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寓门口,苏以欢不由去看顾墨琛。
“害怕?”他问道。
苏以欢别开头去,“才不。”
他有些忍俊不禁。
只是片刻,苏以欢就将脑袋重新转了回来。
“你到底欠了我什么,才会连命都不要,冒险救我?”
她望着顾墨琛,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的认真。
“等你想起来。”他轻笑。
苏以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论你欠我什么,你都还够了,真的。”
大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好。”
苏以欢皱着眉头,“我感觉你在敷衍我。”
他不置可否地笑,“进去吧。”
苏以欢转身,却没有迈动脚步。
说不怕是假的,就差一点,她就没命了。
身旁一暗,男人先她一步进了门。
“顾墨琛,我都说,我不怕。”她的眼睛微亮,故意沉着声音。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我怕。”
苏以欢眨了眨眼睛,哑然失笑,他从上到下,到底哪一点怕。
“借你的厨房煮碗面,我好压压惊。”
说的跟真的一样。
苏以欢轻哼了一声,可眉眼间笑意跃然而上。
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刷微博,她那两张照片的微博下面,一条评论置顶爆红。
“连半点的犹豫都不曾,一个男人豁出命也要救一个女人,那大概就是真爱了。@顾墨琛 @苏以欢”
苏以欢滑动屏幕的动作顿住,心头突然涌上一些酸胀的情绪。
她的认知很清晰,顾墨琛对她,和爱无关。
苏以欢不自觉地抬眸朝男人看去。
锅炉上烧开的雾气氤氲而上,俊美矜贵的男人染上了几分的烟火气,黑眸染笑,偶尔望过来的一眼,让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她以手遮面,忽地轻笑了起来,将没来由的失落尽数压下。
她没有必要想那么多,总之,认识顾墨琛,她大概要花掉几辈子的运气。
……
帝都豪庭的闹剧散场,苏陆两家的人都到了陆家别墅,气氛濒临冰点,格外的压抑。
“陆时轻,你不该跟着苏以欢走。”杜虹颖阴冷的目光压在他的身上,字字冷沉。
苏以欢,死了比活着好。
陆时轻面无表情地看着杜虹颖,讽刺至极,“您求仁得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昨天晚上算计他的,就是杜虹颖。
莫清莲猛地起身,“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离开宁城的,而不是抱着那点侥幸,希望时轻能够……”
她顿住,清瘦的身子微微发颤,哭得没有半点声音,只有眼泪不断地落下。
陆时轻脸色微缓,眼神却有些复杂,林文瑞前段时间的通讯记录被查,联系最多的人是莫清莲。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如苏以欢所说,他是得偿所愿,可此刻,他竟然没有半点的欣喜。
“要负责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不适合。”杜虹颖冷声道。
舆论当口,陆时轻和莫清莲公开在一起,那迎来的就是陆氏财团股价的全面暴跌。
陆时轻的眉眼间透着几分冷嘲,侧眸朝莫清莲望去,“你觉得呢?”
莫清莲眸光微闪,“我…我看阿姨的意思。”
他不置一词,记忆里那个玲珑透亮的姑娘,怎么都没有办法和面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随你们。”
莫清莲掌心收拢,看着陆时轻离开的背影。
“陆夫人,我的女儿可不能白白被欺负的。”苏博文皱着眉头,格外不满。
杜虹颖轻嗤一声,寒眸直勾勾地盯着莫清莲,“昨天晚上莫小姐配合得那么好,苏先生哪来的错觉,认为她被欺负了?”
苏博文愣住,本能地望向莫清莲。
昨天晚上算计陆时轻的,不仅仅是杜虹颖?
“该怎么做,我想莫小姐心里有数。”杜虹颖转身径直离开。
“爸爸,”莫清莲哭的梨花带雨,“但凡我有选择,我都不可能赌上清白。”
苏博文神色稍缓,可本能地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
早上,苏以欢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她睡眼惺忪地去开了门,在看到杜虹颖时,一下子就清醒了。
“您来做什么?”
杜虹颖头发一丝不苟地盘着,严肃而冰冷,看苏以欢的时候,更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
“把微博删了,配合我们陆家,一起澄清这件事情。”
苏以欢眼皮子一跳,杜虹颖不是在跟她商量,更像是居高临下地命令。
“如果……我说不呢?”
杜虹颖嘴角微勾,“上次你费了那么大的劲才上了方桥的节目,可现在那期节目还是下架了。”
苏以欢的指尖微颤,但面上却露出了笑容,“那期节目该看的都看过了,下架对我来说损失不大,只辛苦您为了下架费了那么多心思。”
杜虹颖并无怒气,反而很是心平气和,“我来找你,是因为你现在还有价值。按我说的做,我不会亏待你。
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让你在娱乐圈里寸步难行。”
平静的声音,却是穷凶毕露的威胁。
苏以欢低笑出声,“我还是上次那句话,我想试试。”
杜虹颖面上的笑收敛了起来,“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对面的房门开了,苏以欢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
男人眉目清朗,斜倚在门边,嘴角勾着几分玩味,“陆夫人好精力,一大清早就上门求人。”
他有意无意地咬重了“求人”这两个字。
苏以欢的眸中掠过几分笑意。
杜虹颖缓缓转身,冰冷的目光压在顾墨琛的身上,字字警告,“顾墨琛。”
顾墨琛的声线慵懒,轻佻而散漫,“难怪苏小姐会拒绝,这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苏以欢有些忍俊不禁,杜虹颖向来自视甚高,怎么受得了顾墨琛的讽刺。
“但凡你能承袭到顾怀瑾的半点风采,也不至于被踢出继承人的行列。”
顾怀瑾,是顾墨琛已经身故的父亲。
顾墨琛的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有多少能耐,就做多少的事情,想捧苏以欢?”杜虹颖嘴角一扯,讥诮至极,“你不够格。”
苏以欢目光微凝,几步走到了顾墨琛的身旁,她这个人向来泾渭分明,该是她的人,她护定了。
“也是,”杜虹颖却笑了起来,“你自甘堕落当戏子,不就是供人玩的,给谁玩不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