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匆匆回府,刚进府门,就对上宁国公盛怒的脸。
微微挑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见过父亲大人!”
宁国公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逆女,不在家里面壁思过,又出去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
宁国公余光瞟了沈珩一眼,生怕惹恼了沈珩。
虽然,他不知道沈珩看上了这个逆女什么,但对宁府来说总归是好事。
“姨父,表妹出去,定是有要事。”
沈珩看向宁宛,想到了那日宁宛救他的画面,脸不自觉的有些红。
“什么要事不能报备后再出府,一个姑娘家家的,一出去就一整天,传扬出去,还以为我宁国公府的姑娘都没有体统!我今天要是不罚你,倒要外人以为我们国公府没有规矩。”
说着,他举起鞭子就朝宁宛挥去。
宁宛慌忙躲开,但是,那第二鞭随即又挥了过来。
宁国公出生行武,几鞭子挥下来,宁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该死,武功太弱了!
宁宛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冷意。
眼见着那鞭子就要落下来了,宁宛躲无可躲,正打算生生挨一鞭子。
啪!
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宁宛睁眼一看,就见沈珩正张开双臂,直直的挡在她面前。
“表哥,你……”
沈珩却冲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关系。
他转头看向宁国公,一脸认真的说道:“姨父,您至少该问问表妹去了何处,再行处罚也不迟,似您这般一言不合就动手,也绝非为人父该有的态度。”
被一个小辈当面教训了,宁国公面子上虽然有些挂不住,但碍于沈家的势力,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就只能冲着宁宛发火。
“好,我倒要听听,她能如何狡辩。”
宁宛从袖中掏出一瓶金创药,塞到他手里。
“表哥,你干嘛要冲过来替我挡,你本来就才大病初癒,这下子姨母又该心疼了。”
宁宛说着,她又看向宁国公,目光清冷的嘲讽道。
“国公爷倒是好大的威风,难不成,我去摄政王府给摄政王治腿,还得你同意不成?”
一句话,呛得宁国公满脸通红。
“你出去招摇撞骗,最好不要打着宁国公府的旗子,免得牵连全家。”
宁宛面色微冷,冷笑出声:“国公爷放心便是,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自然不会连累国公爷的锦绣前程!”
宁国公差点没被她给气死。
“表妹,那日你为了给我治病……”沈珩刚开了个头,便满脸绯红,“不论是何种原因,我终归是毁了表妹的清誉,所以,我今日是特地上门求娶的。”
宁宛了然,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表哥,我那日只是为了救人,相信在那种情况下,任何大夫都会这么做。此事本就无关男女,不需要表哥负责,所以,这些聘礼,表哥还是让人抬回去吧。”
沈珩愣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表妹竟然会拒绝他。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不嫁给你表哥,我们宁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宁国公冷哼一声说道,“难不成,你表哥还配不上你?”
宁宛根本不想与他说话,只是看着沈珩,一脸的认真。
“表哥人品贵重,自然是良婿佳选,可妹妹如今名声狼藉,岂能玷污了表哥的清誉?更何况,还是因为这种原因求娶,实在是要不得!妹妹一直都当表哥是哥哥般的相处,从未想过有男女之情!”
一旁的宁国公闻言又要炸了,却被宁宛给瞪了回来。
“日后我宁宛要嫁的男人,必须是我喜欢的,否则,就是皇帝赐婚,我也照样不嫁,不怕连累全家的,就尽管拿我的婚事去赌一把。”
后面那半句,显然是在警告宁国公。
宁国公气极反笑。
“真是个孽障,就你这样的,珩儿肯娶你,你就该烧高香了,你居然还敢拒绝,我打死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说着,他便扬起了巴掌。
宁宛昂着脖子,不闪不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亲要打,女儿不会闪躲,可事关表哥的终生幸福,恕女儿难以从命!”
宁国公的巴掌,就那么生生的停在了半空,最后紧紧的捏成拳头,愤怒的甩袖而去。
沈珩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脱胎换骨的表妹,除了欣慰外,还有心疼。
“表妹,我知道你如今是怕连累与我……”沈珩欲言又止,随后一脸郑重,“你放心,我会等你的。”
说完,他就带着聘礼离开了。
留下一脸头疼的宁宛。
她自问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沈珩还是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宁宛回到东院,进了药庐,发现里面没有丝毫变化,她有些失望。
今日救了赫连墨川,药庐却没有升级,难道只有救濒死之人才能升级吗?
