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只有两菜一汤，一盘炒蛋，一碟咸菜，还有一碗汤里只有两片冬瓜。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炒蛋，咬了咬，没说话。
“陈先生，吃点肉吧，这菜我偷偷加了点香油。”
王妈蹲在墙角给花浇水，一边小声说。
“你不能总吃这么清啊，身体要紧。”
“够了。”
陈然点点头。
“我中午吃多了。”
“中午不是去接小玖了吗？你哪有时间吃饭？”
“带他吃了点。”
陈然继续吃着。
“他吃不完，我就帮他吃了。”
王妈叹了口气。
“你就是太心善了，这家里就没一个人能看清你好……”
“够了。”
陈然把碗筷放下了。
“你去歇会儿吧，别让我被说闲话。”
王妈擦了擦手，没再说话，转身进屋。
陈然坐了一会儿，忽然抬头。
王枫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正低头看他。
两人目光碰了个正着。
王枫笑了，嘴角一扬，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杯。
陈然没什么反应，站起身，把剩下的饭菜收进餐盘。
然后进了杂物间。
屋子里只有一个旧电脑，几本翻旧的资料和两排落满灰的档案盒。
他坐下，把电脑开了。
屏幕一亮，弹出的是一封加密邮件。
陈然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没动。
隔着玻璃窗能看到外面走廊的灯时亮时暗，时不时还晃一下，好像线路老化了。
“咚咚。”
有人敲门。
陈然没出声。
“陈哥？”
是王枫的声音。
“方便说句话吗？我能进来吗？”
陈然没动。
门没锁，王枫直接推开了。
“哎呀，这房间……还是老样子啊。”
他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眼神里闪过一丝嫌弃，但脸上还是挂着笑。
“你也不说搬个地方，杂物间能住人吗？我都替你喘不上气。”
“说事。”
陈然坐在椅子上，眼神没抬。
“哎哟，别这么冷淡嘛，我来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个事，顺便请教请教你。”
王枫笑着靠近两步。
“今晚的饭局你听说了吧？赵董，那个搞新能源的，哎，这人脾气有点拧，不过关系很硬，市里头都给他面子。”
“所以？”
“所以我今晚得好好表现，卿卿也让我带上方案。”
王枫顿了顿，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你这人呢，虽然平时不太管事，但有些点子确实挺妙的，我记得上次那个出口计划，就是你提了两句，三叔就照着改了，结果那单还真成了。”
“你是想让我给你出方案？”
陈然看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
王枫赶紧摆手，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哪敢让你写啊，我就是想你帮我看看我这方案有没有漏洞，要是有问题，你提两句，我改改，好上台嘛。”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个U盘。
“你看一眼呗，不用多久，就几分钟的事。”
陈然没接。
“你自己不会看？”
“不是我不会，是我怕看不准。”
王枫凑近一步。
“你别误会啊，我是真心觉得你这人有脑子……我是真心的。”
陈然盯着他，没说话。
他拿起U盘，插.进电脑，点开了里面的文件。
一页PPT出现在屏幕上。
字体太大，排版混乱，逻辑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