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对方拿出合同细节，我们不补一分钱！”
“明白！”
陈然挂了电话，又坐回椅子上。
他不是不累。
只是不能停。
他不止是陈然，也是“沈先生”。
而眼下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整天都没再进餐厅，他在杂物间里泡了杯速溶咖啡，将桌上的文件一一看完。
傍晚时分，王妈来敲门。
“陈然，有人找你！”
“谁？”
“是你在德国的……那个朋友！”
陈然一愣。
“德国？”
“是个女的，好像叫……王薇？”
他起身，走出杂物间。
玄关处，王薇薇穿着一件米色风衣，气质干练，笑容很浅。
“陈然，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了？”
“顺道路过，来看看你！”
“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放心，我不是来捣乱的！”
两人声音不高，王妈识趣地退开了。
陈然带她去了车库。
“你不该来！”
“李氏那边的合约出了问题，我觉得你应该亲自看一下！”
“你可以打电话！”
“我想亲自见你一面！”
陈然沉默了几秒。
“进车里说！”
王薇薇打开副驾驶，坐进去后拉上门。
她递过来一份文件。
“这是最新合作方拟定的利润分配方案！”
陈然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这不合理，明摆着在试探我们底线！”
“所以我来了！”
“我让你处理，是因为我信你！”
“那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陈然没说话，文件扔在副驾驶。
“还有别的事吗？”
“我担心你！”
“我没事！”
王薇薇盯着他，眼神带着一点心疼。
“你真的要一直这样？”
“你走吧！”
他声音很低，但很清晰。
王薇薇犹豫了两秒，最终点了点头。
“好。
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
她打开车门，下车，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陈然坐在驾驶座上，低着头，像是在发呆。
她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陈然没有开车，也没有回屋。
他靠在座椅上，点了根烟。
烟头一点一点燃尽，光也随着他眼底的沉默，一点点消失了。
烟抽到最后一口，陈然才把烟头掐灭，丢进车载垃圾盒里。
他没动，靠着椅背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李卿卿发来的。
“晚上八点，我要和你谈一谈！”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就一句话，冷得像办公桌上的文件。
陈然看了一眼，没回，起身下了车，走回了屋子。
楼上的灯还亮着，客厅里没人，他直接上了二楼，敲了敲李卿卿的房门。
门开了，李卿卿穿着一件家居裙，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进来！”
陈然走进去，站在原地没动。
“你坐吧！”
“你不是说要谈？”
“我问你—”她看着他，语气压得很低：“你是不是在董事会上故意拆我的台？”
“我只说了事实！”
“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你知道你那么一说，我在张董面前有多被动？”
“如果我不说，下个季度李氏的现金流就会出问题！”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陈然望着她，一言不发。
她眼神渐渐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