翌日。
宁宛照常去摄政王府给赫连墨川治腿,但脑子里想的,全是该如何让自己的小药庐变成大药庐。
赫连墨川见她走神,面色有些不爽。
他嘲讽道:“怎么?做了沈夫人,就不乐意给本王治了?”
宁宛一脸懵,这货又在说什么?
“王爷,表哥是端方君子,出于责任,才说要娶我的,但我却不能因此而嫁给他。”
她宁宛要嫁的人,必须是两情相悦的人。
可是,她这话落在赫连墨川耳朵里就变了味了。
赫连墨川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那股不爽不知因何而来。
他眸光幽暗的盯着他:“那如果他喜欢你呢?那你就愿嫁了?”
宁宛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揪着沈珩的问题不放,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脸认真的问了句。
“王爷,他喜不喜欢我跟我嫁不嫁他与您有何干系?总不至于,等我治好了您的腿,您也要以身相许吧?”
赫连墨川的脸,彻底的黑透了。
宁宛这话原本就只是玩笑话,根本没当真,她拔完针后,舒了口气,道。
“好了,脱吧。”
赫连墨川双手死死的扣住轮椅扶手,目光如冰椎般的刺过来。
“你又想做什么!”
这个女人,果然每天都在找死!
宁宛无语的看着他:“王爷,施完针了,您需要泡药浴,不脱怎么泡?”
这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被扑妄想症?
哦,买糕!
赫连墨川:“……”
他好像被这个女人给鄙视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冲门外唤了句:“来人,备药浴!”
宁宛抬腿就要跑,却被赫连墨川眼疾手快的揪住了后衣襟,语气危险。
“身为大夫,治到一半就想跑?”
宁宛脸红脖子粗的:“王爷,您这是在邀请臣女观赏您沐浴吧?这也太……”
赫连墨川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压着火气喝道:“你给本王闭嘴!”
这个女人的嘴,真是欠收拾!
一刻钟后,药浴准备好了。
赫连墨川坐在轮椅里,看着浴桶直接开口道:“还不来给本王更衣。”
宁宛瞪大了眼,不是,她是大夫,不是婢子,凭什么使唤她?
赫连墨川见她不动,嘲讽道:“怎么?宁大小姐不是说,大夫眼中无男女,怎么今日又这般的扭捏了?”
宁宛被他说得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脱就脱,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她上前去解他的玉带上的蹀躞。
然而,她解了半天非但也没解开,反倒把头发给勾住了……
这就尴尬了。
“王爷,能出手帮忙吗?臣女的头发被勾住了。”
她越挣扎,那缕头发就缠得越紧,眼见着两个人越挨越近,独属于少女的馨香不断的浸入赫连墨川的鼻息,引得赫连墨川浑身一阵躁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磨牙道:“起开,本王自己来!”
话落,他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匕首,抬手便将宁宛的那缕头发给斩了下来。
宁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女子断发可是大事,这男人竟然直接斩断了自己的青丝。
赫连墨川并未搭理宁宛的不悦,借着内力,轻轻一跃,就落到了浴桶中。
宁宛看着他这副驾轻就熟的模样,心思微动。
传闻中的天之娇子,如今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度日,若非身怀内力,他怕是连这最后一丝尊严都无法保留吧?
然而,她这副表情落在赫连墨川眼中,瞬间又触到了男人的雷点。
男人阴恻恻的问:“你在看什么?”
宁宛:“???”
还没等她说话,她的手腕便蓦地被男人给抓住了,紧接着,她身子一轻,眨眼间,整个人就落到了浴桶中。
哗——
药水溢了一地。
宁宛差点没被溺死在这浴桶里。
赫连墨川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眸中杀气四溢:“听说你为了救人,亲谁都可以,亲完还可以不用负责,正好,本王也很想偿偿这渡气救人的滋味。”
说完,他的唇便粗暴的覆了上来。
宁宛瞪圆了眼睛。
这个疯批!
她恼怒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手绕到他的后脖颈照着他的穴位就点了一下。
赫连墨川只觉得颈上一麻,不得不松开了她。
宁宛恼火的甩了他一袖子水,骂道:“本以为摄政王是谦谦君子,不成想,竟是个登徒浪子,还是摄政王觉得,臣女本就生性下贱,才会这般的辱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