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夫人接过丝绒盒,并没有急着拆开,而是先瞪了一眼席文屿。
“舍得回来了?小兔崽子。”
席文屿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席老夫人指的是什么事。
但他当时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才没有出现在葬礼上。
就在这时,一道出乎预料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南浩天双手捧着一柄玉如意走了进来。
他径直来到席老夫人的身边,面带微笑的开了口。
“老夫人,我给您贺寿来了,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话音落下,他献宝似的捧起玉如意,生怕在场的哪个席家人看不到。
“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一抹诧异从席老夫人的眼底一闪而过。
她也没想到南浩天会在今天的场合出现。
但毕竟是来贺寿的,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白管家收下礼物。
南文斌把玉如意交给白管家,后退一步,直接来到南思菀的身边,小声说道。
“南思菀,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他不给南思菀拒绝的机会,转身向角落走去。
让她跟着,她就得跟着?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南思菀嗤笑一声。
本想置之不理,却发现好几个席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往她这看。
呦,这帮瘪犊子们还想看戏呢?
既然如此,她就大发慈悲的让他们看个够吧。
她拽了拽席晏之的袖口,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老公,我去打怪兽了,你乖乖在这等我。”
席晏之如鹰隼般的视线从南浩天的身上扫过。
他知道自家小女人不会在这吃了亏,便也没有反驳。
“嗯。”
南思菀勾唇一笑,来到南浩天的面前,冷声道。
“我要是没记错,南家还不够资格收到席家的邀请,那你这不请自来是要玩什么?自取其辱吗?”
她用眼神点了下一旁用来插鸡毛掸子储物瓶。
“多了不说,单这个,就能换几十个你那个玉如意。”
亏得南浩天刚才还献宝似的举起来。
席老夫人碍于面子,还没当面表现出什么。
但在其他席家人眼里,这和自取其辱没有任何区别。
南浩天也听懂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立刻转移话题。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南家和席家是亲家,身为南家的长辈,这么大的日子,我能不来?”
这话,乍一听上去还真有点为她好的意思呢。
南思菀的内心却没有半点波澜。
“怎么?你是想说你这自取其辱还是为了我了?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
“有话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看你唱戏。”
这一句话呛的南浩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骂人的话瞬间涌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里可不是南家,哪能轮得到他放肆。
万一他惹毛了席家人,最后得不偿失的还是他自己。
这个死丫头,敢这么对他,早晚有她哭着求自己原谅的那一天!
“南思菀,你要是不把火葬场迁移的地点换个位置,我不介意把你不是我亲生的事爆出去,让席家这些人都知道你是个亲爹都不明的野种!”
南浩天满眼戏谑。
“席家这种家庭最看重门当户对,你以南家大小姐的身份嫁进来都已经是高攀,如果连南家大小姐的身份都失去了,那在这些人的眼里,你又算得了什么?”
南思菀听完,只觉得好笑。
她会在意这个?
南浩天是做了她二十几年的名义上的父亲,可说到底,终究是一点也不了解她。
“那你大可以试试。但是你别忘了,你所谓的这些席家人,都以为你是我的父亲,所以才把你当成亲家客气一两句。如果他们知道你不是,那你说你在席家又算得了什么?”
“……”
“我再怎么样,也是席晏之的合法太太,他们终究要看着席晏之的面子敬我三分,可你呢?就像你那个玉如意一样,狗屁都不是。”
“你……”
“我突然有点好奇,等你说了这个之后,会以什么样的姿势被从这里丢出去呢?”
南思菀上前一步,伸出食指,点在了他的心脏处。
“我没把你踩在脚下,让你一辈子不能翻身,纯粹是因为哥哥们,但不代表我是好惹的。”
“……”
“火葬场只是个警告,如果你真的我把惹毛了,你猜我会不会选一个你喜欢的数字做你的专属停尸柜?”
说完,南思菀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南浩天看着南思菀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席晏之。
双手紧攥成拳。
可思索再三,到底是硬着头皮转身离开了。
这笔账他记下了。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让南思菀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南思菀回到席晏之的身边,重新挽住他的臂弯,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席晏之侧过头,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上没有半点不悦,便也没有开口追问。
晚上九点,南思菀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上京一号公馆。
她匆忙洗了个澡,一头扎在柔软的床上,眨眼间就睡了过去。
席晏之眉心微皱,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看来这种宴会以后还是能免则免吧。
他拉过蚕丝被,盖在了南思菀的身上,才转身离开了卧室。
……
转天一早。
南思菀刚睡醒,就看到了西开区火葬场迁址的新闻。
理智战胜残存的睡意,迟了好一会才苏醒。
她皱了皱眉,将新闻重新看了一遍,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新闻都讲一个快。
可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爆料?
来不及多想,思绪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太太,您起来了吗?”
“嗯,进。”
刘妈开门走了进来。
“太太,老宅来电话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又去?
昨天寿宴不是刚去过?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南思菀揉了揉太阳穴,想不出索性放弃了猜测。
反正老宅传召,她不可能不去。
有什么事到了就知道了。
“我道了,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半小时后,南思菀整装完毕,离开了上京一号公馆,朝着老宅的方向驾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