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好她会说我傻，然后笑着调侃我。
但是妈妈突然僵住，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薇薇你，说的是真的？你没骗妈？难道我的梦是真的？」
我更疑惑了，忙问：「什么梦？」
「我梦到你被坏人欺负然后怀孕了，最后跳河惨死，后来又出现在我身边跟我说你重生了。」
难道这就是母女连心？
说着妈妈就开始掉眼泪，她大概是真的怕我会死。
我抬头，「是真的，我真的重生了，老天既然给我这个机会，那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妈妈，我们一起反抗好吗？」
「反抗」这个词在妈妈的前半生里应该很陌生，她向来逆来顺受。
可是这次我明显看到妈妈眼里出现了从来没有的亮光，「反抗？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以前想做的都放手去做，反正这个家我们不可能长期待下去了，我们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创造新的生活！」我坚定地说道。
「嗯！我听你的！」
这是我第第一次听到妈妈那么坚定地语气，不再唯唯诺诺。
「为了女儿不再受人欺负，我也要勇敢起来！」
我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妈妈，你前半生为了我牺牲了太多，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幸福！」
我和妈妈在这个难避风雨的牛棚里开始坚定创造美好生活的决心。
妈妈以前上过几年学，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只是以前的思想更封建，家里人为了供她的两个弟弟上学，逼她回家嫁人。
在王家的这些年，妈妈每天起早贪黑做家务干农活，偶尔闲时还会去别的村人家里打些零工赚生活费。
奶奶和爸爸看妈妈好欺负，就一个劲儿地压榨她。
可是她真的太好了，好到觉得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
以至于最后不被他们当人对待。
我想，如果妈妈能一直读书的话生活一定比现在好。
6
从小学到现在，我考试经常拿第一，所以奖学金也攒了一点。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藏起来的奖学金一起交给妈妈。
「妈妈，这些钱我都给你，你以前不是喜欢做衣服吗？我知道刘阿姨在县城开了一家服装厂，你拿着当学费去跟她学一门技术吧。」
妈妈的梦想其实是做服装设计师，但是这样的生活早就把她的梦想火苗浇灭了。
妈妈捧着一沓零钱，泪眼婆娑，「傻孩子，妈妈自己也攒了一点钱，不给他们知道。你的奖学金妈妈就帮你收着，以后上大学了你再拿去。」
寒暄了一会，妈妈就上路了。
妈妈经常跟我说起她小时候和刘阿姨一起上学的事情。
刘阿姨后来嫁给了县城的一个富商，开了一家服装店。
服装店这几年越做越大，已经有自己的厂了。
刘阿姨其实一直在联系妈妈，让她过去工作，只是妈妈一直没有勇气。
这下妈妈终于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了。
我一直学到中午，刘芳才蓬头垢面地出来。
揭开锅盖，里面什么也没有。
「死周丽，一天去哪里鬼混，饭也不做！」她嘴里骂着。
我没说话，根本不想理她。
王莹嚷嚷着肚子饿，奶奶正张罗着要给她做蒸蛋。
我爸因为昨晚挨了一瓶子，加上喝酒，到现在也没醒。
「两个败家玩意儿，鸡蛋都没了也不去买，你那个妈呢？！」
奶奶对着我厉声道。
「去打工了。」
「我看是去卖了吧。」刘芳讽刺道。
我二话不说站起来扇了她一巴掌，「你才是卖的！你这个小三！」
刘芳一只手捂着脸准备还手，我抓住她的手腕：「以后对我妈客气点，我连我爸都敢砸，你猜我会不会趁你们睡觉的时候砍死你们？」
我语气阴森，这句话就是说给屋里三个人听的。
「真是造孽！王家有你和你妈这两个赔钱货！」奶奶一脸恶毒。
我冷哼一声，「是我妈造孽嫁给了你们王家！」
现在我不会再顾忌什么亲情道德，是她们不仁不义在先。
7
看来性格强硬一点还是好的，因为我性格的转变，所以在家里过得比以前舒服得多。
起码再也不会唯唯诺诺地看她们脸色。
妈妈给我写信说已经学了不少技术了，因为手脚勤快，所以刘阿姨还给她每个月多一些奖金。
她也每个月给我打了一点生活费，即使不和他们一起吃饭我也饿不死。
年后，妈妈回来了。
为了不让他们生疑，知道妈妈是去做衣服，还挣得比以前多，妈妈拿了一些钱给他们做样子。
我爸喝了酒使劲嚷嚷：「就这么一点钱，还不够老子喝酒，要你有什么用！」
他指着妈妈谩骂，我把妈妈护在身后，「你一个大男人，靠老婆赚钱养家，要你有什么用？」
他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乖」女儿。
我上次砸了他，他知道我不好欺负，所以也不太敢跟我叫板。
