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一把抓住她的手,记忆里,沈母便经常对原主不好。
觉得沈珩和她在一起,简直是自降身份,因此经常苛责原主。
沈夫人一身蛮劲竟然动弹不得,她哭得昏天黑地。
“沈家列祖列宗啊,我们珩儿尸骨未寒,你们要睁眼替我们做主啊!”
宁宛讥笑道:“姨母有这喊魂的心,还不如去给表哥熬碗清粥。”
沈夫人一愣,便听见温太医惊愕的声音:“沈…沈侍郎活过来了!”
他行医三十载,倒是第一次见开膛破肚有起死回生之效,温太医眸光灼热。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进太医院…他余光扫了眼摄政王,顿时熄了心思。
沈夫人看着呼吸平稳的儿子又哭又笑,屋内的人都惊艳的打量着宁宛。
宁雪瑶揉紧帕子,她才不相信这个傻子会什么医术。
她心念一转痛心疾首道:“大姐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故意下毒害表哥昏迷。又装模作样救醒表哥,你安得什么心?”
沈母狐疑的打探,面有愠色,宁宛抬手就是一巴掌。
“放肆,殿下在此,谁敢动手脚,你是说殿下有眼无珠吗?”
赫连墨川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宁宛一脸正色的道。
“父亲,表哥苏醒乃是天大的好事,三妹如此居心叵测的颠倒黑白,宛儿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这话莫不是见不得表哥好转?让殿下如何是想?”
宁雪瑶左脸火辣辣的痛,好像已经肿起来,她含着泪,支吾的开口。
“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明明是她这个傻子…”
“够了!”
宁国公一脚踹向宁雪瑶,娇生惯养的闺阁女子哪受得了这股力气,当下晕死过去。
“来啊,把三小姐关进院子里,替珩儿抄十遍佛经才可以放出来。”宁国公转身向赫连墨川请罪。
“让殿下看笑话了,今日真是托殿下的福。珩儿才能转危为安。”
赫连墨川意有所指道:“国公府树大招风,庶女也需多管教才是。”
宁国公微微颔首,眼底升起一丝屈辱和怒意。
有了摄政王这个靠山,宁宛觉得原主这个便宜老爹对她重视不少。
她躺在新换的软褥上,小手移向自己的锁骨,心念一转便来到了那药庐之中。
比起昨日似乎有什么不同,宁宛微微思索,眼神一亮,药庐变大了!
明明早上看还没有变化,难道这和她救了沈珩有关?她喜笑颜开,如获至宝。
而另一边却没这么热闹了。
三王府。
“啪——”
又是一套名器碎裂的声音:“都给本王滚出去!庸医!”
赫连轩怒吼一声,气的两眼发晕,他是大燕的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不举!
都怪那该死的女人!赫连轩双眸赤红,哪有昔日的翩翩君子之范。
“城墙上的东西拿下来没有!”
跪在不远处的侍卫瑟瑟发抖:“禀王爷,那里布满了高手,手下等人根本无法近身,他们都说…”
“说什么?”
“他们都说是王爷命人亲自在那挂着,要挂满三天三夜。”
“混账!”
赫连轩一拳锤在墙头,到底是谁,让他要沦落成天下的笑柄。
太子,还是老五?老六?亦或是老八?老九?
皇城之中,每行一步都如刀剑之上,而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傻子引起。
“找二十个乞丐,扔进那傻子的房内。”
赫连轩阴恻恻的笑开。
“给本王好好地收拾那个贱人,明早把她扒光了挂在城墙上,七天七夜,让这个贱人尝尝万人唾弃的滋味。”
“是。”
赫连轩幽幽的看着窗外的黑夜,宁宛!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国公府,宁宛刚从药庐中抽神出来,就听见窗纸处传来一股细小的声响,不多时,一股青烟飘了进来。
合.欢散,宁宛冷笑一声,装作体力不支昏倒在床边,不多时,数十人翻身跃窗而入。
厚重的月光下,他们影子被拉的修长,阴森又令人作呕。
“啧啧,虽然是个傻子,脸丑了点,但这身段真是不错。”
“那贵人真说赏给我们了?”
