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难为情地笑了笑,“孩子小,有些认生,等熟悉了,就好了。”
苏母孟洁表示理解。
希希躲在白芷的怀里,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妈妈”那里瞟,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砸在被他压的蔫蔫巴巴的花瓣上,略显凄凉。
看着这样的希希,苏卉心脏抽搐了一下。
若不是白芷主动将希希的存在爆出来,希希可能一辈子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活下去。
沈真真跟顾霖之这对父母,一个忙着谈恋爱,一个忙这争家产,明显都没尽做父母的责任。
苏卉主动走上前,伸出双手,对希希温柔一笑,“希希,我抱抱你好不好。”
她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眼睛都快憋出了泪水。但她更想亲近亲近希希,这个小家伙好像很想妈妈,而她跟他的妈妈张的一模一样。
希希犹豫了片刻,似乎还在意刚刚妈妈不要他,可他最终没抵过对妈妈的依赖,短短的胳膊搂上苏卉的脖颈,头贴在苏卉的下颚处,微微抽泣着,小表情似乎再说,这一辈子都不要离开妈妈。
幸好小家伙进入苏卉怀抱时,忘了手里还拿着康乃馨,康乃馨随着他的动作掉在地上,没能近距离接触苏卉。
顾景琛贴心地将康乃馨捡起来丢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等到他回来时,进入阁楼室内,苏卉已经恢复了正常,此时正跟希希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打闹。
看着软软糯糯的希希坐在苏卉的腿上,被苏卉逗的咯咯直笑,顾景琛的嘴边也扬起了笑意——他仿佛看到了他们夫妻俩几年后的生活。
苏卉余光发现顾景琛,立刻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适宜他坐过来,“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律今身上的,咱俩现在可以先放松一会儿。”
顾景琛没犹豫直接坐了过去。
陆律今在冰冷的地面歇了有一会儿,腿部因为过度有力带来的酸痛才褪去。
他进入老宅时成功震惊了一众长辈,不仅是因为他满身灰尘,还因为他脖颈处被李岸掐出的红印。
顾景琛刚坐下,不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怒斥,“敢在我们顾家的底盘的动手欺负陆贤侄,简直是不把我们顾家放在眼里!”
听声音应该顾景琛的小叔顾铮,顾景琛离开顾家以及顾霖之继承人的身份被罢免后,顾家不得已将一直在军队历练,并一心保家卫国的顾铮找回来暂时接管顾家。
顾家的长辈答应顾铮,只要顾景琛答应回顾家,就放他回军队继续做他的军人。
顾景琛挑挑眉,随意聊道:“没想到他们把我小叔找回来了。”
苏卉叹了一口气后才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你知道你小叔见到我说的第一句是什么吗?让我劝你回顾家。”
顾景琛却不以为意,“顾霖之出车祸的第二天,白芷就已经说服我那几位叔叔伯伯接了顾霖之回顾家休养,顾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苏卉没再多说什么,她只是跟顾景琛闲聊到顾家,顾家想做什么,她并不想讨论出个所以然,但她想知道顾景琛的想法,于是她问道:“如果顾家真的请你回去,你会答应吗?”
顾景琛斩钉截铁道:“不会。”
然后他的目光望向几家长辈所在的方向,“其实南城项目也是我给顾家的机会,幸好他们将事情做绝,斩断了我对顾家仅剩的留恋。”
他又再次侧眸望向苏卉,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深情款款地道:“而且大家族是非多,我也不想你跟我受委屈。”
苏卉跟他四目相对,嘴角跟着他扬起,甜蜜地笑道:“你应该担心不是我受委屈,而是我会不会把顾家闹的鸡飞狗跳。”
顾景琛宠溺一笑,“说的也是。”
与此同时,苏卉怀里的希希眨着黑咕隆咚的大眼睛,看旁边这位好看的叔叔跟麻麻好像关系很好,便壮着胆子,用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顾景琛的大拇指,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叔叔,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他的爸爸总是冷着一张脸,而且经常跟麻麻吵架,还不陪他玩儿,跟爸爸相比,面前这个叔叔对待麻麻好多了,而且看起来很亲切。
顾景琛刚要解释苏卉其实并不是他的麻麻,便接受到苏卉的眼神警告,瞬间换了套说辞,“我就是你麻麻现在的丈夫啊。”
他理解,沈真真现在还在医院睡着,苏卉想帮姐姐多尽一点做母亲的职责的心情。
“丈夫是什么啊?”希希好奇地问道。
他今年不过四岁,还无法理解一些复杂的概念。
这下子可让顾景琛犯了难,他想了有一会儿,最后用了一种最容易的方式解释指着苏卉解释道:“如果她是你的妈妈,那我就是你的爸爸。”
希希自动忽略“如果”两个字,乖乖朝着顾景琛唤了一声“爸爸。”
顾景琛:“......”
爸爸就爸爸吧,跟一个孩子较个什么劲儿?
几分钟后,陆律今从长辈们一起谈论的屋子走出来,没好气地对顾景琛跟苏卉道:“你俩可以进去了。”
因为脖子受伤的原因,他的声音嘶哑又难听。
说话时,他的目光坐在顾景琛跟苏卉相握的手上,后槽牙紧了紧,他迟早会把苏卉从顾景琛手里夺回来!
当年苏卉可是答应他做他的女朋友,以前他可以感动苏卉,现在他照样可以。
苏卉跟顾景琛一起起身,二人中间站了个奶娃娃希希,希希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爸爸”,小小的心脏充满了幸福。
等到临时组建的一家三口路过陆律今时,陆律今突然拉住苏卉的手腕道:“我跟沈真真做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答应过做我的女朋友。”
苏卉将陆律今的手推掉,转头面无表情地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顾景琛识相地没打岔,眸子却深了深。
他都忘了,苏卉跟陆律今是同学,大学四年朝夕相处,而他跟苏卉却只有被苏卉忘却的那一年。
十一年了,他错过苏卉的太多太多,那种无力感突然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幸好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苏卉也没发现顾景琛的不对劲儿,而是对他柔声道:“我们进去吧。”
顾景琛点点头,随着苏卉的步伐走向了几家长辈的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