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我靠在林昭阳肩头，试探问道。
林昭阳闭着眼，露出餍足后渐渐困顿的神色，声音也很懒，“什么事儿？”
“就是关于楚思源，能不能想个办法，能帮到他减刑的？”我回答。
林昭阳像是意外这种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又好像是这个话题，他并不是很想听，表情比刚刚多了几分抗拒，“好端端的提到他做什么？”
我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把想法告诉他，“我去看过两次楚思源，每次见他他的神情都很憔悴，但他从没说过想要给自己缓释之类的话，也总是很担心楚老，那种眼神里面的悔意骗不了人。”
“感觉他做的这些事情，很多都不是他自己主动去做的，虽然可恨，但也可怜，而且我们能查到李盛洗黑钱的机构楚思源也帮了很大忙不是吗…”
林昭阳偏头看着我，没有过多的表情，而后问我，“怀语，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悲天悯人菩萨心肠的？”
我一顿，“啊？”
“楚思源自己对判决都没有任何意义，你在这替他求什么门路？”林昭阳的语气不像是指责我，只单纯说实话，“如果觉得给咱们文件能是他想求助的条件，你上次看他他就该提出来了，但没有不是吗？”
“可是……”我开始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看楚思源的神情能感觉到他并不是真的就想这样接受判决的。”
“谁都不想被判死刑，”林昭阳看着我，“但不是说不想这件事就能够避免，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说的自私一点涉刑罚这种忙不是说帮就能帮上的，说不定会把咱们自己给搭进去。”
“人是该善良，但没必要存济世的菩萨心。”
我点头，“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我想着哪怕无期徒刑也行啊，楚思源在里面好好表现也总有一天能出来，现在这般一锤子拍死了，楚老知道会多难过，多孤单。”
“楚思源虽然杀了人，但怎么说也是为民除害，总归罪不至死不是吗？”我看着林昭阳，试图说服他，“我觉得哪怕给他一点生的希望他都会很努力的。”
林昭阳的神情难辨，像是在思考我是什么外星物种，然后捏了下我的鼻子，有点好奇，“幸怀语你是什么神经大条的生物？楚思源跟你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咱俩还因为他吵得那么严重，怎么跟你这儿跟没发生过似的……还要帮人家减刑？”
“误会不是都解开了吗，而且看楚老那样子我心里是真的挺心疼的。”我顺着林昭阳的手用鼻尖蹭了蹭，“所以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搭搭线帮帮忙。”
“那楚思源跟你想的不一样呢？”林昭阳问，“出来以后还是老样子。”
“他会不会这样你心里不是有点数嘛。”我回答。
林昭阳扬了扬嘴角，把我拽进怀里，“我发现你现在也学会拿捏了，别人爱听什么你就说什么。”
“这个不能给你准确答复，我也不会为了楚思源去担风险，我托人问问吧。”林昭阳说完打了个哈欠，“从现在开始别再提别的人，找点睡意，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在林昭阳怀里悄悄笑着，乖乖点头。
林昭阳摸了下我的肩胛骨，慵懒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自己捞了什么好处似的，乐呵啥。”
“多一分希望总是好的嘛。”
我知道谁都不想死，也知道如果再给楚思源一个重来的机会结局可能会完全不一样，心里也清楚为什么他面对判决如此坦然的接受，因为他没得选。
他在这里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还处处被人利用，紧要关头没有一个人能替他说上一句话，虽然可恨但也是真的很可怜。
深知没有任何退路，所以只能选择隔绝外界所有的联系，把自己关进孤独等死的牢，等待时间的判决，这一辈子就这么抱憾而终。
托林昭阳帮忙搭一把楚思源量刑的手进程并不怎么顺利，工作之余林昭阳联系了司法圈子的朋友，通了很多次电话，也因为这个把朋友叫来家里商量。
得到的答复都是胜算不大。
“如果说他只是犯了比较严重的伤害罪和其他罪一起数罪并罚得到一个比较重的量刑可能会容易操作一点，但是这被判决最高量刑，会有很多局限，申诉空间并不大。”
“成功率有多少？”林昭阳问。
“达不到四成，而且申诉的话周期会比较长。”
