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以往这等流言蜚语不是没有过,但都被压下了,这次却越传越烈。
我低声说:「他不会管我了,他要与柳家结合,我这次与他和离正合他心意。」
杨姐叹了口气:「这次的事若无法平息,你在京中怕是难以立足了。」
「无妨,我自会写一封澄清书,信与不信随他们去吧,我也不想陷入自证清白的境地。」
「这几年多亏有你,是我连累你了。」
杨姐安慰了我几句,说要想办法,但我知道难如登天。
听了几个茶楼说书人的话本,都在骂我。
「这等品行不端的女子,怎还能在京中逍遥?」
「早就听闻她攀附权贵,不然就凭她那三脚猫功夫,能有今日的地位?」
「如今权贵不要她了,想必是腻了吧。」
「好奇那位权贵到底是谁,怎会看上她这样的。」
「听说那位早有心上人,她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她爹还害得百姓流离失所,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也有替我说话的,但很快就被淹没在骂声中。
我提笔写了一封澄清书。
「诸位看官,我是姜绾,因私事扰民实在抱歉,但事态至此,还望诸位明察。
首先,我与周班主清清白白,从无半点暧昧。
当初入班不懂规矩,被骗签了卖身契。
班主逼我陪酒,还想用强,我只得以簪自卫,幸而逃脱。
他不死心,又去祸害其他新入班的姑娘,我不知受害者几何,但曾救下两人。
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愿大家认清恶人面目。
被我救下的姑娘不必为我说话,这等龌龊事不值一提。
其次,任何谩骂冲我来便是,莫要牵连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若还要口出恶言,愿你说出的话都应验在自己身上。
最后,我从未做过替身,如今已与太子和离。
望诸位明鉴。」
我写完这封澄清书,便将它交给杨姐去贴在布告栏上。
靠在窗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觉得精疲力尽。
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那会我刚在戏班小有名气,演了一出新戏大获好评,虽只是个配角,却让人记住了。
7.
正当我春风得意时,杨姐又接了几个新活,在酒楼与东家吃饭时遇到了老相识,周班主。
他不再管戏班,改做了牙人,还改了名字。
那日我路过,正巧看见一个姑娘从他的雅间跑出来,衣衫不整。
我将那姑娘护在身后,拿出玉佩对着他,那姑娘说屋里还有一个姐妹。
我把人都救了出来。
他知道我有太子撑腰,不敢动我。
我知道这样可能会给太子添麻烦,若他不管我,我怕是要惹上大祸。
但当时来不及多想。
若是没遇上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却视而不见,我良心难安。
那两个姑娘后来都回了老家。
后来我将此事告诉太子,以为他会责怪我多事,但他却笑着说我长进了。
最后只叮嘱我下次别单独行动,毕竟狗急也会跳墙。
我确实后怕,但又隐隐有些骄傲。
这份骄傲都来自太子。
刚入戏班那会,没名气没地位,与太子的关系也鲜为人知。
所以排戏时常被人欺负,我不想惹事,想着骂我两句也无妨。
后来有次太子来看戏听见了,他把那个刁难我的师兄叫来,让我骂回去。
起初我不敢开口,他给我引了个头,我顺着他的话一句句骂回去,骂到后面越来越起劲,最后是被太子拉走的。
那天他也是带着笑看我。
「憋着这口气回去郁结成病?」
「我不能天天护着你,以后谁欺负你,你就还回去,还不回去的来告诉我。」
「我都舍不得让你受委屈,你倒自己在外面受气?」
那天的太子,眉目如画,眸光熠熠生辉。
我的心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涌出的全是爱意。
思绪回笼,是被杨姐的丫鬟叫醒的,醒来时脸上全是泪痕。
擦干眼泪,听丫鬟传话,杨姐语气掩不住兴奋。
「绾绾啊,我的小祖宗,你是不是误会了你和太子的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还不知道吗?快去听说书的,太子亲自下场为你平反,霸气得很呢。」
「若他来求你复合,你一定要答应,算我求你了,我愿一生吃斋念佛,只求你们白头偕老。」
说完她就让丫鬟退下了,我一脸茫然地去了茶楼,发现说书人的话本全变了。
8.
