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荣看着宁宛,眼神中都是恨意。
“杜老若是在,绝不会任由你这么胡来!”
宁宛点头,说道:“杜管家说的不错,之前我们这些晚辈们都尊您一声荣叔,是因为您是杜老身边最忠诚的奴仆!我也没想到,就连您都会背叛杜老,你出卖自己的主子,却在这里跟我说杜老如何,你也配!”
话落,宁宛也从他身上拔出一根银针,插进了他的大腿,这可不是笑穴,而是最痛的痛穴,疼的能让人抽筋的那种。
杜荣疼的在地上打滚,哪里还有方才可咒骂宁宛的样子。
这一切蓝庭都看在眼里,他完全都看呆了,大概没想到,这个叫宁宛的女子,竟然比韩放这样的人还要狠。
“你……你不就是想知道,是谁让我们这么做的吗?我告诉你,是药王谷的谷主明渊,我等收到了明渊谷主的手谕,药王谷要收回杜仲草堂,这草堂本就该属于药王谷!”
宁宛看向了身旁的白术,说道:“去他们三人的房中,将这手谕给我搜出来!”
白术点头,带着人去了这三人的住处,还真就找到了药王谷的手谕,这东西宁宛看不出真假,就交给了旁边的韩放。
韩放看过,眉头微蹙。
“这的确是谷主的印章,可这字迹却是仿冒的!”
韩放何许人,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眼里容不得半点的沙子,想让他说谎,就算是杜老死而复生,也不好使。
如此一来,宁宛心里面也就有底了。
“看来,你们三个也是被人给骗了!明渊早已被摄政王捉拿回京,如今就在刑部大牢里面关着,试问,这样的明渊如何能给你们这样的手谕?”
话落,宁宛已经将三人身上的银针全都取了出来,在看三人的表情,除了震惊之外,宁宛只在蓝庭的脸上看见了愧意。
“荣叔跟着杜老多年,怎会不认得明渊家主的字迹,看你的表情,你并非不认得,而是你早就知道,这手谕是芸娘那个女人伪造的!为了得到杜仲草堂,你还真是丧心病狂,背信弃义,谋害自己的主子,来人,将这三人关入铁笼之中,挂在药王谷的悬崖上示众!”
只是杀了他们,太便宜这些人了,所以宁宛让人将这几个关进了铁笼里,然后拉去了药王谷,就挂在药王谷大门口的悬崖上。
不给吃喝,经受日晒雨淋,蚊虫叮咬,还有猛兽攻击!宁宛就是要他们看看,他们背叛了草堂投身药王谷,可药王谷见他们这般模样,可曾想过要救他们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的,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不管是明静还是芸娘都不会在他们身上花半点心思的。
“今日起,草堂会立下一个规矩,凡背信弃义着,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草堂都会追究到底!同样,凡忠心事主,为草堂立下汗马功劳者,只要杜仲草堂的一天,便会世代奉养他的家人!”
赏罚分明,才能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而这一次的教训是惨痛的,因为杜老的去世,无论是对草堂还是九州,都是一大损失!
有齐楚燕韩四位爷的支持,宁宛顺利成为了杜仲草堂的掌权人,赫连墨川一直在旁边默默的注视着她,看见宁宛做事认真的模样,真是越看就越喜欢。
冷离悄悄从外面进来,小声的在赫连墨川的耳边说了几句,让赫连墨川脸色大变。
“你确定?”
冷离点头说道:“宫里已经下旨,明日就会昭告天下五殿下跟六殿下的婚事!”
赫连墨川蹙眉,看了宁宛一眼,转身离开了杜仲草堂,直接去了皇宫。要见皇帝,却被内官拒之门外。
“摄政王,今日皇上身体不适,已经早早歇下了,摄政王若是有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待到明日,圣旨已下,本王就算是想要进言,又有何用!皇上,你当真不想见臣弟了吗?”
赫连墨川此举,让皇帝很是恼火,三更半夜的,他也不走,依旧在外面叫着要见皇帝,皇帝是不厌其烦,只能让人宣他进来。
“墨川,你要造反不成?”
赫连墨川伸手托住自己的身子,从轮椅上跌下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臣弟如此的大不敬,深知有罪,皇上怎么处罚臣弟都行,臣弟只求皇上收回成命,莫要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毁了五殿下跟六殿下的终生幸福!”
皇帝冷哼了一声,说道:“朕倒是想不到,你竟然也会这般关心小辈们的婚事,墨川啊,小五小六也是朕的儿子,朕还能害他们不成?”