“试试吧，”林昭阳说，“能接触到就尽量帮一点，注意你们自己的安全，不用过度冒险。”
“行，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子。”
……
自从不用再照顾妈妈以后，生活变得格外单调，而现在则更甚，每天除了等林昭阳下班偶尔去看看楚老以及被林昭阳派遣派遣去接他下班啥的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于是我给自己找了个差事，给工程设计的公司提供改良方案，工作量不大也可以居家作业，反正不完全闲着就行。
华帝恢复正常运行后林昭阳下班都很早，基本每天都会按时回家，会做饭会逗猫，也会坐在我旁边就这么看着我改方案，很多时候会很安静的配合不会打扰到我。
这种生活我曾经在梦里期盼了千百次，甚至有时候梦醒了，失神地坐在床上，细节反复品味无数次才得到残存的慰藉。
而后来，这种生活生生变成了现实，很多时候冥想还觉得不真实。
林昭阳碰了碰我的胳膊，凑到我眼前，疑问道，“想什么呢，还走神了？”
我回过神来看他，“哦，也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些以前的事。”
林昭阳坐了回去，淡淡道，“以前的事有什么好想的……”
“就是思绪突然被牵扯到了以前……”我指了指林昭阳口袋的亮光，“你手机在亮着，有电话进来了吧？”
林昭阳掏出手机看了眼联系人，肢体有点僵硬，表情也轻微的不自然。
我问，“谁啊？”
来电显示长时间未接挂断，没几秒又拨了进来。
林昭阳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哦……”
林昭阳看了我一眼，大概推测出些什么来，没开门出去，就在门边摁下接听键。
依稀能听出对方是个男人，说话声音沉，稳，很具有领导的意味。
“嗯，好久没来电话了。”林昭阳问，“最近身体可好？”
“那就好，”林昭阳伸手扶着房间门，“公司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你们，都知道吗……”林昭阳的语气低了不少，语速也放慢了，“嗯，是事实。”
这些年鲜少见林昭阳会语气轻缓耐心地跟谁通电话，也许是我知之甚少，所以并不是很了解。
但听林昭阳的语气，应该是很亲近的人。
“暂时还没定，我们就不过去了……”林昭阳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而后眉头也跟着拢了拢，过了几秒的停顿后，他说，“好，那我来问问他。”
“嗯，早点休息。”
林昭阳挂完电话走到我旁边，说了句，“家里，老林他们。”
说实话听到这个我很蒙，老林是林昭阳的家人，不甚熟悉却也偶尔听说。
林伯父和林伯母在东京开了一家大数据公司，这么多年也一直在东京定居，没有回来过，所以这十多年我对他家里人的印象仅仅止步于听过，尽管我是待在林昭阳身边时间最长的人。
“啊，怎么了吗？”我看着林昭阳。
“老林让我们今年去东京过年。”林昭阳回答。
听到这话我竟莫名紧张起来，连说话都不受控制地跟着不自然，“这……能行吗，我跟伯父他们都没见过。”
换言之，把留在身边十多年的金丝雀带到父母身边，能行吗？
林昭阳牵起我一只手，轻轻笑了笑，“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咱们确实应该见一见家长， 虽然跟老林他们接触的少，但总归是我父母，今年又比较有纪念意义，见一见也无妨，你觉得呢？”
“这…主要你觉得可以就行，我……我都愿意。”我磕磕巴巴地回答，手心都是汗。
林昭阳摸摸我的脸，“别怕，这么多年了老林早不管我了，一直在国外的原因就是公司在那边经营的不错，跟我的取向没关系。”
“哦……我，我知道了，过年的话你安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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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真是我收尾收的最费劲的一本，一直纠结最后两个事件谁先写，卡文直接给我卡到自闭，加上今天赶飞机转公交，家里又很冷，键盘简直不能碰，只能等我妈给我拿热水袋再写，就拖到了现在。
昨天也没更新，主要就是卡文，其次收拾回家的行李，当然一天不可能两个小时写文的时间抽不出来，昨天也把电脑拿出来了其实，但离别的情绪确实是比较低沉，思绪也不是很通，所以只能断更了，没心情写。
正文大概还有三四章内容吧，故事讲的比较完整但有很多地方有欠缺，也是我的遗憾。
希望下一本能遇见更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