我正在院中踱步,丫鬟来报说太子在朝堂之上为我平反。
说是有大臣弹劾我品行不端,太子当朝发怒,说我是他明媒正娶的侧室,谁敢污我清白。
那大臣还想说什么,太子一拍龙椅:“你若有证据,本宫立刻休妻。若是空口白牙,便休了你的官职。”
那大臣吓得跪地求饶,再不敢多言。
我听得心头一颤,想起那日在赏花宴上说要和离的话,不由得有些后悔。
丫鬟又说,太子命人在各大茶楼酒肆张贴告示,谁若再敢诽谤我,便是与东宫为敌。
茶楼里的说书人都改了话本,说我是被奸人所害,太子为我洗清冤屈。
我正想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眼望去,是沈墨站在院门外。
他还穿着朝服,想必是一下朝就来寻我。
我心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大步走来,轻轻替我拭去泪水。
动作温柔,话却不饶人:“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先哭上了。这是打算以泪服人?”
他拉着我进了屋,在罗汉榻上坐下。
我偷偷瞄他,心里欢喜,嘴上却道:“你来做什么?”
他解下朝服外袍搭在一旁,一边卷起袖子一边说:“来说说你在赏花宴上动手打人的事。”
9.
一提这事我又来气,往边上挪了挪,小声嘟囔:“明明是你偏袒柳姑娘。”
他冷笑一声:“我何时偏袒过旁人?每次不都是偏着你?”
“你那日打得忘乎所以,都没看见秦媚手中藏着毒针,若不是我及时把你拉开,你这张脸怕是要遭殃。”
“平日里长个小疙瘩都要闹腾半天,若是毁了容,岂不是要哭得把东宫的池子都填满?”
我愣住了,没想到是这个缘故,一时觉得理亏,又不愿认输。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沈墨又是一声冷笑:“是我不说,还是你不听?”
“我追出来时你早跑得没影了。平日里寻我倒不见你这般快。”
“还让我搬出府去,姜绾,你可真是头一个敢把太子赶出门的。”
我底气越来越不足,还是梗着脖子跟他争辩。
“那你这些日子都不来寻我,前几日我被人诽谤你也不管,你不就是忙着与柳家议亲吗?你还来寻我作甚?我可不想继续做妾。”
他一把将我拉过去,捏着我的下巴,眉目沉沉。
“谁跟你说我要娶柳家女?”
“是我给你的赏赐太少,还是哪次送你的礼物拿不出手,让你觉得我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
“大家都这么说......”
“你听这个说,听那个说,就是不听我说,是不是欠收拾?”
我往后一缩,挣开他的手。
“你还是没说这些日子去哪了。”他看着我叹了口气:“下江南。”
“你还想听什么?一次性都问了吧。”我沉吟:“你会娶我为正妻吗?还是一直当你的妾?”他道:“总算说开了,这还用问么?”我抓住他的手:“那你为何不戴我给你的玉佩?”
10.
「我未戴玉佩是因你过去不愿,这玉佩做工精巧,我日日放在衣袖里。」
他起身行至我面前,目光深邃。
「不知你可愿意当我的正妻,只能寻个由头带你去赴宴,看你心意如何。」
「若你尚未准备好,再等两年也无妨。」
「你倒好,平日里温婉有礼,对我倒是横眉冷对。」
「在外头不是最会说话?怎地对我就这般凶?」
他声音渐低,我抬眸对上他深沉的眼眸,里头满是柔情。
他将我揽入怀中,轻拍我的背:「莫闹了,乖些。」
我依偎在他怀里,轻声应了。
说不清心头百味,只觉得后知后觉。
这几年被他宠爱惯了,不知不觉生出占有之心,竟是一点也容不得他对旁人好,哪怕只是一次也不成。
我承认自己确实恃宠而骄了。
次日一早,杨姐便派人来报,说不仅原先的戏约照常,还添了几场新戏。
我偷瞧了眼茶楼里的说书人,都在议论那日的事。
说书人将话本往风月之事上引,对之前的流言蜚语暂且不提,想是在等合适时机。
我与沈墨一同回府,这回倒是光明正大地携手同行。
从前还要避讳外人眼目,如今也不必再遮掩。
路上不少人驻足观望,却都颇为友善,沈墨也未曾阻拦。
我以为昨日之事已经翻篇,不想回府后还有后招。
府中沈墨的物什一件不剩,衣物、玉佩、香囊,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当是遭了贼,还纳闷为何只偷他的不偷我的?
