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这个人呀,从小娇惯,和我结婚后这几十年大多时候也都是我让着她,所以导致她都一把年纪了,脾气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思维简单,想一出是一出,你别太往心里去。”
席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南思菀还能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爷爷。”
……
没过多久,南思菀吩咐下去的事就收到了回复。
她看着手机里的调查结果,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
火葬场迁址的新闻被延迟爆料出来,还真的是席晏珏的安排。
而既然是他压的,就代表他在寿宴上,把自己所建造的那处庄园送给席老夫人的时候,对火葬场的事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庄园位置偏僻,火葬场迁址的事又没有太多人关注。
新闻这么一压,他席晏珏不仅可以按照最初的计划,利用自己给席老夫人建造的庄园去讨到席老夫人的欢心,转天又可以利用新闻,让席老夫人对她心生不满。
看来这个看似不争不抢的弟弟,打的算盘还真不简单啊。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一来,他费心建造的庄园除了寿宴那天博了老夫人一笑之外,后续基本上也没什么作用了。
有火葬场在,席老夫人是绝对不可能搬过去住的。
难道只是为了让席老夫人对她,或者对席晏之心生不满吗?
毕竟她受了委屈,席晏之肯定要会为她出头。
席老夫人又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性子,两边一僵持,席晏之在席老夫人心中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但这也只是最坏的猜测而已。
席晏珏真的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就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吗?
他不像是这种人。
那他真正的意图又是什么?
南思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对席晏珏的了解太少了,根本没办法完全站在席晏珏的角度上,以席晏珏的思维去分析事情。
算了,不管席晏珏到底要干什么,事情闹到现在的地步都是他设的局导致的。
他摆了她一道,她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南思菀冷哼一声,视线缓缓落到窗外。
席晏珏,等好吧。
……
席晏珏刚离开医院,坐进车里,一个熟悉的号码就从手机屏幕上跳了出来。
他顿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按下接听。
还没等对方开口,抱怨中带着一丝撒娇的埋怨便脱口而出。
“大哥,你怎么才打给我呀?”
话音落下,听筒中传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做错了事才想起来找大哥,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大有什么好的?反正现在事事都有大哥,我才不要长大。”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席晏昶的眼底划过一抹无奈,但转瞬就被纵容所取代。
“是,万事都有大哥在。但是大哥毕竟常年在国外,有时候出手没那么及时,所以有些事你自己还是要多注意。就比如这次的事,你还是有些草率了。”
“这也就是奶奶对你的信任要大于对南思菀的信任,再加上她老人家突然发病,才让这件事暂时没有被深究下去,否则你一句不知情就想把脏水都泼到南思菀的身上,实在太冒险。”
席晏珏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她南思菀是不是真的不知情,不知情那也是她倒霉,别想拉着我给她垫背。你说我给奶奶的庄园都建了多久了?打算的好好的,结果被她这么横叉一道,膈应不膈应。”
“不过我确实有些小看了她,大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出了这口气吧。”
他越说语气越委屈,跟个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回家哭诉的孩子似的。
“大哥,你究竟什么时候回上京呀?我一个人在上京好孤单啊,天天都想你,你调回国内市场,回来陪我好不好?这样我也不会总被外人欺负了不是吗?”
席晏昶听得直心疼。
可为了大局考虑,有些事他也没办法随心所欲。
“小珏乖,再等等,等那件事有个结果,大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你身边了。”
挂断电话,席晏昶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上一秒还温和的眸光瞬间变得狠戾。
他的弟弟,绝不能这样任人欺凌。
看来他得想些办法解决一下这件事了。
至于那件事,进度也必须要提前了。
与此同时,席晏珏迅速收起那些不该存在的情绪,捡起了平日里最常戴的那个面具。
他吸了支烟,驱车回了公司。
结果他刚出了电梯,走进总裁办,连办公室都还没回,秘书就一脸焦急地追了过来。
“席总,不好了,我们原定要在明天签合同的薛氏集团临时倒戈,选了之前被淘汰的陈氏,不与我们合作了。”
席晏珏皱了皱眉,虽然情绪有所不悦,脚步却没有半秒停顿。
“一个薛氏而已,没了他的合作我们公司又不会垮,至于这么紧张吗?去,查清楚被陈氏截胡的原因。”
“是!”
秘书应声退下,可席晏珏还没走两步,又一个秘书神色匆忙地小跑到他身边。
“席总,我们原定在下个月开工的那个楼盘,一起合作的汪氏突然毁约,说哪怕付违约金也拒绝继续和我们合作,解约合同已经发到公司法务部了。”
“什么?!”席晏珏的脚步倏地停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为什么?”
转过头看向秘书的那一刻,一个眼神差点没把汇报的秘书给吓得当场哭出来。
“具……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对方只……只说要和我们解约,并没有说具体原因。按……按照合同,如果对方愿意支付违约金,解约原因并不是解约的必备条件。”
席晏珏肩膀微抖,一声冷笑。
“好,那你的存在对于公司来说也不是必备的了。”
“席总?”
“去财务部领了你的工资,滚蛋!”
他一个总裁问合作公司的解约原因,员工就该想尽办法去弄清楚,而不是在这拿条款教育他。
脑子不清醒的人,他不需要。
话音落下,席晏珏转身便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
他一把推开办公室大门,在真皮座椅上坐下后,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这合作公司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们不都是巴结着席氏,哪怕赔钱都要和席氏合作的吗?
怎么这一夜之间,突然接连解约?
是谁在背后操纵?
席晏之?还是南思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