骂骂咧咧地出去找酒喝。
妈妈回来了也没有闲着，白天去别人家打零工，做点手工活。
晚上就去守村里的小学，一晚上也有个十几块钱。
这次回来后，我明显感觉到妈妈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她开始学会不逆来顺受，我们早就已经是自己做饭自己吃。
所以家里琐碎的家务活她也知道放手了。
虽然每天工作还是很累，但是她知道这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养好吃懒做的一大家子。
「从来没想过日子还有这样的活法。」妈妈跟我感叹道。
「以后我们会过得更好！」我接话。
家里开始变得乱糟糟，刘芳每天沉迷赌博，奶奶也是一天到晚找人嚼舌根，根本不管家里的事。
王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整天无所事事，她反而觉得很骄傲。
原本他们还庆幸我妈回来了可以照顾全家人的起居，但是他们也发现不管是我还是我妈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母女两一个样，都是贱皮子。」奶奶一边扫地一边谩骂。
隔壁家的婶子来请客，她儿子准备要去县政府上班了。
能吃上公家饭，还是县里面的，在我们这个小山村还是很稀罕的。
所以婶子请全村人一起吃饭。
奶奶一家坐一桌，我和妈妈坐一桌。
我爸早就喝醉躺沟里了。
「嘿呀，你儿子可真争气，一辈子不愁吃穿了。」奶奶感叹道。
婶子笑着说：「你家王薇不也争气嘛，年年考第一，依我看高考肯定也不赖。」
婶子也算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平时对我也不错，总夸我。
可奶奶一听立即变了脸色：「女娃子读书有啥争气，王薇就是个死脑筋，以后能找个瘸子嫁了就不错了。」
旁边的人一阵哄笑。
其实奶奶这种在众多外人面前数落我的事情不少，大家就像是看笑话一样。
「可不是嘛。」刘芳尖着嗓子，「我家王莹才有出息，能给咱家挣六万块钱呢！」
「王莹正是读书的年纪你们就让她生孩子啊？这怕不是害她哩。」有个阿姨说道。
王莹放了筷子，趾高气扬地说：「阿姨，你怕不是嫉妒我？我读书的年纪就能挣钱，可不像某个小贱人，赔钱货，将来说不定和她妈一样出去卖！」
说我妈出去卖都是她们自己臆想出来的，见不得我妈好，总得嘴两口才舒心。
大家都见惯了王莹对我和我妈牙尖嘴利的样子，以为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默不作声。
我准备起身，却被我妈拦下。
她站起来，当着全村人的面扇了王莹一巴掌：
「以前不教你是看在你有妈的份上，没想到你变本加厉，我们娘俩也不是好惹的，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出任何侮辱我和我女儿的话，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莹呆愣在原地，众人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刘芳张牙舞爪地上来要抓我妈，我妈反手一推，她狼狈地摔倒在地。
奶奶是又扶王莹又扶刘芳，话都顾不上说。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了，我周丽光明正大凭本事挣钱，王薇是我的宝贝闺女，以后在村里我要是再听到谁议论我们娘俩，就别怪我不客气！」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就更豁得出去！」
说完妈妈拉着我霸气离场。
身后我还听到众人在议论。
「周丽咋回事啊？以前没见过她这样啊。」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老公一家这么亏待她，连小三和私生女都带回来让她伺候了十几年，换谁都受不了。」
「我看王建军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8
走远些我才感受到妈妈颤抖的身体，握着我的手也在不停的冒着冷汗。
我安慰道：「妈妈，你刚刚好厉害啊！」
「别说了。」她声音还是有些颤动，「我都快吓死了。」
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发脾气过，就算是大声说话也很少有。
今天这样算是历史性的飞跃。
「不过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霍的出去，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妈妈了。」
听到妈妈这样说，我心底由衷的安慰。
原本还担心我开学之后妈妈会在家里受欺负，今天看到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虽然可能还不能跟他们真的硬碰硬，但是起码妈妈知道保护自己不吃亏。
这样我也能放心冲刺高考了。