沈墨看我神色,嘴角含笑。
「你不是让我一周内搬出去吗?我哪敢不从命,生怕哪日东西就被扔到大街上。」
「我又未曾纳聘,也无一纸婚书,只是个妾,哪有资格住这东宫。」
听他这般酸溜溜的话,我真是无地自容。
他搬出去是怕我不愿回府,如今这般作态分明是要捉弄我。
我知道理亏,便拉着他衣袖让他搬回来。
当日下午所有物什就都归了原位,我殷勤地替他将玉佩香囊重新分类。
沈墨去了朝堂,我在府中温习戏本,毕竟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
不想竟收到柳婉的帖子,她约我用晚膳。
11.
因近来关于我的流言甚嚣尘上,柳婉亲自来府上接我,我倒有些受宠若惊。
「沈墨说你曾遭人暗害,还是小心为上。」
她态度转变太快,我一时摸不清她用意。
直到在酒楼坐定,她举杯相敬。
「姜姑娘,先前听信谗言,对你多有误解,今日特来赔罪。」
我心下了然,定是秦媚在她面前说我坏话,让她对我有了偏见。
我为人爽直,便也举杯与她相碰。
一顿饭下来,我发现柳婉性情豪爽,待人真诚,与我甚是投缘。
我问她为何突然改观,她说这几日听了不少流言,多是无中生有,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尤其是那些说沈墨把我当成她替身的,柳婉说着都笑了。
她与沈墨还有陆家兄弟自幼相识,两家交好,但她与沈墨不过是青梅竹马之谊。
先前父母有意撮合,柳婉无意婚嫁,一心扑在诗词歌赋上,对婚事不置可否,若能助益前程自然更好。
她原以为沈墨与她想法相同,但得知他无意联姻后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加上前些时日去看秦媚演出,发现她在戏班中耍威风,反倒是许多伶人提起近来的传闻,都在替我说话,说我待人和善,与众人相处融洽。
她这才觉得事情或许另有隐情。
我心中感慨,善意总会得到善意回报。
用完晚膳后柳婉本想唤轿子,不想却遇上了沈墨与陆家兄弟,他们也刚用完膳。
我向陆临赔礼,说那日在他订亲宴上闹事,实在失礼。
他淡淡点头,说不必介怀,说罢便先行离去。
陆瑾邀我们去他的酒肆小坐,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柳婉。
我看出他们之间暗藏玄机,便道:
「柳姑娘饮了些酒,还是让人送她回府吧。」
陆瑾立即上前:「我送她回去。」
我不管他们如何推拉,拽着沈墨先走了。
回府路上我问沈墨:「他二人可是有情愫?」
沈墨把玩着我的手:「你能不能多关心关心我?」
「他们自有定数,不用你操心。」
我看着他:「你不嫌腻味吗?」
12.
他怔了一瞬,放下车厢帘子,将我揽入怀中,语气带着几分危险:“你当真腻了?”
