体贴的嘱咐我，路上小心，下班早点回来。
就像寻常的恩爱夫妻。
连我都差点被她精湛的演技骗到了。
车刚开到路口，我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看到内容的那一刻，我双眼猩红，手上的力道更是恨不得把手机捏碎。
憋着一腔怒意，毫不犹豫的调转车头，朝和公司相反的方向行驶。
我从没想到，那个男人会主动约我见面。
那些埋在心里无数的谜团，终于在今天解开了。
他叫程川，是我和林怀瑾的大学同学。
程、林两家是世交，他们家世相当，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从前的他，就算体重高达200斤，也没能在林怀瑾心中占据分毫位置。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真心被践踏，情书被当众朗读，礼物被无情丢弃。
时过境迁，程川不仅成功减重，还靠整容获得了一张堪比明星的俊脸。
人总是会对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产生欲望。
也难怪他会回来再次追求林怀瑾。
“季知节，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她身边的人还是你。”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不是了。”
程川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带着不明所以的笑，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模样。
我极力控制情绪，冷漠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和林怀瑾就要结婚了吗？”
“那又怎样？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况且你们现在还没走到那一步，不是么？”
程川的这番话再次提醒我，这场逃婚是他和林怀瑾携手策划的。
而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我垂眸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宣示主权？还是逼我成全你们？”
“选择权在你，我不逼你。”
程川拿出一个信封，打开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几张，全都是他们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恩爱过往的每一个画面。
等我回过神来，面前的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只剩一句轻飘飘的警告。
“无所谓，就算你不肯知难而退，你和怀瑾也不会有结果的。”
7
我冷漠的把照片收起来，当作重要的证据，小心保存。
现在的我，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在得知林怀瑾出轨的那一刻，所有情绪都被泯灭，只剩下麻木和绝望。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呼吸，却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剧痛。
林怀瑾正在阳台接电话，连我开门进来的声音都没听到。
也丝毫没有察觉，她和程川的对话，已经一字不落的钻进了我的耳朵。
林怀瑾不安的来回走动，声音压得很低，柔声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以后也会有婚礼的，你作为新郎出席，难道不好吗？”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她的好脾气突然消失，语气也变得急躁。
“不行，我不会让你去婚礼现场的。”
“程川，我已经忙到焦头烂额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好吗？”
电话挂断后，林怀瑾带着怒气走出阳台，这才注意到我。
“你……你下班了？今天回来的好早。”
“嗯，我先去洗澡了。”
我随意敷衍了几句，脑子里还在回荡着林怀瑾刚才的话。
林家财力雄厚，家世显赫，几乎掌握着京市一半的经济命脉。
像结婚这样的重大场合，为了杜绝让媒体借机大做文章，只有拿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入。
如果我猜的没错，程川想去现场观礼，带林怀瑾一起逃走。
但她似乎改了主意。
态度强硬，决不允许他在现场出现。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只能天各一方，连去现场观礼的资格都没有。
还真是让人唏嘘。
既然如此，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们添一把柴，让这场火燃的更大些。
8
明天就是婚礼了。
林怀瑾还在满心欢喜的包喜糖、核对宾客，亲自处理婚礼的每一处细节。
她今晚要回林家老宅住，等我明天上门接亲。
临出门前，还不忘在我的嘴唇上留下一吻。
“明天要早点来接我呀，老公。”
“好。”
我笑着应下，目送她离开，心里一团乱麻。
这些日子，我过的度日如年，和林怀瑾相处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偏偏又辗转反侧到彻夜难眠。
还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场婚礼是林怀瑾一手操办的，教堂庄严肃穆，又不失宏伟大气，总算没有丢林家的面子。
宾客已经接二连三的到达，我和林怀瑾站在门口迎宾，她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
直到那位不速之客闯入视线。
像她这样体面的人，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他怎么会来这儿……”
林怀瑾愣了一下，握着我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冒出涔涔冷汗。
