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仁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席老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席文斌见状,激动的叫了一声“叫医生”,然后才连忙凑到席老夫人的身前。
“妈,您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席老夫人看着席文斌憔悴的样子,暗暗心疼。
虽然席文斌没什么能力,但对她却事事恭敬。
这么多年以来,每次她过生日或者母亲节之类的日子,席文斌都特别上心。
似乎见到她开心,他就比她还要开心。
她虚弱的抬起手,摸了摸席文斌的脸。
“团儿,妈妈没事,有你爸爸的消息了吗?”
这一声‘团哥’,叫的席文斌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几分。
可事实已经成了定局,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席文斌低下头,紧紧地握住席老夫人的手。
“还没有爸的消息。”
还没有吗?
看来真的是……
席老夫人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席文斌抬起头看着席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席晏之的事告诉她。
万一再把席老夫人气倒了,那他可真就变成无父无母的人了。
但要是不说,前面的计划又要功亏一篑。
席老夫人发现了席文斌的纠结,眉心微皱。
“团儿,怎么了?”
席文斌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把老宅发生的事和席晏之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
说完,他又把那份文件的照片拿了出来。
“妈,儿子有愧啊,竟然生出了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儿子对不起您和爸啊!”
席老夫人听完,险些再度晕厥。
她用力地将手机摔在病床上。
“不可能!咳咳……晏之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震霆的事!”
席文斌连忙上前,轻轻地拍着席老夫人的背。
“妈,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这件事真的是这个混账东西做出来的。”
话音刚落,他不给席老夫人反驳的机会,转头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佣呵斥道。
“还站在那干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跟老太太事无巨细的再说一遍!”
女佣畏畏缩缩的走上前,支支吾吾个半天也说不完整一句话。
“我……我……”
席文斌瞪了一眼女佣,语气严厉。
“说!席晏之又不在这里,你怕什么?昨天你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就一五一十的重复一遍!”
女佣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我……我前几天路过二少爷书房门口的时候,偶然听到二少爷在打电话。”
就在这时,席文业和席晏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二人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
“二少爷联系了一个黑什么的佣兵团,要求对方让老爷彻底消失,还特意强调一定要做成意外的样子,绝不能让人查出线索来。”
“当时我听完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跑回房间,后来二少爷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女佣低下头,再也没说半个字。
席晏昶的眉心紧皱成川,沉声开口。
“是黑鲨佣兵团吗?”
女佣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
“对对对,就是黑鲨佣兵团!”
席老夫人眼含诧异的看向席晏昶。
“晏昶,你知道这个佣兵团?”
席晏昶点了点头,开口解释。
“嗯,我在国外的这些年,听过黑鲨不少事迹。我第一年去Y国谈生意的时候,还被对方威胁过。黑鲨在Y国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官方部门都拿他们没办法。”
“可就在我回来的前一天,他们的总部却不知什么原因被人连根拔起,彻底消失了。新闻铺天盖地的报,但没一个人知道确切原因,更没人知道幕后人是谁。”
席文斌连忙煽风点火,接茬继续。
“没准这什么狗屁佣兵团被团灭也是席晏之的手笔,他害怕自己的计划被发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花钱雇佣了别的人,灭了黑鲨佣兵团。”
“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死无对证,谁又能把他怎么办?”
席老夫人呆愣着倚靠在床头,迟迟没有开口。
席文斌凑了过去,准备继续补刀。
“妈……”
可他刚说一个字,就被席老夫人摆手打断。
“好了,不要再说了。”
席老夫人对着席晏昶招了招手。
“晏昶啊,你过来。”
席晏昶快步上前,蹲在床边,叫了一声“奶奶”。
席老夫人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上京,我听父亲说您住院了,连夜赶回来的。”
席老夫人握住了席晏昶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你爷爷留下文件我看了,他想让你管理席氏集团。既然这样,你就先把国外的产业放一放,先负责集团事务,毕竟我们席家的根在上京,不管怎么样,根基不能丢。”
“我知道了,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不负爷爷所托,拼尽全力守护好席家的产业!”
“嗯,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席老夫人摆摆手,侧身躺下,闭上了双眼。
……
席晏昶离开医院,直接来到了席氏集团。
人事部总监梅良信快步迎了上去,满脸殷勤的开了口。
“大少爷,您来了,我先带您熟悉一下各部门的位置吧。”
席晏昶笑着摇摇头。
“不用了,我还有文件要处理,熟悉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他走进总裁专属电梯,径直来到总裁办公室。
席晏昶关上门,来到落地窗前。
他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负手而立。
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出了神。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转身来到总裁办公桌前。
视线也随之落在了办公桌正中央堆砌成山的文件上,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他能不能忙得过来。
席晏昶轻叹了口气,在主位上坐下。
接着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
——股权转让书。
微凉的指腹在文件的名头上轻轻摩挲几下,最后还是拿起笔,在文件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从抽屉里拿出公章盖了上去。
做好这一切,他才把股权转让书重新放回手提袋里,投入工作。
希望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不会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