“绾绾,你这是皮痒了。”
我搂住他的脖颈,笑意盈盈:“不腻,这辈子都不会腻。”
他在马车里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可回了府中,我却被他折腾了整整一夜。
三日后,府中下人纷纷澄清先前的谣言,每一桩都有确凿证据。
而秦媚那边也被揭露了诸多丑事,不仅与外敌勾结,更是设计陷害多名良家女子。
证据确凿,条理分明,秦媚再无翻身之日。
我看着那日赏花宴上的真相,才知柳婉当真无辜。
原来她是被秦媚拽去挡在我面前,替她挨了好几记耳光。
我让人送信向她赔罪,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好笑。
坊间风向骤变,那些曾诋毁我的人纷纷登门请罪。
世人的口风总是这般反复,我已提不起兴趣理会。
却在翻阅时看到一幅画像。
画中我正在戏台上排练,身着单薄戏服,而沈墨站在一旁,手持狐裘等我,神情温柔。
我看着画像,忽然想起这是我初入戏班半年时的光景。
那年寒冬,我要穿着单薄戏服在露天戏台排练。
连日操练后我染了风寒,迷迷糊糊遣人去寻沈墨,当夜他便来了。
次日虽无我的戏份,他仍在客栈照料了我一整日。
我病情稍缓,但还有几场戏要排。
我初入戏班,不愿耽误进度,沈墨也未多言,只是每日手持狐裘在一旁等我。
每演完一折他便将我裹在怀中。
他守了三日,直到我的戏份全部排完才离去。
那年冬日格外寒冷,但我只记得他温暖干燥的怀抱。
我看着画像傻笑,小心收了起来。
风波渐渐平息,一切都在回归正常。
我也继续准备新戏,正在后台梳妆时,突然听见外头一阵喧哗,浓烟弥漫,众人慌乱奔逃。
混乱之中,我被人拽进了一间偏房。
是秦媚。
她穿着一身素衣,面容憔悴,嘴角带着伤痕。
13.
我暗中打量,见她手中并无利器,似乎只是想与我说话。
“姜绾,你很得意吧?权势,名声,情爱,事事顺遂。”
她堵在门边,我靠在远处的木箱上。
“没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寻常过活罢了。”
秦媚看着我忽然笑了,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
“你大约记不得我了,当年我们是同批被送去青楼的,只是你被太子带走了,而我却永远留在那暗室之中。”
“我时常想,若当初太子看中的是我,是否一切都会不同?”
“你可知我有多嫉妒你?为何你能得到这一切,而我却要承受这些?为何?我不过是想为弟弟筹些药钱罢了......”
我一时恍惚。
确实记不得秦媚,那夜厢房内有几个姑娘,我根本来不及看清。
我看着她:“你弟弟如何了?”
秦媚昂首,拭去泪水:“死了。”
“我还未能出人头地,他就撒手人寰了。”
我望着窗外,轻叹一声。
“我确实比你幸运些,若未遇见太子,我未必能比你做得好,能在戏班中站稳脚跟已是不易。”
“但有一点我能确定,既已身陷泥潭,无力自救,也绝不会拖累他人。”
秦媚突然沉默,或许想起了那些被她引入歧途的姑娘们。
“你懂什么?若我不从,早就成了弃子,如今不知葬身何处。”
我不再言语,悄然移至门边,秦媚看着我,并未阻拦。
我推开门,听见她一声叹息。
“人与人的命数,到底是不同的。”
我停下脚步,回身看她,她将一封信丢在我脚边。
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眼含泪光,却笑得张扬。
“姜绾,我是真的恨你,可如今也只有你能替我做这件事,你看,这世间当真可笑。”
“我无悔亦无悟,只愿那些畜生都不得好死。”
说罢她便从楼上跃下,而我怔忪间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不知为何落泪,却泪如雨下。
秦媚死了。
她最后留给我的信封里,是一份长长的名单。
上面记录了这些年参与人口买卖的众多朝廷命官,从强抢良家到逼良为娼,已成一条完整的黑色产业。
14.