王莹早就不上学了，我在学校也清净了很多。
这是县里最烂的一所高中，当年我考上重点一中，但是学费太贵，家里根本不愿意供我读书。
我只能选择来这所学校，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妈妈从她微薄的工资里省下来的。
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不管别人怎么样，近三年来我始终勤奋好学。
老师也很看重我。
就因为这里的大多数学生都不学习，所以老师更针对性地指导我，带我复习。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我的模拟考最高分是695，但是我也没有松懈，而是更认真地查缺补漏。
我们放了最后一次假，本来想还是继续呆在学校复习，但是心里依然很想很担心妈妈，没提前和妈妈说就回了家。
刚背着书包到家门口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我爸粗着嗓子道：「你这个烂货！是不是在外面勾引男人赚钱？啊？赚那么多钱还瞒着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爸，这种女人你就应该打死她，跟王薇一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是王莹的声音。
我心下大惊，连忙跑进屋。
妈妈被爸爸踩着头按在地板上，脸上好几处伤痕。
「妈——」我大喊着把我爸推开，急忙扶起妈妈坐下。
「王建军你干什么！？」
「我妈哪里对不起你了？嫁给你那么多年她累死累活养你全家，还伺候你的情人和私生女，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敢这样对她？」
我嘶声竭力地吼叫着，跑进厨房抄起菜刀就是一阵乱挥。
「谁要打我妈？啊？那就一起死，都不要活了！」
我不敢想要是今天我不回来的话妈妈会被这个人渣打成什么样子。
刘芳护着王莹走到一边，「贱人发疯了！快来人呐！」
奶奶要上来拦住我却被我挥舞的菜刀吓得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隔壁婶子来了我才放下刀，借她的手机报了警。
以前在我们这男人家暴女人都是常事，报警也不管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在村里国家也做足了反家暴的宣传，普及了相关法律。
我爸一开始还沾沾自喜，觉得报警没用，女人就该打。
等警察来带人的时候他才开始慌了。
因为有人证，妈妈的验伤报告出来后我爸被关了几天。
被带走的时候奶奶还跪在地上哭诉：
「我的好大儿啊！你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扫把星啊，还生了个小扫把星，两个一起把你送进去了，真是造孽啊！」
我妈冷着脸搬起电饭锅就往地上砸，「我是扫把星？那家里我买的东西可沾了晦气，现在我就帮你们一一毁了！」
「薇薇，一起砸！」
我妈一声令下，我也明白了她的用意。
家里的很多电器和家具都是我妈买的，砸了总比给他们享受的好。
9
我直接把电磁炉甩出门外，「那就都别活！」
还有他们提前给王莹肚子里的孩子买的婴儿车和婴儿用品，都是花的我妈的工资。
我拿着菜刀把婴儿车砍得稀巴烂，奶瓶什么的全部踩碎。
王莹大声道：「王薇你疯了！这是我儿子的东西！你给我住手！」
「你儿子的东西？」我一边砸一边说：「你怎么知道你生出来的就是儿子？这些都是我妈的钱，你没资格要！」
其实为了让王莹生出儿子，奶奶一直在让她喝土方子。
毕竟要是生不出儿子的话那三万块钱可都打水漂了。
「你敢诅咒我外孙，小贱人！」刘芳也要来打我。
我妈从背后一推，她摔出门外摔了个狗吃屎。
奶奶则是在地上撒泼打滚，「天爷啊，造反了啊！」
可是没人理会她。
等砸得差不多了，我和妈妈气喘吁吁地收拾衣物离开这个家。
真爽！
憋屈这么多年，一下爆发出来真舒服！
但是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呢？
妈妈让我别担心。
她说她在刘阿姨的厂附近租了一个棚子，虽然简陋，但是也比这不遮风挡雨的牛棚好多了。
她还给我留了一个学习的地方，让我安心备考。
我们从家里的牛棚搬到了厂里的铁棚。
白天妈妈上班，我上学，晚上下晚自习回来还能吃上妈妈给我做的夜宵。
刘阿姨人真的很好，不仅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方便还偶尔带我们出去吃饭，说给我补补身子。
经过两个月紧张的备考，高考终于结束了。
这两个月我们从来没有和家里面联系过。
其实他们已经不算是我们的家人了。
只是偶尔听到刘阿姨提起我爸酗酒越来越严重，一家人又穷又懒，整天在村里和人吵架。
我才不想管，高考完我在县城接了个辅导小学生的晚托班。
帮妈妈减轻点负担，也给自己赚上大学的生活费。
现在妈妈的工资已经大大提高了，还当上了小组长，待遇也好了，我们住上了厂里的宿舍。
