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握紧了腰间的软鞭,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样子。
然而,宁宛却握住了她的胳膊,冲她摇了摇头。
对方毕竟是太子,非必要时候,她并不想与对方动手。
“太子在哪?”宁宛仰着头,不卑不亢的问。
“城内,太白楼,天字号雅座。”
随从话音刚落下,宁宛就已经上了马车,紫苏不满这些人的嚣张,驾着马车直接将对方的马给逼退到了一边,然后,飞快的冲进了城门。
吃了一马车灰的几个随从们脸色很是难看。
“追!”
两柱香的功夫后。
宁宛来到了太白楼,进了太子的雅间,刚行完礼,赫连昭便开始兴师问罪了。
“宁宛,你把柳湘送走前为何不告之本宫?那好歹也是本宫救的人!”
赫连昭有一种被对方耍了的感觉,对方借着给人治伤之便,直接就与柳家暗通曲款了,搞得他白忙活了半天,倒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赫连昭还真是越想越憋屈。
宁宛却是挑眉道:“殿下,柳家人已经知道柳姑娘就住在宁国公府了,我若是不把人送还回去,难不成,要让柳家迁怒于我们宁国公府不成?再说了,如今何公公事情败露,我若是扣着柳姑娘不放,也不太合适吧?”
赫连昭面色不愉:“可人送回去之前,也该先知会一下本宫,本宫还有话要与她说呢,你这般着急,难不成,你是故意要与本宫作对?你这么做,到底是在帮谁?”
如今新上任的御马监,他根本查不到那是谁的人,让他好一阵气闷。
宁宛却笑了笑道:“太子殿下误会了,臣女这么做,自是为了殿下好,殿下救了柳姑娘,柳家肯定会铭感五内,日后殿下若是有什么难处,相信柳家也不会拒绝,这个时候您若是还要私下里与柳姑娘见面,被其他皇子知道了,怕是会有别的想法,日后也不利于您与柳家之间的合作,不是吗?”
赫连昭闻言,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兄弟众多,的确是需要防着他们搞破坏,毕竟,柳家这块大肥肉,任谁都想要咬上一口。
宁宛见状,福身就要告辞:“那臣女就不打扰殿下喝茶了,告辞。”
然而,宁宛前脚出了太白楼,后脚就两双眼睛给盯上了。
“小姐,这个宁宛还真是朝三暮四水性扬花的,前脚才与三王爷退了婚,后脚就跟太子牵扯不清,难怪平凤郡主看这个人很是不顺眼,见面就想要整她。”
傅清沛的丫鬟看着宁宛离开的背影,语气不屑的嘲讽道。
此刻的傅清沛戴着帏帽,见宁宛已经走远了,便也上了自家的马车,说道:“回府吧。”
丫鬟嘟了嘟嘴,跟着爬上了马车,嘴里还嘟囔道:“奴婢听说,这个宁小姐很是会拢络人心,就摄政王府上那些个暗卫,她都免费的替他们把过脉了,那些有旧疾的,都被她免费的治了一遍,其实就包括心心念念向着您的那个冷离。”
傅清沛听她提起冷离,顿时注意力顿时就被拉了回来。
她看着丫鬟,拧着眉问:“你说什么?冷离的旧疾已经治好了?”
丫鬟点头:“听说那个女人为了收买人心,也为了向摄政王证明她医术高明,就将府里那些暗卫都治了一遍,要不然,摄政王能把腿交给她治?”
傅清沛越听脸色就越难看,想到之前她去摄政王府,她还把从药王谷带回来的丹药给了冷离,她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可如今,她的丫鬟告诉她,那人身上的旧疾早就被宁宛给治好了。
那么,她还巴巴的跑去给人家丹药,看起来十足的像个傻子。
她越想越生气,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问了一句:“你想法子去收买一下宁国公府的丫鬟,最好是宁宛院中的。”
丫鬟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她依言去办事去了。
宁宛回到宁国公府,刚踏进东院,就觉得院子里的摆设,似乎有些不同。
她唤来守院门的婆子:“有谁来过我的院子?”
守门的婆子摇头:“大小姐,老奴一直守在这里,没人来过。”
苏紫左右看了又看,她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小姐,是不是你想多了?”
