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那边……我听见李大姐说了，今晚饭局结束，李总可能要安排王枫正式接手那个部门。”
陈然点点头。
“你不吃惊啊？”
“我知道。”
王妈站了一会儿。
“您也别太闷着啊……这家里除了咱几个佣人，没人看得起你，可咱心里清楚，您才是这个家的大恩人。”
“别说了。”
陈然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说多了没意思。”
“那……我不说了。”
王妈叹口气，退回去了。
天越来越黑了。
院子里只有陈然一个人坐着。
他低着头，一根手指轻轻敲着杯沿，敲得很轻，但从头到尾都没停。
“你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呢？”
李玲玲踩着高跟鞋，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购物袋。
“装深沉？”
她咔哒一声把袋子丢沙发上，转身看了陈然一眼，撇撇嘴。
“我说你还真是悠闲啊，一家子都出去拼饭局去了，你在这喝茶？你真把这当养老院了？”
陈然没说话，继续盯着杯口。
“我问你呢！”
李玲玲把外套一脱，挂椅背上，蹬着鞋过来了。
“你真不打算干点什么？我听说爸今晚准备把市场部交给王枫了，你知道这个事吗？”
陈然还是不说话。
“你又装哑巴？”
李玲玲瞪着他，手一叉腰。
“你不是挺能的么？当初你刚来的时候，可是什么活都抢着干，舔得那叫一个热情。现在呢？怎么，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陈然轻轻把杯子放回桌上。
“说完了吗？”
“哎哟哟，终于说话了。”
李玲玲冷笑一声。
“你别摆这张脸给我看，我又不是李卿卿，也不吃你那套。你不就仗着我爸身体不好，想在这儿赖着混吃等死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俯身盯着他。
“我告诉你陈然，你现在这个样子，连我看着都烦。我真搞不懂，我姐以前怎么就喜欢你？她那时候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
陈然看着她，目光淡得像空气。
“你姐现在也不喜欢我了，你放心。”
“你还知道？”
李玲玲撇嘴：“那你还不赶紧走？这房子里，除了那几个干活的佣人，谁愿意看你？王枫多好，斯文、有礼貌、能说会道，还特懂女人心思。”
“那你去追他。”
陈然突然说。
李玲玲一下愣住了。
“你说什么？”
“你不是挺喜欢王枫那一套吗？你去追他啊。”
陈然语气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他单身，你单身，般配。”
李玲玲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你他妈有病吧？”
她一跺脚。
“你别把自己看不起就到处乱咬人，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
陈然没有回应，低头看了看时间。
李玲玲气得不轻，转身拿起包，又扔下一句。
“你别得意太早，王枫的身份可不是你能比的，他要真坐上那个位置，你就等着滚蛋吧！”
“我会的。”
陈然点点头。
“滚之前，会提前通知你。”
“你—”
李玲玲气得直哆嗦，一跺脚，走了。
门砰地关上，杯子跟着晃了两下，里面的水泼出来一点，滴在桌面上，慢慢往下流。
陈然拿起纸巾擦了擦，也不急。
这种架，他都听腻了。
什么样的难听话没听过？
什么样的脸色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