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闵哥?”
盼盼在一阵剧痛后,双腿双脚都麻木了,半点知觉都没有,却又好像听到了闵哥在叫自己,迷迷糊糊掀开眼皮。
但眼前只有一抹绚丽的霓虹掠过,轻盈的触感像是柔软的羽毛,让她有了片刻的放松。
好困啊——
眼睛睁不开了——
“别睡!盼盼,你别睡!马上就绑好了,不疼的,不疼的……”
文雯声音哽咽,染着哭腔,一声声地喊着她。
但盼盼还是受不住地阖上了眼睛。
“盼盼?盼盼!!!”
文雯手里拿着演出服的腰带,正在包扎盼盼受伤的手臂,刚才楼板落下的时候,盼盼的反应比她还要快,一个扑身就将自己护在了身下。
她听到盼盼手臂被楼板砸断的声音,吓得失声痛哭。
关键是,她们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热浪翻涌着,几人居然都摔散了。
她和盼盼被砸到了角落里,现在动弹不得,仅有的一点空隙,都不够让她给盼盼处理伤处。
手臂的伤勉强能看到,可腿呢!
腿被压在了木板下面,一点都看不到了。
文雯咬着唇,努力憋住眼泪,不敢再哭了。
人在哭泣的时候,需要更多的氧气。
她不敢浪费……
盼盼在护住她的时候,还说:“别动!文同志你是要跳舞的!”
早知道,她就不要做什么新的演出服了!
早知道,她就不要参加什么汇报演出了!
只要不是她,嫂子和盼盼根本不会来这个服装厂,小宋师傅也不用换办公室了!
那么火灾发生的时候,不会有人受伤的。
都是她的错!
她甚至都找不到嫂子和小芹了。
“嫂,嫂子——”
“曾记者?小芹——”
烈焰烧断横梁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呼救,根本就传不出去!
……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封朔的脚底下传来。
他低头一看,眉峰就蹙起来了。
是相机的镜头盖。
“小芹?!曾小芹!”
四周到处都是浓雾,眼睛被熏得根本都睁不开来,要不是用沾湿的衣服捂住了口鼻,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夏俊怎么还不派人来灭火!
这么大的服装厂,连桶水都找不到吗?
“表,表哥……”
虚弱的一声呼救,从一堆碎石块下传来,气若游丝。
封朔呼吸猛地一滞,眼眶红了半圈,又被浓烟呛到,猛地咳嗽。
“咳咳咳!”
黑烟滚滚,越发辛辣,刺激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顾不上其他,封朔直接跪倒,开始扒拉石块,一边搬,一边哑着声音嘱咐:“小芹!别怕!哥来救你了!你和我说话,听到没有!不准闭上眼睛,不准睡过去,听到了吗?”
“表哥……哥……我好疼啊……”
喊哥的时候,带着不自信,后头的那句完全就是胡话了。
封朔加快手下的动作,不停地扔着石块,眼角湿润。
“快了!快了!小芹,你和哥说话,让哥知道你在哪里!这样能更快把你救出来。”
“……”
石堆下渐渐没了声音。
火势还在蔓延,窗户噼里啪啦的声音还在继续,冷风不断灌入,更加加剧了火势。
当石块下终于露出相机肩带的时候,封朔听到曾小芹微弱的声音:
“表哥,嫂子,嫂子不在我这里……”
封朔搬着石头的手,抖了一下,故作镇定道:“我会找到她的!”
“我不拍……不拍最后一张就好了。”
曾小芹的脸蛋露了出来,灰蒙蒙一片,额头洇出血红……
封朔要将她从废墟中抱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封团长,我带曾记者出去。你去找爱人吧。”
夏俊的背上还趴着昏迷过去的宋小天,一脸真诚地看过来。
封朔看看他,又看了看曾小芹,点了点头。
“……照顾好她!”
说完,封朔脱下湿透的外套,兜在了曾小芹的脑袋上,转身往火场更里面走去。
……
小黑屋里。
温度已经越来越高了。
沈茜的耐心逐渐告罄,看向祝云媱和卢芳芳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
卢芳芳试图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祝云媱,警告她再不交出手表,就打掉她的孩子。
“卢芳芳,你是不是做梦做傻了?手表如果在我身上,你直接搜走就行,如果不在我身上,你扣着我有什么用?我是能一个响指,就把手表召唤出来,送给你吗?”
祝云媱仍旧被绑在椅子上,双手分开绑在扶手上,根本没有办法碰到空间痣。
当务之急,是要让人把她的捆绳解开了。
激将法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得试一下!
她话音刚落,卢芳芳立刻就追骂:“不可能不在你身上,老实说,藏在哪里了?”
“卢芳芳,你是不是有病?既然知道东西在她身上,还捆起来干嘛,直接搜一遍身就好了!”
沈茜已经感觉到热浪要烧到小屋了,听到卢芳芳笃定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伸手直接解开祝云媱的绳子,还骂道:“什么破手表——”
“不能解!她拿到手表,就能……”
话没说完,只听到嘭的一声!
卢芳芳没有站稳,踉跄地往地上一摔,脑袋痛得像是挨了一闷棍。
事实也是如此!
眨眼之间的功夫,刚才还瘫软在地的祝云媱,此刻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又一根鸡毛掸子!
“你到底从哪里来的那么多鸡毛掸子!”
卢芳芳气得头晕眼花,无能狂怒。
祝云媱松了松手腕,莞尔一笑:“不喜欢鸡毛掸子?那换一根?”
嘭——
一根崭新从未用过的洗衣棒槌,嘭地揍向了卢芳芳。
“啊——”
卢芳芳痛得四处乱爬,口里喊着:“沈茜,你还想不想要出去了?还愣着干什么,打她啊!你为什么要松开她?!”
“几天没见,你的嘴巴怎么那么啰嗦?真的很吵!”
又是啊的一声!
一团脏兮兮的抹布,被塞进了卢芳芳的嘴里。
小屋里只能听到“呜呜呜呜……”的哭嚎声。
祝云媱从空间里,又抽出了一根崭新的捆绳,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人捆上了。
随后一个转身,看向身后的沈茜。
她一手棒槌,一手鸡毛掸子,一步一顿地走过去。
“你从哪里拿出来的东西?你怎么会……到底什么情况啊!”
沈茜吓得花容失色,一步一退,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
怎么回事?
她明明只是眨了眨眼睛,却看到祝云媱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东西!
这一刻,她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卢芳芳不愿意松开祝云媱了!
但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就在她抱头摔倒时,门从外面被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