我佯装毫不知情，偏过头温柔的关切道：“老婆，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事，可能是天太热了。”
她干笑两声，视线不由自主的偏移，最后落在程川身上。
“知节，我去处理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好。”
我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和程川拉拉扯扯，争吵不休。
然而，程川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就算林怀瑾使尽浑身解数，他也不肯离开。
“怀瑾，我的车就在外边，一会儿我就带你离开，这难道不好吗？”
“你不要脸，我们林家还想要！难道你真的想让全京市都看我们的笑话吗？”
程川脸上的表情骤然凝住。
“林怀瑾，你该不会不想逃婚，真要跟姓季的百年好合吧？”
林怀瑾没有回答，而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请柬，低声质问道：“你在乱猜什么？这请柬是谁给你的？我不是说不让你来的吗！”
不等程川回答，我就走过去主动承认了。
“是我送的。”
9
林怀瑾倏然回头，在发现是我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比老鼠见了猫还可怕。
“知节，你们认识吗？”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强装镇定，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坦白出轨的事实。
着实令我佩服。
“你是不是忙忘了？咱们都是大学同学啊。”
“婚礼快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
我搂着林怀瑾的腰离开，感受到背后传来程川灼热的目光，恨不得把我吞没。
林怀瑾眼神呆滞，任由我拉着她往前走。
又突然像中了邪，满脸惊恐的看着我，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知节，你听我解释，我——”
我弯唇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的。”
“怀瑾，我爱你，只要我们以后好好的，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林怀瑾怔愣了一瞬，眼底带着一丝诧异。
她的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扑进我怀里低声啜泣。
“好，对不起……”
我像安抚小猫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却冰冷的像在看陌生人。
林怀瑾终于醒悟，在最后一刻跟我说了迟来的对不起。
那又有什么用呢？
破镜难重圆，她对我造成的伤害，也断然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她抬起头，擦干脸颊上的泪珠，笑得灿烂明媚。
“知节，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现在的林怀瑾，还在对我感激涕零，天真的憧憬着未来。
等婚礼开场后，就只能躲在暗处痛哭流涕了。
10
结婚典礼照常举行，林怀瑾穿着婚纱，向我缓缓走来。
在神父问出“你愿意吗？”的时候，她望着我，郑重其事的许下承诺。
“我愿意。”
现场响起雷鸣般轰动的掌声。
随后，神父又看向我，问了同样的问题。
“新郎，你愿意吗？”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现场众人的注视下，沉默了很久，迟迟没有回答。
座席中渐渐传来骚动，甚至能听到窃窃私语声。
“怎么回事？这是在搞什么？”
“难道是被逼婚的？”
这些话也一丝不落的传进了林怀瑾的耳朵里。
她的心像是被悬在半空中，急切的低声催促道：“知节，你快说话啊。”
我夺过神父手里的话筒，长舒了一口气。
“大家好，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好朋友，林怀瑾和程川的婚礼。”
“这样的日子，新郎怎么能站在台下呢？”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眼神不偏不倚的落在程川身上。
让他顿时成为了全场焦点。
他毫不畏惧，甚至能当着一众宾客的面，肆无忌惮的走上台，强行拉着林怀瑾离开。
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偏过头挑衅。
“那真要多谢你，成全我们了。”
林父和程父都在观礼现场，对逃婚的事并不知情，看着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林父捂着心脏，呵斥道：“怀瑾，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
逃婚的事，林怀瑾已经暗自策划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在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
但现在程川已经拉着她冲出大门，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在外蹲守多时的媒体记者，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无数的记者、摄影师蜂拥而入，把现场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无处可逃，只能退回礼堂，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林怀瑾快要急哭了，怒吼道：“季知节，你到底在闹什么？是你把记者叫来的！”
“别急，还没结束呢。”
下一秒，幕布从天而降，投影仪播放着恋爱故事纪录片。
主角却是林怀瑾和程川。