赫连墨川看着皇帝,他知道皇帝生性凉薄,可这么一意孤行,会酿成大错的。
“皇兄自然不会害了他们,可皇兄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此联姻就等于给他们的身上插上了翅膀,日后他们全都飞出皇兄的掌控之外,然后带兵前来逼宫,皇兄又该如何?”
六皇子也就罢了,他在朝中的势力不强,就算是娶了药王谷的大小姐明静,也不可能强大到能推翻皇室的地步。
可五皇子竟然要娶蜀国公主刘芸,这不是等着这家伙带着蜀国大军回来造反吗?可不管赫连墨川如何劝,皇帝依旧不改初心,为此赫连墨川很是费解。
“皇兄,你这般的固执,到底为何,为何啊!”
皇帝看着赫连墨川,此刻也很恼火,冷声说道:“你问朕,不如问问你自己!墨川,你我乃一母同胞,朕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你若是安分守己的做个忠臣良将,朕自然保你一生的荣华富贵,可是你不肯啊!”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暗中训练自己的甲胄军,只出战一次就将蜀国大军击败,这样大军若是掉转头来攻打京城,朕这个皇位岂不是就要落在你手?你想要让朕收回成命,除非你将甲胄军交出来,交给朕!”
赫连墨川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皇帝宁愿让自己的儿子不幸福,也要拉拢蜀国跟药王谷。
原来,皇帝一直都将赫连墨川视为最大的威胁,就如同赫连墨川对皇帝,也从无信任可言。
“十几年前,太子皇兄宫变,一千黄金甲卫士全部反水,最终杀了自己的主子,而臣弟也是那一天,失去了双腿!皇兄,其实我早就知道,剜去臣弟膝盖骨的人是你,也早就知道,是你杀了太子皇兄这才能登基为帝,试问这样的兄长,如何能让臣弟信服?”
那些旧事,曾经是赫连墨川儿时的梦魇。
今日赫连墨川前来,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了大燕的未来,可惜皇帝并不信任他。
“墨川,除非你能将甲胄军交给朕,否则朕不会更改诏书!”
赫连墨川冷笑道:“既然皇上都不在意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臣弟又何必多此一举,又不是我儿子娶妻,与我何干!”
赫连墨川用手撑住自己的身子,一跃而起重新坐在了轮椅上,头也不回的走了。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又何必浪费感情。
宁宛的在第二日皇帝下了明诏之后,才知道五皇子跟六皇子被赐婚的。让五皇子娶蜀国公主刘芸,宁宛尚可接受,可让六皇子娶明静,宁宛都无法理解。
“皇帝此举,是想要药王谷,可他明知道,如今的药王谷并非明静做主,芸娘生了男婴,便是日后的谷主,明静占不到半点的便宜,她拉六皇子去,也是为了想要借助大燕的力量夺回药王谷!”
而宁宛对六皇子的印象,他儒雅有度,饱读诗书,不该卷入这样的漩涡里才是。
“听闻,摄政王昨夜进宫面圣,恳求皇上收回成命,可皇上不肯,反而要逼王爷交出甲胄军,二人不欢而散!”
这些都是冷离过来告诉白术的,宁宛深吸了一口气,在小楼里慢慢的踱步。京城的气氛愈发的紧张,药王谷的人对杜仲草堂虎视眈眈,宁宛跟赫连墨川如今都是腹背受敌。
“这种情形,王爷还要大办婚事,小姐,要不您劝劝摄政王,太过张扬怕是会出事!”
宁宛摇头,说道:“我能理解王爷的意思,这时候若是退缩,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心生怯意,甚至有了反心!既然皇帝根本不信任摄政王,那为何不能活成我们自己的模样?我记得,紫苏曾经准备过几处避险的暗庄,你知道在哪吗?”
白术跟半夏对视了一眼,点头道:“小姐,您要启用那地方了吗?”
“吩咐下去,将这几处地方全部关闭,隐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察觉!至于何时启用,听我的命令!”
白术点头,眼看着朝廷就要有大动荡了,他们就应该更加的小心。
很快就到了中秋,宫中举行宫宴,宁宛跟赫连墨川都要奉旨入宫参加宫宴。京城里热闹非凡,望月楼的点心买的很火,特别是新出的月饼,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都买不到。
“小姐,这月饼的销量太好了,望月楼的人手不够,如今都忙不过来了!”
半夏将这几日的账本,还有收来的银子都抬进了书房里,宁宛点过之后,会封存入库,这也是望月楼一直以来的习惯。
“这些库银,找稳妥的地方放起来,草堂的账目你也要收好,当归出去收药的事情,也要保密,不要被药王谷的人察觉!”
如今,他们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小姐,摄政王过来接您进宫,今日宫宴,怕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