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琴见餐厅里有一百多种菜品,既好奇,又兴奋,她什么都想尝一下,弄了满满一大盆。
叶峰看着直皱眉,你弄那么多,吃得下吗?让人看了,就是个没见过世面乡下人,她是有些跟不上形势了。
吃完早饭,休息了一会,大家出发去杨梅村考察地块。
邢俊伟把三间房退了,只保留一间,亿万富豪也懂得精打细算。
叶峰的奥迪车开在前面,邢俊伟的奔驰车跟在后面。叶峰的车子里,朱玉琴坐在后排,周林宏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朱玉琴一直沉默着,好像有心事一样。
她没有了昨天那样的畏惧神色,却也有些阴郁。跟叶峰像陌路人一样不说话,只跟周林宏有一句没一句搭讪着。
九点多钟开到杨梅村,叶峰问周林宏:
“周书记,其他三个村的地盘,你都认识吧?”
周林宏回答:“基本都知道。”
“那你带路,我们杨梅村,邢董事长他们考察过了,就从你们东山村开始看起吧。”
叶峰停下车,降下车窗,伸出头看着后面的车子:
“邢董事长,你们跟着我的车,我们先到东山村去看,再从高树村,吴家沟村转过来。”
“好的,我们跟着你。”
邢俊伟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伸出头冲着前面喊。
周林宏指着前面的山路:
“你从这里一直往东开,就是我们东山村。叶书记,你没有到过我们几个村吧?”
“没有。后山倒是去过,去年十一月份去玩的。我还在一片竹林中,打死了一条大蛇呢。”
周林宏笑了:
“这件事,我听说过,传得神乎其神,把杨梅村的小村长传成了武松一样的打蛇英雄。”
“别的倒没什么,我不仅奖到了一万元的打蛇奖金,还吃到了一顿香美的蛇肉,让我一想起来就嘴馋。”
车子往东开了一会儿,周林宏告诉他:
“现在进入我们东山村了。”
叶峰问:“东山村有多少面积,总人口多少?”
周林宏如数家珍:
“东山村一共有487户,1583人,总面积26853,也是山多地少。”
他指着前面的山坡:
“你看,全是一片片山坡,有些山坡光秃秃的,连树也没有。山比你们杨梅村要高,也险。像这种光秃秃的山坡上,狗不拉屎,能种什么呢?”
开到一个比较高的山势上,叶峰把车子在山路边停下,走出来。
后面的奔驰车也停住,邢俊伟他们也走出来。
周林宏指着下面一大片山坡,给邢俊伟作介绍:
“邢董事长,这是我们原来的东山村地盘,山要比杨梅村的高。邢董事长,我觉得,在那个山岙里,建农家乐比较好。一条大路开进去,建在山岙里,幽静,有意境,一定不会错。”
邢俊伟和两个部下往前下眺望着,没有出声。
叶峰建议:“再看看,还是两个村呢,全部看完后,再确定吧。”
他们再上车,从东山村转到南边的高树村。
高树村和吴家沟村都在杨梅村的南边,也就是在柳桃公路的南侧。山势相对平缓一些,有成块的平地。
这时正是春耕季节,有一些村民在山坡上正在忙着耕种。
他们的车子开到高树村,还是沿着那个弯来拐去的山路,边慢慢往前开,边看着路两边的山势地块。
叶峰透过车窗看着,嘴里自言自语:
“这里有几块缓坡地块,比我们杨梅村几块地坡还要好,适合搞农业大棚,不知道邢董事长他们怎么看?”
开着开着,他突然发现前面的山路上,停着一辆独轮手推车。手推车上放着几样家具,还有一只箩筐。
独轮车停在山路的中间,他们的轿车开不过去。
在独轮车左侧的一块梯田里,有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在弯腰种着什么。
农业方面的知识,叶峰还不是很丰富。他虽然出生在农村,但他从小上学,一直从小学上到大学,没有参加过农业生产劳动。
来到杨梅村,他一直忙于村里的工作,没有时间到农田里来考察,不要说参加劳动了,对农业生产还是不太熟悉。
“他们这是在种什么啊?”
叶峰边慢慢往前开,边问周林宏。
周林宏回答:
“在种玉米。种玉米收入很低,可不种玉米,能种什么呢?种稻子吧,这里的山坡是漏水的,屯不住水,长不出稻子,只好种玉米。”
“还是要搞大棚,种经济作物,这样收入才高。”
“是呀,但谁有钱来投资大棚?我们也联系过好多家农业开发公司,结果来考察后,都没有了下文。问他们为什么不来了,有的说这里的路坑坑洼洼的,交通不方便;有的说山里气候不好,种不出好作物的。”
“反正折腾来折腾去,一个也没有弄成。叶书记,你一下子引到这么大一个投资商,真的太幸运了。”
直到现在,一直沉默地坐在后面的朱玉琴才开了口,轻声问:
“邢董事长是谁联系到的?”
昨天晚上,他听邢俊伟说,欣怡跟叶峰一起去过中海,到过他们的公司,难道是欣怡联系的?真这样的话,那个功劳不小可大了。
叶峰轻声回答:
“是我联系的。我通过他儿子,才认识他的。说起来真的很巧,我去县实验小学,看望王会计的女儿。通过她认识了邢董事长的儿子,我让他儿子给我介绍,我才去中海认识了邢董事长。见面后,我提出让他来我们村里投资,搞观光农业。他马上同意,我们一拍即合。”
朱玉琴不动声色地问:
“你一个人去中海的?”
她的声音不高,叶峰却心头一跳。她怎么问这个问题?难道他知道了欣怡跟我一起去中海的事?
是不是邢俊伟告诉他的?什么时候告诉她呢?昨天晚上吗?
叶峰越想越觉得不对,差点叫出声来。
昨天晚上他们在一起的吗?不会吧?叶峰有些紧张起来,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嗯,怪不得她今天的神情有些不对头,不像昨天那么战战兢兢,而是胸有成竹地坐在后面一声不响,好像还在生气。
要死,她知道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