“如大家所见，和我相恋三年，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却和程川不清不楚，甚至在我们的婚房里偷腥。”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还要坚持地下恋情，连我都忍不住为你们感天动地的爱情鼓掌。”
“我不愿意做拆散鸳鸯的恶人，所以借今天这个大好日子，祝福你们俩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记者争先恐后的采访，闪光灯快要把人吞没。
在这样慌乱的时刻，我再次望向林怀瑾，眼里的恨意深不见底。
“这个新婚贺礼，你还满意吗？”
11
林父被气到晕倒，林怀瑾险些站不稳，急的大喊一声。
她想过去扶，可怎么都甩不开记者的围追堵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陷入昏迷林父被抬走。
林怀瑾下意识的想到程川，想向他求救，让他带自己离开。
可她忘记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是一个不明不白的小三。
在他们被人群冲开的时候，要面子的程父早就派保镖把程川押走了，留下林怀瑾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惊慌之下，林怀瑾又想到了我。
在我就要离开的时候，她冲过来抓住我，殷殷恳求道：“求你，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
“是吗？”
“林怀瑾，你说谎的次数太多，怎么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我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我们分开吧，再见。”
我甩开她的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亲眼看着她被人群吞没，心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林家安排的保镖力量有限，即使已经报了警，警察也无法在片刻之间赶到。
只能任由人流把这对狗男女吞没，看着自己的名字挂在八卦新闻的头条上。
有钱人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林怀瑾和程川在这一点上不谋而合。
他们都有最惧怕的东西，我正是要利用这一点，让他们身败名裂，失去拥有的一切。
连累林、程两家股价下跌，让所有人都为他们的爱情付出代价。
走出教堂，程家的车被堵在路上，周围不仅有记者，还有无数个愤愤不平的围观群众，往他的车上扔臭鸡蛋、烂菜叶。
程川被困在车里，想出去救林怀瑾，却只能拍打着车窗挣扎。
简直比早晨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我心里的波澜慢慢变小，逐渐变得风平浪静，再也翻不出一丝情绪。
家里的摆设和从前一样，我什么都没带走，只是桌上多出了一枚戒指。
还有一本相册，里面记录了我和林怀瑾从相识开始的点点滴滴。
路总有尽头，人也得拥有和过去说再见的勇气。
我买了一张去国外的机票，换了一张电话卡，彻底告别现在的一切。
踏上异国土地，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突然释然了。
12
勇敢告别过去的人，会得到新的开始。
定居国外的第五年，我在一家跨国公司任职，不到三年就坐上了首席运营官的位置。
我在这里娶妻生子，和国内的一切断了联系。
而那些不相干的人，早就随着记忆消散了。
公司有一个重要的业务，派我回到国内洽谈，地点恰巧在京市。
时间紧，任务重，今晚就要出发。
我回家收拾行李，刚推开门，孩子就迫不及待的扑过来，成了人形挂件。
季嫣刚满四岁，水汪汪的大眼睛朝我眨巴，声音奶声奶气。
“爸爸，妈妈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吗？”
我蹲下来，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这次不行，等爸爸回来，一定给你带礼物。”
我环顾四周，迟迟没看到妻子的身影，又追问道：
“对了，妈妈呢？”
季嫣把手指从嘴里掏出来，指了指房间的方向。
“妈妈在哭。”
房间没有开灯，妻子在帮我收拾行李，背对着我偷偷抹眼泪。
我捧起她的脸，柔声安慰道：“怎么了，哭什么？我很快就回来了。”
她的眼角泛红，嘟着嘴撒娇。
“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舍不得你。”
她扑进我怀里哭了很久。
哭声渐止的时候，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里的话。
“你这次回国，会去见林怀瑾吗？”
“不会。”
我回答的斩钉截铁，彻底消除了她的疑虑。
妻子会担忧这些，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林怀瑾就是当年拆散我们的罪魁祸首。
让我们误会渐深，渐行渐远的人。
13
飞机降落在京市，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重新踏上故土，我没有时间怀念，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投身于工作。
好在洽谈的很顺利，对方还产生了挖我跳槽的念头。
我大方回绝后，主动邀请对方到附近的西餐厅吃饭。
在餐厅的一角，不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冤家路窄，在这一刻尽显的淋漓尽致。
程川再也没有往日的光鲜。
现在的他留着不修边幅的胡茬，浑身散发着臭味，沦落到吃别人的剩饭。
还被服务员大声斥责。
“先生，麻烦你赶紧离开，已经影响到餐厅的正常工作了。”
小提琴的演奏声戛然而止，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
程川那样好面子的人，居然毫不在意，依旧抓起牛排埋头苦吃。
服务员劝阻无效，只好叫来报安。
我在这里宴请客户，事情越闹越难堪，对我也没有好处。
所以我只能过去替他解围，把银行卡递给服务员。
“别赶他走了，这顿饭我付。”
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程川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猛然抬头，怔怔地望着我。