“可不是吗?爷都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让我先。”
“凭什么,我们一起上。”
然而,几个人话音刚落下,暗夜里便响起了女子阴恻恻的声音。
“不用推了,老娘先上!”
话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上的穴道猝不及防的就被人给点住了。
紧接着,嘴巴被一只素手蛮横的掰开,一股又臭又腥的液体瞬间就被强行灌进了喉咙里。
“咳咳……”
宁宛挨个在他们背上拍了一掌,问:“谁派你们来的?”
突然被一个傻子给暗算了,众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起身就要扑过去。
不料,身体还来不及反应,嘴巴却控制不住的开了口:“是三王爷派我们来的,他说你害得丢尽了颜面,让我等前来毁你清白,再将你扒光了挂在城墙上七天七夜,好让你也偿一下受万人唾弃的滋味。”
这话说完后,那个说话的人立马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其余人都愣住了。
宁宛冷笑了一声,道:“堂堂一个皇子,竟行如此卑鄙行径,尔等助纣为虐,今日一个都休想跑!如今,你们都中了本小姐的独门毒药,若是不从,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听到这句话后,一群人吓得腿都在打颤。
突然噗的一声,有人口吐鲜血倒下了,看见的人全都跪下求饶。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宁宛冷哼了一声,嘲讽道:“想要活命,就按照本小姐的意思来,只要你们听话,本小姐就会给尔等解药!如何?”
这群家伙点头如捣蒜,宁宛跟他们耳语了几句,眨眼间,便飞快的溜出了国公府。
不多时,寂静的大街上便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声。
“大家快起来听一听哪,三王爷自己不举,却见不得别人好,竟派我等半夜里潜入宁大小姐的闺房,欲毁其清白,其心可诛,其情不可恕啊!”
“三王爷还说了,要先毁其清白,再把她扒光了挂到城墙上去示众七日!”
“真是没想到啊,堂堂一个皇子,竟如此卑劣下作,当真是有损皇家颜面!”
……
那几个人敲锣打鼓的在城里吆喝了一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人不知三王爷做的这些“丰功伟绩”!
赫连轩简直快要气炸了!
呯!
昂贵的琉璃杯砸到地上,碎渣溅了一地。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把那几个人给本王给抓起来!”
再任由他们这么吆喝下去,怕不是都要传进皇宫了!
三王府的侍卫战战兢兢的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个斗胆问了一句。
“王爷,这些人要不要……”
那侍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赫连轩面目扭曲了一阵,双眼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转头脸来,盯着那侍卫,目光猩红。
“事情都闹得满城风雨了,这个时候杀了他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本王杀人灭口吗?啊?”
抬手一挥间,边上的矮几再次被他给掀翻了。
一众侍卫吓得差点没跪下去,连忙低头:“属下等明白了!”
话落,便提溜着刚才问了蠢问题的那名侍卫飞快的退了出去。
很快的,锣声便止了。
但是,天还没亮,街头巷尾却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倒是宁宛一夜好梦,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丫鬟宝珠进来伺候她洗漱,欲言又止。
“大小姐,听说昨夜里院子里进了贼人?”
宁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你听谁说的?”
说起来也是讽刺,堂堂的一个国公府,昨天夜里来了那么多陌生人,这满府的侍卫,竟没一个人发现。
宝珠放下洗漱盆,转身飞快去把房门给关上了,小声道。
“奴婢是听三小姐院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他们都说,如今大街上都在传三王爷欲毁大小姐清白,谁知道有没有真的毁了,还说……”
她偷瞄了一眼宁宛的脸色,又道:“还说,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但如今都闹得满城风雨了,大小姐横竖都把国公府的脸面给丢尽了,等国公爷下朝回来,少不得要对大小姐处置一番。”
宁宛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她这个便宜渣爹,倒还真像能做出这种黑白不分的事情来。
她定定的看着这个刚刚来到她身边伺候的小丫鬟,提醒道。
“本小姐是如何对待背主之辈的,想必那日回府的时候,你也见识过了,待在本小姐身边,能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忠心,你可明白?”
宝珠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她面前,举着手指天发誓:“奴婢发誓,一定对大小姐忠心耿耿,如有背主之心,这辈子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