我将名单呈交御史台,秦媚的遗书也一并附上。
此事在朝野引起轩然大波,御史台立即展开彻查,涉案官员纷纷落马。
有人称颂秦媚临终前的义举,也有人不屑一顾。
我不愿多加评判。
我未曾体会过她的苦楚,也难以认同她的所作所为。
但我由衷希望,那些被囚禁的姑娘们能重获自由。
日子仍在继续,我也专心排演新戏。
半年后,我被选为今年的头名。
让我意外的是,为我加冠的竟是沈墨。
他一现身,满座宾客都沸腾了,不仅是寻常看客,就连在座的官家小姐们也掩面轻笑。
他将凤钗递给我,眼中含笑。
「恭喜姜姑娘,愿你今后前程似锦。」
又是一阵欢呼声。
我接过凤钗,眼眶微热,好一会儿才道谢。
上台时有位公子陪同,下台时他下意识要来扶我。
沈墨看了他一眼,那公子顿时缩回手,匆匆告退。
我走到沈墨身边,与他一同离席。
忍不住笑道:「你何必吓唬人家?」
沈墨揽着我往前走,神色淡然:「我可没吓他,只是觉得他的手生得白净。」
我:......
回府路上我听下人说,坊间已传遍了今日的事。
那位公子缩手的动作被人排成话剧。
也有眼尖的人发现,我头上的凤钗并非寻常饰品,纷纷猜测太子是否已有纳我为妃的意思。
其实我们已经完婚了。
上周某日,我醒来时发现头上多了支凤钗,不是先前那对。
我问他为何不用我原先准备的,那可是独一无二的。
他一边系腰带一边道:「这支也是天下仅此一支。」
「不喜欢?」
我其实很是欢喜,却故意逗他:「若是不喜欢能换吗?」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
「你若能再长十个脑袋,我便给你戴满。」
「小气鬼。」
那日我因要排练耽搁了些时日,第二日一早便举行了大婚。
宴席散后,沈墨为我披上披风,眼中含笑。
「回府吧,太子妃。」
(全文完)
番外:男主视角
养的小猫最近脾气见长,张牙舞爪的次数越来越多,总算是养熟了。
比起从前唯唯诺诺,生怕惹人嫌弃的模样,如今倒是鲜活了许多。
15.
唯一头疼的是她演戏演糊涂了,满脑子都是什么旧情难忘的戏文,以后给她挑选的戏本得仔细些才是。
三月未见,好容易回府,话都未说上几句就被陆瑾拉去长谈。
着实烦人。
喜欢柳婉不过四个字的事,二十余年都说不出口,活该他兄长成亲了,他还是孤身一人。
本想借着两家联姻的消息推他一把,我便默许了消息传开。
他那边如何我不知晓,倒是差点把自己给坑了。
小猫气得连凤钗都摘了,转身就跑。
等我捡起凤钗追出去,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接了一封休书。
还好,还知道要休我,而不是自己躲起来受委屈。
本想直接去寻她,江南的盐商却在这时候闹事,手下这群人当真是饭桶。
我连夜启程去了江南,临行前吩咐王管家密切关注她的消息。
小王倒也机灵,知道谣言一起就要安排护卫。
我看过完整的经过,查了查秦媚的底细,知她还有后招便暂且不管。
这下小猫定是要躲在房里偷偷哭泣了。
难办。
局势平定已是数日之后,我立即启程回京。
当真不知她那些拥趸怎地如此无用,一个两个都争不过那些造谣之人,被压得抬不起头。
这等小事还要我亲自出面。
建议她们来我这学学,如何对付那些造谣之人。
她避而不见,我只得在戏班门口等她。
总算是见着了。
小猫眼睛都哭肿了,这三年加起来也未曾这般哭过。
我忍住了先去哄她的心思。
这事若不说清楚她定会一直记挂,还是要一件件解释明白。
看她一边心虚一边争辩,明明情根深种却要嘴硬的模样,倒是可爱。
也着实令人头疼。
她总是听旁人说三道四,却不愿听我解释。
我惯出来的性子,最后全用在我身上了。
好在总算是哄好了。
小猫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