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都知道,盖娆虽然任性但是还是个说话算话的。
得了她承诺,略放下心来各自离去了。
盖娆盯着微微摇曳的烛火,一室静谧,细听之下似乎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如此安静,倒真像她自己一个人似的。
印着烛火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困惑,说实话,她现在已经不确定梁上的人是不是已经走。
毕竟她都说自己不走了,如此年轻剑客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安心地离去似乎也情有可原。
盖娆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晕黄的烛火下,动作之间带着点漫不经心地美。
轻抿了一口冷水,盖娆烦乱的思绪才理清了几分。
她确定梁上人是剑客,其实她还是很意外的。
年轻剑客那样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勇往直前的劲儿,冰冷,淡漠,对于无关紧要的不会多看一眼。
虽不知白日里铁了心要走的剑客怎么就回了头做了她梁上客,但凭着她对剑客浅薄的了解,那人既回了头绝不会轻易地走。
毕竟她可不曾透露过一点追随他去咸阳的念头。
只是如此枯坐也不是办法,梁上人似乎没有现身的打算。
盖娆想了想,不想一个呵欠起来了。
她也没忍,还轻微的呵出了声,声音很小,但在剑客那样的高手手中怕是很清楚的。
呵欠过后,盖娆的眼里盈着水意,就如涤荡过的黑曜石,熠熠发亮。
一瞬间,她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身上,转瞬即逝。
盖娆心里有了笑意,脸上不动声色。
她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包裹上,她十分轻易地拿了起来往怀里一抱。
她考虑过自己的承重能力,故而包里的东西少的可怜,换洗衣物她只带了两套,还带了一点碎银块。
她抱着包裹,大步往外走,看起来十分心急的。走动间裙角翩跹,别有一番美景。
她身上着的是精美罗裙,布料华美,剪裁贴身,衬得她身姿婀娜,走动间别有一番气质。
美则美矣,但是怎么也是不适合上路的。
粗布麻衣她也有,早收拾了一件出来,整整齐齐地躺在柜子里。
能想到易容乔装混在流民的盖娆又岂会忽略身上装束这么大的问题,只不过是故作不知,引鱼露面而已。
年轻剑客能留在邯郸,这不去那不去的偏偏做了她梁上客,一定是她胡诌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这是不放心她来了。
即使如此,年轻剑客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这里。
盖娆的手已经轻轻把房门拉开了一条缝,突然听得身后声音响起:“娆姑娘,且慢!”
“砰。”
没拉开多少的门一下子就合上了,由于主人的力道没掌握好,响起了一声不小的关门声。
盖娆一脸惊惶地回过头来,眼中还噙着泪珠,也不知这泪珠是打了呵欠后没散去的,还是这一声给吓出来的。
年轻剑客已然落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来,眸中带泪,小脸苍白。
年轻剑客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一回他重伤倒在了草地里,醒来时正见着了半步之间食草的小鹿。小鹿被他动静所惊嗖地一下就逃开了。
眼前这姑娘动作不如小鹿灵敏,不知怎么却也让他觉得两者之间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