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停下脚步，侧过身看他。
“你真想搞事，我不拦你。
但别动李家的基本盘！”
“你凭什么说这话？”
“你知道李家今年的账面利润怎么来的么？”
王枫张了张嘴，没出声。
“不是你，也不是卿卿，是外贸那块死撑着！”
陈然语气平淡。
“你真动了那边的合作方，到时候出问题，你以为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会议室？”
他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远。
王枫站在原地，脸色发白，嘴角狠狠咬了下，咬出血来。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这个男人太沉稳，太像一把藏在暗处的刀，不声不响，但随时可能出鞘。
……
下午，李卿卿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还拿着那份补充方案。
她一页一页翻，看到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公式和分析，心里忽然有些堵。
她知道陈然很厉害。
她一直知道。
可她也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她是李家的继承人，是所有人盯着的目标。
她不能表现出自己软弱，不能让王枫觉得她还离不开陈然。
可她心里真的不舒服。
一想到昨晚饭桌上那句“你要真不愿意我留，那我明天就走”，她就觉得胸口发闷。
他真的会走么？
不，他不会。
她告诉自己，他不会走的。
他连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不会就这么轻易走的……
可她又怕。
怕真有一天，他走了，她才发现—那个一直在背后替她擦屁股的人，早就攒够了失望。
清晨六点半，李宅一楼厨房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陈然站在水槽边，手里拧着抹布，眼神淡淡的。
他洗完了昨晚王枫用过的餐具，那家伙吃了一桌子油腻的海鲜，摆在餐桌上就走了，连句招呼都不打。
王妈早上过来收拾，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皱了皱眉。
“还是陈先生勤快！”
她低声说了一句。
陈然只是点点头，没搭话。
厨房外，王枫穿着新买的灰色西装，一边照着镜子理头发，一边对着手机视频。
“卿卿，早餐要记得吃啊，中午我过去接你！”
声音温柔得像隔着屏幕都能冒糖。
“你穿这套西装干嘛？”
李母走过来，一边细细打量他：“今天不是集团董事例会？”
“是啊阿姨！”
王枫笑得一脸谦和：“这不是怕丢卿卿的脸嘛，我得打起精神来！”
李母笑眯眯点头：“你这孩子真上道，不像某人，整天穿个地摊货，看了都烦！”
她没看陈然一眼，像是厨房那个低着头擦杯子的男人，不值一提。
“妈……”
李卿卿下楼了，眉眼没画妆，素面朝天，穿着职业套裙。
“怎么起这么早？昨晚不是加班到一点？”
“董事会我必须参加！”
她说得平静，眼神扫过厨房，看到陈然时，脸色顿了一下。
陈然没回头，只是把最后一个碗放进消毒柜，关上门。
“你早饭吃了吗？”
李卿卿问。
不是关心，语气像是在询问一份报告完成没。
“吃了！”
陈然回答得很简单。
“嗯！”
李卿卿点头，往饭厅走去。
王枫立刻跟上，主动帮她拉椅子，倒豆浆，摆刀叉。
“卿卿，你喜欢的煎蛋我让王妈多做了点，别吃太快！”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