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搞了一个内部家宴，算是给王枫“庆功”。
餐桌上，灯光璀璨。
李父李母坐在主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王枫被夸得像是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大人物，连带着张文海李明胜那帮跟班，也一个劲地起哄。
“枫以后可是李家的顶梁柱了！”
“可不嘛，枫才是真正的人才！”
李母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李父虽然没怎么说话，但眼里的满意，藏都藏不住。
李卿卿微笑着，轻轻点头，像是在默许。
只有陈然，坐在最末位的位置，默默吃着饭，一言不发。
王枫喝了几杯酒，兴致上来了，非拉着陈然碰杯。
“陈哥，来，咱们喝一杯，都是一家人嘛！”
陈然举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仰头喝光。
王枫笑着，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以后啊，记得叫我一声姐夫！”
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扎进耳朵。
陈然笑了笑，眼底一片死寂。
没回话，只是继续夹菜吃饭。
晚饭后，王枫和李卿卿说要带李小玖出去散步，李母高兴得直点头。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陈然没动。
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拿着手机，刷着新闻，偶尔抬头看看天上稀疏的星光。
王妈拿了杯热茶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陈少，喝点茶吧，别太累了！”
陈然接过来，低声道谢。
“谢谢！”
王妈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回了厨房。
陈然抿着热茶，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
没人知道，他今天签下了什么样的合同。
没人知道，他一个上午解决了李氏集团三个月的危机。
更没人知道，他一个不动声色的操作，让李家未来几年都不用发愁外贸出口的渠道。
可在这栋宅子里，他依然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废物。
依然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笑柄。
风，吹动了秋千的绳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陈然靠着椅背，慢慢闭上了眼睛，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远处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了。
夜，彻底沉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陈然照例起得很早。
他走下楼，厨房里已经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王妈在忙碌，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
“陈少，早啊，今天想吃点啥？”
陈然摇摇头，声音很轻。
“随便就好！”
王妈点了点头，继续忙着。
他拉开冰箱，拿了一瓶冰牛奶，拧开喝了两口，就打算出去走走。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王枫一身运动装，正从外面慢悠悠地跑步回来。
汗水顺着王枫的额头往下滴，脸上带着刻意维持的自然笑容，一边喘着气一边跟李母打招呼。
“阿姨，早啊，锻炼身体呢，跑了三公里，舒服多了！”
李母笑眯了眼。
“哎呀，年轻人就该多运动，精神头真好！”
她话里话外，又给王枫戴了一顶高帽。
陈然没理他们，穿过门廊，走到院子外面的小路上，慢慢地散着步。
天边一片浅浅的鱼肚白，空气微凉。
他插着兜，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走到小区外面的一家早餐店，他进去点了碗馄饨，找了个角落坐下。
手机震了两下，是王薇薇发来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