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着他一脸杀气,有些许无奈:“可你已经失败了一次,赵宇寒一定会加强警惕,刺杀更不容易成功。”
“我并没有完全暴露,还有机会。”
魏庆明扫了一眼黑衣人,淡淡道:“这次,我要借用他们,将赵宇寒趁乱击杀。”
“可是赵宇寒身边全是重兵,你如何才能保证刺杀成功呢?”
老婆婆仍旧有些怀疑:“不如我来筹划刺杀,你先回天地盟一趟。”
“不!”魏庆明语气坚定:“我这次一定会成功。赵宇寒在意董甜甜,我正好可以借用董甜甜谋划刺杀。”
“如果你这次不成功呢?”
老婆婆上前一步:“那你就乖乖回去,平稳天地盟内乱。”
“一言为定。”
魏庆明说完,重新带上面罩,离开了屋子。
黑衣人在他走后,幽幽说道:“嬷嬷,魏庆明如此叛逆,若是当上了天地盟盟主,恐怕会难以控制。”
“不急。”老婆婆淡淡一笑:“他复仇心切,行事鲁莽,终是难成大器。”
“你们且跟着他,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老婆婆话落,一群黑衣人便点头,“唰唰”几声飞了出去。
几道黑影在房屋间穿梭,很快飞离了寒沙街,朝着三大街飞去。三大街仍旧是一派繁荣,商贩们忙着贩卖东西,行人们在街道来回走动。
须臾功夫,黑衣人便到了书院。
魏庆明换下黑衣,披上一身长衫,又回头就看到了那群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拱手道:“我等前来住你一臂之力。”
魏庆明点头:“你们先隐藏好自己,刺杀计划想好,我会吩咐你们的。”
“是。”
话落,黑衣人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魏庆明于是推开房门,缓缓走向学堂正殿。
院子里仍然是一片绿色,参天大树上还有几只欢快的麻雀。学堂里,并没有什么背书声,孩子们乱成一团,互相追逐嬉戏。只有林深一人,还在认真写字。林深并不是正规学子,只是一个旁听生。因而他的座位,是在大堂一侧,一个偏僻的角落。
林深独自一人拿着笔,将夫子早前留下的功课又写了一遍。他写字的样子十分认真,腰杆挺直,手上拿着毛笔,一笔一划都苛求完美。
“瞧瞧那个呆子,还在写字!”堂上玩闹的官家公子,不时笑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读书人了!”
“让我来闹闹他。”瘦高个子的学生拿起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向林深砸去。
“啪嗒”一声,纸团砸在林深的头上,他不为所动,仍旧执着的写字。
“哈哈哈哈,真是个呆子!”
官家公子更加放肆了,他们拿起纸团,纷纷朝着林深砸去。
一个接一个的纸团砸在林深的身上,他的脚下很快堆积了许多纸团,可他毫不在意,仍旧在写字。
毛笔在纸上留下娟秀的字体,林深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放下了笔。
“哈哈哈,呆子呆子!”官家公子还在打闹,他们一回头,看到了魏庆明铁青的脸。
“夫子!”学堂立刻静了下来,那几个官家公子,一个个站在原地,不敢再造次了。
魏庆明一眼扫去,只有林深的眼中没有一丝害怕。
他缓缓走上堂,摆正衣角坐下:“夫子平日教你们读书,是要你们明理、知耻、修身养性,治国平家。”
“可你们呢?”
魏庆明拿起戒尺,看向那三个官家公子:“桑安、子钦、莫砚,你们三人为何在堂上打闹?”
“我。”高个子指向旁边人:“是子钦先带头的。”
“你胡说!”唤做子钦的学生叫道:“夫子,你交代的功课我早就背会了,是桑安和莫砚引逗我打闹的。”
“哦?”魏庆明挑眉:“既如此,你将《礼记》第四十二篇,从头至尾,都背给我听。”
子钦听了,连连摇头:“夫子,第四十二篇太长,能不能只背前三章?”
魏庆明一尺打在桌子上:“荒谬!第四十二篇我从头讲到尾,已经讲了两遍了,你竟然只背会前三章?!”
“你自己来领十二板子,不许哭出声!”
魏庆明板着脸,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子钦犹犹豫豫,搓着小手道:“夫子,你问问学堂里的学生,有哪个能将第四十二篇背得一字不落?若是有一个,我就自愿领罚。”
“好,君子守诺。”魏庆明于是扭头,看向林深:“林深,你站起来,背诵一遍。”
林深于是站起身,朝着夫子行礼后,才缓缓开口:“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
郎朗的背书声在学堂中响起,魏庆明闭着眼,不住的点头。堂下的学生们,一开始还在认真听,可过了一会,就变得昏昏沉沉,东倒西歪。
站着的三人,也拿着书本,一一核对。
院子外,麻雀衔来了几株草,一点点在搭鸟窝。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官家公子,站着也睡着了。
“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林深背完最后一句,嗓子也有些干涩。
魏庆明止不住点头:“背得好,子钦,你可有话说?”
子钦扔下手中的书,一脸愤怒,他深深撇了林深一眼,缓缓走上台。
戒尺打在手心,很快就变得通红,子钦没有停下,仍旧打下去。
戒尺的声音一响,昏睡的学生们都惊醒了,他们飞快用书本挡着自己的脸,生怕被夫子看到。
“林深进步飞快,你们也看到了。”魏庆明站起身宣布:“从今天起,林深就成为正式的学子,和你们一样读书。”
魏庆明扭头吩咐:“林深,你可以坐在正堂上了。”
林深又惊又喜,十分开心的点头:“谢夫子!”
堂上的学子们,有的赞赏的点头,有的一脸不耐烦。他们都是官家子弟,最次的也是富商出身,那里见过这种寒门子弟?
林深兴冲冲将自己的书本搬到了最后一排,又将笔墨都移过去,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仅仅是挪了一个位置,其中的含义就变得不一般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孤零零的旁听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