成绩快出来了，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让妈妈离婚。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沿途摆了一桌又一桌。
听说是奶奶找了神婆给王莹算肚子里的孩子，确定一定是男胎。
奶奶很信这些，听到这个回答高兴得立马拿出攒了多年的老本请全村人吃饭。
看到我们来，王莹挺着个大肚子道：
「哟，这是谁啊？浪了那么久还舍得回来？」
我没理她，径直问奶奶：「我爸呢？」
「你还有脸叫爸啊？」刘芳讽刺道。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叫了。
正巧我爸摇摇晃晃地从家里走出来。
我妈在桌子上摊开文件，平静地说：
「王建军，我要和你离婚。」
10
众人哗然，以为我妈只是被打跑几个月，没想到我们居然真的敢和王建军离婚。
「想跟老子离婚？你做梦！老子娶你都是可怜你，你还敢离婚！」他参着酒气说。
王建军就是这样，没本事还洋洋自得，都是从小被奶奶给娇惯坏了。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上法庭起诉你家暴。」
「现在你愿意签字的话我同意净身出户，到时候你要赔偿多少夫妻共同财产可就不一定了。」
我们一开始就保留了验伤报告和当时的报警记录，这些对顺利离婚都是有很大帮助的。
一听到要花钱，奶奶坐不住了，「离，跟她离婚，败家娘们要来做什么，别让我的曾外孙沾了晦气！」
王建军也是赌气，签下字甩手就走，「真晦气！」
「哈哈哈哈。」刘芳大笑，「周丽，净身出户的感觉怎么样啊？」
她的嘲笑声很刺耳，但是同时也很愚蠢。
「你放心好了，我们以后会过得比你们谁都好！」
「可不得好嘛，熬了快二十年终于可以当上正妻了，这感觉怎么样啊？」我妈也笑着附和。
周围隐隐约约传来笑声，刘芳和王莹气得脸都青了。
突然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诶，听说今天出高考成绩，王薇不查一查啊？」
不说我都忘了，现在已经过了十点钟，高考成绩是出来了。
王莹一听，捂着嘴笑：「她的成绩？怕是连大专都考不上，别搞笑了。」
「不能吧，我听说王薇一直是年级第一。」有人提出疑问。
「年级第一又怎么样，在那样的学校谁信她能考得上大学。」
刘芳仿佛又找到一个嘲讽我的点子，一脸得意。
我拿出妈妈给我新买的智能手机，操作一番，然后点击登录查询。
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我激动地抱起妈妈，「701分！妈妈！我能上清华了！」
众人发出阵阵惊呼，纷纷要看我的成绩表。
「厉害啊！我们村考上大学的可不多，还那么高分。」
「我听说去年市状元也才700分，王薇真牛！」
「诶，」有人推了推我爸，「你这刚离婚，可没那么争气的女儿了。」
王莹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更挺着个肚子，「等我肚子里的孩子落地，三万块就到手，清华生有什么用？」
「就是。」奶奶满口酸话，「能挣得来钱才有用，王薇是个女娃，考上清华也是没出息！」
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都是街坊邻居，不好说出口。
但是大家对我也都是称赞和祝福的话，不像她们一家人的丑恶嘴脸。
我如愿上了清华大学。
因为家庭情况特殊，我向市里写了申请信，最后我以市状元的成绩获得了唯一的免学费资格。
还得到了五万块钱的奖励。
听说她们一家人知道的时候还在家里疯狂诅咒我。
但是没用哦，恶有恶报。
11
之后就很少听说她们一家人了。
大学第一个寒假的时候听说王莹确实生了个男孩，王家也得到了二麻子的三万块。
只是刘芳和王建军都染上了毒瘾，没多久就嚯嚯完了。
我不去管她们怎么样，大学生活很充实也很惬意。
寒暑假我兼职赚生活费，倒也过得还可以。
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外企工作。
因为工作能力很不错，遇到赏识我的上司，没过几年就已经年薪五十万。
后来在北京买了一间小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是足够我和妈妈一起住了。
过几年听说王家的房子被火全部烧毁。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王莹生的那个孩子有超雄综合征，四五岁大的时候就调皮得不像话，把二麻子的腿弄瘸了。
二麻子一生气把这个孩子扔到王家。
王家奶奶可稀罕这个宝贝曾外孙，一直养到十岁。
可是孩子本身就有暴力倾向，不服管教，一气之下半夜点火烧了房子。
全家人都在睡梦之中被大火烧死。
这些我没有跟妈妈聊起，但是她应该也是知道的。
这两年她退休了，没事就跟小区里的老太太跳跳舞，养养花，过得好不惬意。
我不想让这些事情再扰乱她的思绪。
我们过得很好，未来是光明的，这样就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