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你算算，小深要上学，真是家里好大一笔支出呢。到镇子上来回的路费，到先生那里的束脩，书本费，还有什么笔墨纸砚等等学杂费，啊对了！最重要的是，伙食费不能落下呀。”
董甜甜看着自己列出来的长长一列清单，眼神有点迷茫。
“林深还没有离开过家呢，让他自己一个人到镇子上读书，不知道他会不会适应，书院要是有人欺负他该怎么办？”
李心草没有想到董甜甜这就琢磨上了林深上学的事情，便放下手中香皂，接过她手中的单子。
“不是还不到岁数吗，明年小深再长大一岁，肯定比现在能适应的多了。”
董甜甜蜷起膝盖，抓了抓头发：“哼，我看都大差不差！”
李心草也默默的叹了口气，董甜甜的担心其实也不无道理，上学是件大事，怎么说都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要不，你先送他到隔壁刘秀才那里，感受一下学堂的氛围？”
董甜甜揉揉鼻子，认真分析了一下李心草的建议。
“可是周大叔不是说这刘秀才抠门的紧嘛，我怕他自恃有才，态度高傲，不肯好好教，反倒叫小深对学堂有了心理阴影，不愿意再学了。”
两人都只是听说过西柳村的刘秀才，都没有见过真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人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董甜甜先回过神来，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
“诶，你说咱们的香皂好了？给我看看？”
李心草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忙把自己顺手放着的香皂拿了过来。
“这次凝固的好，这是放在小盒子里的，盆里的比较多，还没有完全成固体呢。”
董甜甜把方方正正的香皂拿在手里，色泽纯白，手感细腻，有了几分香皂该有的样子，也觉得扬眉吐气。
“你有用过吗？感觉怎么样，好不好用？”
李心草含笑看着董甜甜：“我还没用，不过给了小深一块，他也喜欢的紧，说是洗澡去了。”
“那等会儿问问他效果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剩下的吧！”
董甜甜说着就拉起李心草往外走，心里琢磨着，要是能把香皂切成不同的花样，应该效果就更好了，到时候拿着这些到镇子上卖钱，肯定能稳赚一笔。
家里虽然不缺钱，但还是要攒好林深的学费，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李心草把香皂盆从通风口拿下来，两人坐到了屋檐下，盆里确实还没有凝固，但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董甜甜仔细看着还未完全成型的表面，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小草，你看着一片怎么坑坑洼洼的？”
李心草顺着董甜甜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是中心一小块还没凝固的地方，有点不太容易看出来，但是把盆子稍微倾斜一点之后就能发现，确实很不平整。
“难道是因为还没有凝固？”
“凝不凝固应该不会影响表面平整，现在这形势看起来倒像是，里面还有没化开的皂角……”董甜甜提着盆的一侧观摩，犹豫着要不要伸手下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怀疑。
“可是我最后搅拌的时候已经感觉很顺滑了呀？”李心草解释。
“这个也说不好，可能是因为颗粒比较小或者比较软没有让你感受到，以为已经没问题了，但是成型了之后就会原形毕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就得在做工上加上几道工序了。”
原本做好了香皂，李心草还是开心的，没想到可能又会出问题，心情一下子就又转为了惆怅。
“姐姐。”
正在两人都有点泄气时，林深脖子上挂着毛巾，走到了两人身后。
董甜甜转身，看着林深还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用毛巾给他擦拭一边问他：“用了香皂吗？感觉怎么样？”
林深被董甜甜揉着头，想了想才说道：“好像有点痒。”
“痒？怎么会痒呢？香皂就是让你洗干净不痒了的啊？”董甜甜对这一回答表示大跌眼镜。
林深有点不自然的挠了挠后背，支吾了几声。
李心草没有接着问，径直拿来了林深用过的香皂，借着油灯一看，心下了然。
香皂那层光滑细腻的表面被洗去之后，里面的颗粒物就露了出来，倒也不是太硬，不至于划破皮肤，但是和别处的光滑比起来，不大舒服肯定是真的。
林深可能不想让董甜甜伤心，故意说是痒，但是不能就这么凑合着用，李心草把香皂拿到董甜甜面前，示意她看。
董甜甜对着中间一块凸起，用指甲抠了几下，挖出来了小半块儿，放在拇指和食指间捏了捏，硬度不大，稍微一用力就捏碎了。
董甜甜又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是皂角独有的草本清香。
那看来是没有炼化，可能是熬的时间不够久，下次多熬一阵子就好了。
这时，李心草抓过董甜甜的手指，用指甲挑起了一些小碎粒，左右看了看，明白了什么。
“哦，怪不得呢……”
董甜甜凑过来问：“小草，怎么了？”
李心草手指摩挲，将那一点颗粒悉数碾碎：“这是皂角皮，本来就比较硬一点，平常做香皂的做法是拿热水煮，把皮煮化，只熬中间的皂角果实，就是因为这样很麻烦，所以香皂才贵。可是我们上次熬的时候，我看这皂角皮也能被猪油熬化，就没有去皮，没想到，这次就不行了……”
经过李心草的解释，董甜甜也更明白了一些，手中的香皂中间被自己挖空了一小块。董甜甜盯着那小缺口，在大脑里飞快的搜寻着解决办法。
突然，翻飞的思绪定格，她想起了自己做甜品时常用的一个办法——过筛。
甜品为了保证口感，对材料的顺滑度要求很高，过筛就可以保证留下来的都是细腻的液体。香皂虽然不是吃的，但是类比之下也都差不多，做法是可以借鉴的。
董甜甜蹲下来，把盆里的香皂也戳了个窟窿，李心草原本想制止，又突然想起这次的也不能用，便由着董甜甜去了。
“小草，我们也冲个澡吧，能用的香皂不要浪费，等把这批用完了，我们再做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