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家，还浑然不觉，仍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下午的时候，李父忽然找陈然谈话。
两人坐在花园的石桌边，李父点着一根烟，眉头紧皱。
“陈然，我问你个事！”
陈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李父沉声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家真扛不过这次，沈先生那边有没有可能帮我们一把？”
陈然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沈先生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李父叹了口气，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
他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声音低低的。
“李家啊……败就败在这群短视的人手里！”
陈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坐了一会儿。
半晌，李父掐灭了烟，拍了拍陈然的肩膀。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转身慢慢走回屋里，背影沉重得像老了十岁。
陈然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动。
李父，是李家里为数不多还有点清醒的人。
可惜，已经无力回天。
傍晚，李卿卿和王枫回来了。
李卿卿脸色很难看，手里的文件夹都快被她攥皱了。
王枫跟在后面，一副心虚又不甘的模样。
李母一看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去。
“怎么样？项目谈成了吗？有没有人肯投资？”
李卿卿冷冷地摇头。
“没人愿意出手。
大家都在等，等我们撑不住！”
李母气得猛拍桌子，眼泪都掉了下来。
“枫子！你不是说能摆平的吗？！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吗？！”
王枫急得连连解释。
“阿姨，不是我不努力，是真的没人敢碰了啊！谁都怕被连累！”
李母一把推开他，气得直喘粗气。
“废物！全是废物！”
陈然靠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神情无悲无喜。
这就是李家。
一旦有人失去利用价值，立刻翻脸无情，连基本的体面都不给。
王枫低着头，满脸屈辱，眼神里却闪着一丝怨毒。
李卿卿抱着文件，转身上楼，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
陈然慢悠悠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夜晚，风吹得窗户轻轻作响。
陈然坐在床边，手机上，一条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詹姆斯发的。
“沈先生，按照您的指示，S国项目交割完成，下一步，是否开始收购江城本地几家小型资产？”
陈然眯了眯眼，回了一句。
“按计划推进！”
收购、整合、蚕食。
一步步来，不急。
李家现在还没彻底倒下，他要一点点，亲手把它推到悬崖边。
到时候，想活命，只能求他。
而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天还没亮，李宅的灯就全亮了。
李母一夜没合眼，眼圈黑得吓人，坐在客厅里一边打电话一边掉眼泪，声音又尖又乱。
“老张啊，你可得帮帮忙，咱们李家跟你们也算几十年的交情了，能不能……能不能先周转点资金？不多，五百万，真的……咱们不会赖账的！”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李母脸色一下变得灰败无比。
她手一抖，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
王枫也在客厅里，他昨晚连衣服都没换，满脸憔悴，一直抱着手机低头发消息，眼圈通红，像是随时能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