片刻后，他靠在椅背上，自嘲的笑了笑。
“真想不到，我们还有再见的那一天。”
14
当年，我在婚宴上曝光他知三当三，破坏别人的感情，让程川和林怀瑾沦为众矢之的。
他们的花边新闻在八卦头条上挂了三天三夜，从此被钉在耻辱柱上，公司股价一路下跌，股东会联名上书，要求把程川赶出公司。
程父一怒之下，罢免了程川总裁的职务。
更是趁着这个机会，把程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接了回来，替程川继承公司。
他成了一枚弃子，被赶出程家。
所有的退路都没了，从此一蹶不振，只能靠存款度日。
信用卡被停了，存款也花光了，程川就只能上街乞讨，吃别人的剩饭。
“真想不到，这五年发生了这么多事。”
程川拿桌布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嗤笑道：“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譬如，林家破产，林总入狱。”
出国定居后，我和国内的一切断了联系，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他看到我诧异的表情，顿觉好笑。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难道这些年来，你从来没有和林怀瑾联系过？”
我轻笑着摇头，起身离开。
有什么好联系的呢？
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就该随着过往永远封存。
可林怀瑾却不这么想。
15
我是孤儿，在京市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我回国的事情没人知道，我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还是在酒店楼下看到了林怀瑾。
想必是程川向她透露的消息。
她多方打听，终于摸到了我住的酒店地址。
正值盛夏，酷暑炎热，外面的气温高达39度。
林怀瑾就堵在酒店门口，仔细打量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即便我有三头六臂，也躲不开她的围追堵截。
见到我的那一刻，林怀瑾冲上来急切的抓住我，好像生怕我跑掉。
“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知节，我好想你！”
路过的人来来往往，看着她钻进我怀里痛哭流涕。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真是什么久别重逢的苦命鸳鸯。
我嫌弃的一把推开她，向后退了几步，漠然道：“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还请自重。”
我转身就走，林怀瑾不甘心的拉扯我，不小心看到了我的手机屏幕。
壁纸上，是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笑脸。
而站在我身边的女人，正是沈雨。
16
林怀瑾呆住了，茫然道：“你和沈雨，在一起了？”
“对，我们已经结婚了。”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像发了疯的母狼，扑过来想要夺走我的手机。
被我侧身一躲，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
林怀瑾哭得歇斯底里，质问道：“季知节，你为什么要跟她结婚？你是在故意报复我吗？”
我只觉得可笑。
“你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当年你是怎么设计陷害我和沈雨分开的，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林怀瑾，你这么会演，比程川更适合当演员。”
出国后，我在异国他乡的马路上和沈雨再次重逢。
多年后的谜团终于得以解开。
原来当年她并不是不告而别，也并非想和我分开。
而是因为林怀瑾从中作梗，让我们之间这段感情不明不白的结束。
沈父常年在国外，想把女儿接过去团聚。
沈雨不想跟我分开，又不想忤逆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两全。
正当此时，她收到了林怀瑾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我和林怀瑾极尽暧昧，身上遍布吻痕。
事实上我并没有见过她，也没有所谓的亲密照。
林怀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花重金请人PS亲密照。
即便赌上自己的清白，也要让我和沈雨分开。
她的目的达到了，沈雨被愤怒冲昏头脑，想要见我当面对峙，却被林怀瑾冷声拒绝。
“昨晚折腾的太晚了，他还在酒店睡觉呢，怕是没空见你。”
她以为我出轨，我以为她不告而别。
我们误会渐深，一对有情人就这样分开。
这一切，都是拜林怀瑾所赐。
我再也不想再看林怀瑾一眼，厌恶的转身离开。
她不甘心的拦住我，泪水止不住的滚落，哽咽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叹了一口气。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别再纠缠我了。”
林怀瑾是被保安架出去的。
她还在挣扎，却像抹布一样被随意丢弃，坐在地上又哭又叫。
路人都以为她是疯子，对她避之不及。
也有人认出她的身份，拿出手机拍照，对着她窃窃私语。
昔日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沦落至此，让人唏嘘。
我走出去很久，又听到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季知节，你爱过我吗？”
爱吗？
或许是有的。
但时间太长，我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爱重要，恨也重要，唯独后悔和遗憾不重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