因着前段时间,闯进国公府的贼人实在是有点多,紫苏觉得,宁宛大概是绷得太紧了,出现了错觉。
宁宛眯了眯眼,推开了自己的房间,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是,地上为何会有一张纸?
她走过去,将那张纸拿起来,脸色倏然一变。
她桌上的纸被人翻动过了。
这张纸原本是夹在一本书里的,若是无人翻动,是不会掉到这地上来的。
紫苏见状,忙问了一句:“小姐,是怎么了么?”
宁宛道:“去我书桌上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紫苏闻言立马奔到桌前,将桌上的东西一一检查了一番。
“小姐,您之前抄的那些药方手稿少了两张。”
宁宛闻言,也飞快的走到桌边翻了一遍,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
“那些方子也不过是些头疼脑热的治疗法子,那贼人偷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要偷肯定要想法子偷那些绝了版的方子啊。
“小姐,咱们院子都守得跟铁桶一般了,那人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这里,她就唤来了当归:“之前我跟小姐出去的时候,谁来过咱们的院子?”
当归自从从柳城回来后,就一直守在东院,非必要他是不会出去的,所以,若是有外人摸进了院子,他没有理由不知道。
当归想了想,道:“外人倒是没来过,但小姐院子里的人是进过那间屋子的,就那个负责洒扫的丫鬟,她好像是进去打扫了屋子。”
紫苏飞快的与宁宛对视了一眼,道:“我们小姐不在的时候,是不需要有人随意进来打扫的,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
当归抓了抓脑袋,有些无辜的说道:“小姐只让我守在院外,我也不敢随意进去啊,再说了,我在院外看着呢,也似乎也没做什么手脚,并且就擦了一下桌椅,就出来了。”
紫苏走到门边,朝院子里张望了一阵,问:“那个洒扫的丫鬟呢?”
当归有些懵:“我刚才看她好像去了茅房,就没出来。”
紫苏忍不住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恼道:“要你来何用?看个人都看不住!”
当归都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就是个院子里负责打扫的一个小丫鬟,哪里就用得着他一个隐卫去下大注意力盯了?
况且,对方是个姑娘,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人家去茅房他也盯着吧?
紫苏懒得理他,当即便唤来了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问:“负责洒扫的那个丫鬟呢?怎么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但谁也不知道那个丫鬟去哪了,毕竟,那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平日里存在感太低,大家都不太关注她。
紫苏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丫鬟多半是偷了宁宛的方子,然后,卷包袱走人了。
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人偷两张普通药方来干什么,但是,总归是院子里还有内贼,为此,她又重新将院子里的奴婢招集起来,仔细的盘查了一番,还派了人出去找那个丫鬟,但却遍寻不见。
“算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想来她拿着那两个方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宁宛也懒得在这种小事情上纠结,两张不太重要的药方而已,丢了就丢了,对方就算是想偷师,也无妨。
隔天,她再次拎着药箱去摄政王府复诊的时候,发现整个王府的气氛怪怪的,那些护卫看她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敌意?
宁宛以为自己感觉出错了。
然而,正当她如往常那般,直接要进到赫连墨川的院子里时,一名护卫却拦住了她。
“宁小姐,王爷有令,日后不需要再劳烦宁小姐来王府了,宁小姐请回吧。”
宁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王爷的腿,好全了?”
护卫没有说话。
宁宛嗤笑了一声,点头道:“很好,好得很,过河拆桥是吧?行,本小姐倒是想看看,没有本小姐最后阶段的施针,你们家王爷能走得有多好。”
说完,她转身就走。
然而,她刚走出两步,院门却突然打开了,接着,赫连墨川的声音自里面传来:“进来!”
宁宛充耳不闻,抬脚就要走。
她也是有脾气的,想让她走就让她走,让她回来她就乖乖回来,她是狗吗?
她就算是条狗,她也不是摄政王府的狗!
护卫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宁小姐,你不能走。”
宁宛劈手就朝他脖子挥了一下,对方被她打得猝不及防,身体踉跄了一下,宁宛趁机夺路而走。
赫连墨川脸色铁青,他抬手做了个手势,瞬间,府中的护卫齐齐的朝着宁宛围了过去。
宁宛好悬没气炸了。
她转身,看向赫连墨川,脸色不是很好的问:“敢问摄政王,你到底想如何?一会儿说不需要我治了,一会儿又不准我走,你不扭曲吗?”
有权有势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