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她风头!
如此这般无视她 !
还能嫁给出色的凌王世子!
……她也配?!
扒掉国公府嫡女这层皮 ,那不过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野山鸡而已,凭什么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冒充凤凰!
今天,她就要扒掉她身上那层光鲜亮丽的皮,让大家都看看,她沈雪见到底是什么货色!
“这位夫人,我是皇上亲封的倚欢郡主,您若真有什么冤屈, 我愿意助您拿回公道。当然。”
话锋一转,虞紫鸢面上的温和不变,可是语气却变得严厉起来。
“但是,您若敢编排谎言,肆意污蔑构陷长乐郡主,我也同样不会轻饶了你。毕竟。”
扔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滞的华服夫人,虞紫鸢转身望向沈雪见。
“毕竟,大家都说,长乐郡主知书达理,善人心肠,应该不会做出那种杀人害命之事。”
“以我之见,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长乐郡主,我说得对吗?”
沈雪见:“……”
对个屁!
方才她故意释放杀气,打算用威压逼出华服夫人心中的暗鬼,原本她都快要成功了,结果就在华服夫人快要扛不住之际,这位倚欢郡主却突然冒了出来。
上来就表明自己的郡主身份,明确地让那华服夫人知道自己是谁。
——大家都是郡主,谁怕谁?
接着她又保证说自己可以帮华服夫人拿回公道,让对方大胆地将冤屈讲出来。
至于她最后那句但是……
哼。
沈雪见心中冷笑一声。
虞紫鸢最后那句但是 ,听着像是夸她,实际上却满满的全是嘲讽之意。
而且还有故意挖坑让她跳的嫌弃。
捧得有多高,最后摔下来时就会有多惨烈。
毕竟,一旦她害死华服夫人女儿的罪名落实下来,众人势必会产生一种被她欺骗的不满。
届时,有心之人只要再稍稍拱一拱火,那种对她的不满就会变成愤怒之火,不说能将她烧死,也足以令她声名狼藉。
声名这种东西,她以前不屑一顾,觉得那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在乎它,还不在乎一把好剑,一张好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是谢遇的妻子,他们荣辱与共,夫妻一体。
所以,这盆脏水,她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沾染半分。
……这位倚欢郡主也真是古怪的很,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和对方都仅有一面之缘,连交集都谈不上。
至于说产生矛盾,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可是从一开始的,这位倚欢郡主就对她心怀恶意。
就好像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实在是令她想不通。
沈雪见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性子,既然一条路走不通,她就果断地退出走另一条路。
“倚欢郡主说的很对,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倘若本郡主真如这位夫人所说,害死了她的女儿,只要她有真凭实据,本郡主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环视圈四周围观众人,沈雪见沉声道:“在场的诸位都可以做这个见证人。”
虞紫鸢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她立马接住话头:“长乐郡主果然是个爽快人,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雪见瞥她一眼,嘴角翘起一抹讥讽,先前她还以为这位倚欢郡主多么沉稳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瞧那副生怕她反悔的心急样子。
“嗯,说定了,不反悔。”如虞紫鸢 所愿地给出态度后,沈雪见将视线从对方那张妆容干精致的脸上移开,望向华服夫人。
“所以,这位夫人,现在你可以将你的女儿,是如何死于我手的详细过程说出来了吗?”
“事……事情有点长……”华服夫人结巴道,目光躲闪,依旧不敢和沈雪见对视。
眼前这姑娘身上的气势太吓人了,总让她有一种脖子上面架了一把钢刀的感觉。
虞紫鸢蹙眉,对沈雪见道:“长乐郡主,麻烦你将身上的气势先收一收好吗,别吓到了这位夫人。”
沈雪见:“……”
好吧。
她道了声抱歉, 将视线从华服夫人身上移开。
后者立马像走下死刑台的刑犯,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虞紫鸢催促道:“这位夫人,今日是冬至花灯节,等一下大家还要看花灯展,所以,请现在就你的冤屈说与我等听,莫要再耽误下去,错失了为你女儿讨回公道的机会。”
说完,她目光深沉地盯着华服夫人说:“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华服夫人一个激灵,才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立马又紧绷了起来。
额头上面也冒出一层黄豆大的汗珠。
她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抹掉额头上的汗珠。
刚好看见这个动作的沈雪见,眉心不自觉地蹙起一道浅浅的竖纹。
大户人家,尤其是夫人和小姐,大多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她们是不可能直接扯起袖子擦汗的。
她们会拿出一块熏香熏过的锦帕,然后轻轻的,优雅的擦拭汗水。
像这种不管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就直接扯袖子擦汗的粗鲁行为,绝对不会发生在她们的身上。
所以,面前这位华服夫人,是位暴发户?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瞧对方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装扮,若非久穷乍富之人,也不会弄出这样一身夸张的装扮来。
沈雪见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听过看过也就丢开了,并未细想。
倒是华服夫人的紧张……有些奇怪啊。
正常情况下,虞紫鸢主动送上自己的大腿让她抱,她应该开心兴奋胆气更足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满身都是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作为一名曾在战场上面厮杀过的人,沈雪见对这种情绪太熟悉了,因为她经常可以从那些卷入争斗中的士兵身上看到这种情绪。
还有就是那些在她的刀下失去退路的对手,在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的那一刻,他们的身上,也会流露出这种情绪。
她绝对没有感知错。
所以,面对一个从天而降帮助自己的贵人,华服夫人不兴奋不感激,为何要有如此害怕的情绪反应?
沈雪见眯起眼眸,视线在华服夫人和虞紫鸢的身上来回转动,她一边若有所思地打量二人,一边淡淡地开口接住华服夫人的话。
“再长的路都有走完的那一刻,何况是故事?不着急,你慢慢讲。”
虞紫鸢这次难得地没有抢白她,顺着她的话,对华服夫人道:“别怕,慢慢讲。”
一边说,一边继续目光深沉地盯着华服夫人。
后者额头上面的汗珠更多了,再次扯起袖子擦了把冷汗,然后她一咬牙,似乎豁出去一般,怒视着沈雪见问道:“你……你还记得一个叫玲珑的小姑娘吗?”
沈雪见:“……”
这话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到处沾花惹草处处留情又不负责的风流公子哥儿。
这种开场白着实不怎么样。
不过也所谓了,她只想赶紧将事情弄个结果出来。
难得四大世家联手承包了今年的花灯节,她还等着一会儿和谢遇好好欣赏一番花灯呢,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抹莫名其妙的事情上面。
于是,她顺着华服夫人的话,摇头道:“不认识,也不记得。”
华服夫人似乎知道沈雪见会这样回答,或者说就希望沈雪见会如此回答。
如今目的达成了,她就像终于踏上正确轨道的迷路者,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就镇定自然了不少。
“你当然不记得,玲珑就是我那可怜的女儿!她被你害死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的脑子里面就只知道钱,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为了挣钱,你简直就跟禽|兽一样!”
……
一开始华服夫人骂得还有些底虚,可骂着骂着,大概是找准感觉了,她进入到状态中去,情绪激昂,炮语连珠。
沈雪见在躲过了不知道多少波的口水攻击后,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