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细致一看,这个人就是追我的叶峰,更加惊骇和恐惧。我想,这个人难道是神仙?怎么知道我要到这里来?而且跑在我前面,安稳地坐在这里等着我。”
叶峰如实告诉他:
“去年张小军挟持郁霖霜,就是拖着她往这里走的。我就判断,这里可能有山洞。他要把她藏匿到山洞里,然后慢慢享用她。否则,他拖她过来是没有用的。”
“这个山洞,张小军知道,施一兵也有可能知道。因为你与张小军都是吴永伟的余党。今天晚上没有地方可逃,可躲,很有可能会躲到这里来。”
“原来这样。”
施一兵醒悟过来,摇着头:
“这个山洞,是我告诉张小军的。唉,我不告诉他就好了。”
“是你告诉张小军的?”
叶峰惊讶地瞪大眼睛:
“那天,要不是我用石子,击中张小军的头部,吉欣美就会被他拖进来,就会遭遇不测。”
施一兵自言自语:
“这个山洞,是我发现的,村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只是我,张小军,吴永伟。哦,还有林小琴,知道这个山洞。”
叶峰眼睛一亮,惊问:
“林小琴也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施一兵垂下眼皮,不肯回答。
叶峰猜测道:“是你把她约过来的?”
施一兵似乎被触发了心事,身子一震,但还是垂下头,不吭声。
叶峰感到很好奇,这是一个新发现,施一兵原来与林小琴早有感情纠葛,可后来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
他很想知道,但不能逼施一兵回答,更不能刺激他,
我要想办法自救,也不放弃说服施一兵自首。至于他与林小琴的关系,他肯说,最好;不肯说,也不逼他。
施一兵沉默不说,他就不再追问。
可施一兵倒有了倾诉的欲望,他抬起头盯着叶峰,有炫耀的意思:
“林小琴原来是我的,后来才被吴永伟抢过去的。”
叶峰越发好奇:
“原来是你的?怎么会是你的呢?”
施一兵的眼睛里闪起两道复杂的亮光:
“林小琴刚嫁过来的时候,是我们村里最年轻漂亮的媳妇,其次才是韦玉芳。村里哪个男人,不对她垂涎欲滴啊?”
“但当时她对我最好,还叫过我一兵哥呢,所以我带她到这个洞里来过。但那次,我没有搞她。我们只是站在里边,亲热了一下。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为了鼓励他说下去,叶峰顺着他:
“我相信你,那后来,她怎么不跟你好了呢?”
施一兵说:
“后来,吴永伟当了村长,就被他抢过去。我很生气,心里很难过,但吴永伟有权,有钱,我争不过他,只好让他们去好。”
“这几年,吴永伟帮助林小琴在村口办了个商店。据说,这是他与林小琴合办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叶峰想起他在楼上与韦玉芳说的话,原来这是一起情杀案。
它的来龙去脉已经十分清晰:
吴永伟案发进去后,林小琴不仅没去监狱看他,还到专案组去揭发他。这个情况被吴永伟知道后,吴永伟非常生气,对施一兵说了把林小琴让给他的话。
施一兵回来真的去找林小琴,林小琴不同意,可能还拼命反抗,他才起了杀心。掐死她后,再占有她,实现他这么多年来的一个梦想。
施一兵能向我倾诉心头的郁闷,说明他还有求生的欲望,对我也没有恨之入骨。
这样我就可以开导他,唤醒他的人性和良知,争取让他不要弄死我,更不要跟我同归于尽,双双饿死在这里。
“施一兵,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叶峰想着适合的话,开始慢悠悠地劝导他:
“这就说明,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被吴永伟逼出来的,或者说是受他影响,被他教唆出来的。”
施一兵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真的还有求生的欲望。
叶峰感觉到了,看到了希望,说得更加起劲:
“我猜,你是真心喜欢林小琴的,只是她跟吴永伟好了以后,你很生气。吴永伟把她让给你了,她还不肯跟你好,你就受不了,就很激动,才犯下这样的大错。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施一兵眯眼看着他,没有出声。
叶峰又想到一个问题:
“但我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穿我的皮鞋,到林小琴的店里去呢?”
施一兵的眼睛倏地一暗,射出两道冷冰冰的寒光,这让叶峰不寒而栗。
叶峰马上引导他:
“这件事也是吴永伟让你干的。吴永伟自已犯了罪,还要陷害我。他事发进了监狱,还要迁怒于我,让你来报复我。”
施一兵认罪一般低下头,不说话。
叶峰一步步往前推进:
“吴永伟一直在让你陷害我,报复我。他没有进去的时候,让你在那天晚上,给我和魏支书推了三块滚石,想砸死我们。”
施一兵猛地抬起头:“这个,你们也知道了?”
叶峰不动声色:
“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让你吃官司,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施一兵的眼睛锐亮起来。
叶峰的手脚被绑得很难受,他艰难地扭了扭身子:
“去年民工缠着我要钱,在路上闹事,把我抓进去。也是吴永伟让你在暗中鼓动民工,民工才这样做的。”
施一兵惊愕地看着他,脸上的肌肉尴尬地扭动起来。
叶峰叹息一声说:
“为了挽救你,我还是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得饶人处且铙人嘛,对吧?”
施一兵似乎被他说动了心,脸上显出不易被察觉的内疚和不安。
叶峰越说越具体,他知道跟他说教,根本没有用。只有用事实震撼他,打动他:
“施一兵,其实,你对我并不怎么恨,因为我没有得罪过你,也没有怠慢你,对不对?你完全是听了吴永伟的话,才来偷穿了我的鞋子,去林小琴店里作案的。”
施一兵静静地听着。
“吴永伟进去后,你去看望过他两次,春节前一次,春节后一次。”
叶峰说得有理有据:
“今年清明后的第二天,你去看望吴永伟,告诉他并村的事,还说了你没有当上合并后大村的村民组组长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