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隆兴把里边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在抽屉的最里边,果真有一盒崭新的避孕套。顾隆兴把它拿出来,颠着看:
“真的有避孕套,嗯,是没有开封过。”
魏雪霖和周林宏于凤平都吃了一惊,但他们看着包装精致的避孕套,没有出声。
顾隆兴把避孕套作为重要证据,放进一个塑料袋。
他细细地看着一份份合同和文件,在抽屉里寻找着有助于破案的蛛丝马迹。除了避孕套,抽屉的底里还是几玫硬币,一把小刀,一面小镜子,其他的都是纸质文件。
顾隆兴把这三个小物件也放进塑料袋,跟避孕套一起带走。
走到外面,顾隆兴看着林兴晖:
“要不,你就不要出去了,回家陪老婆吧。”
林兴晖怕跟老婆吵架,有些为难地搔着头:
“我还是出去吧,如果一定要让我退出,明天我直接回派出所。”
回到公安局,已是晚上八点多钟。
顾隆兴和林兴晖都饿了,赶紧去街上找小饭店吃客饭,回来准备连夜突审叶峰。
叶峰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必须采取一些手段,突破他的心里防线,让他如实招供。
不能再心慈手软,否则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对上对下都不好交待。
他们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到九点钟,顾隆兴就不顾劳累,与王允华林兴晖一起走进审讯室,开始对叶峰进行正式审讯。
他们让叶峰在审讯椅上坐好,把高强度的太阳灯打开,对准叶峰的脸照过来。
叶峰被强烈的灯光照得睁不开眼,也热辣辣地有些难受。
他抬起戴着手铐的手臂,遮挡着刺眼的灯光。
他感觉今天晚上情况不太对头,心里有些发毛。
他们搜查到了什么?对我突然严厉起来,像对待犯罪分子一样对待我。
难道又有人在背后陷害我?不会吧?我的对手闵欢喜和吴永伟都进了监狱,还有谁要陷害我?
顾隆兴在审讯桌前坐下,左侧坐着王允华,他拿着笔准备记录。右侧坐着林兴晖,他皱眉看着他,脸上表情复杂。
顾隆兴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叶峰,有意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这样,审讯室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闷和紧张,给叶峰造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审讯室里寂静无声。
顾隆兴心里清楚得很,只有让叶峰坦白犯罪事实,案件才有进展。
否则下一步怎么走,他没有方向。要寻找新的证据,更加不容易。
“叶峰,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审讯。”
顾隆兴终于开口说话,态度严肃,口气严厉:
“我先要告诉你,经过搜查和取证,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请你不要再心存侥幸,继续装不知,演无辜,顽抗下去。”
“那样对你不仅没有好处,还会罪加一等。我们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的,不用我多说。下面,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
叶峰被他过于严厉的态度弄得有些害怕,但也觉得有些好笑,我明明没有犯罪,他说已经掌握了我的犯罪证据,这是蒙我呢?还是有人制造的假证据?
顾隆兴程式化地问:
“你的姓名?年龄?职业?”
叶峰不想回答这些他们已经知道的问题,但他想了想,还是回答道:
“姓名叶峰,年龄二十四岁,职业柳树乡杨梅村党总支书记,村民委会员主任,柳桃实业公司董事长。”
顾隆兴提着嘴角嘲讽道:
“你集三权于一身啊,厉害,不错。那么,就请你详细说一下,你来到杨梅村后的情况。要具体,完整,包括男女关系。不要只拣好话说,要实事求是。”
叶峰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从头说起?这跟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说,要说就是评功摆好,说自已的政绩。有些内容不能说,男女关系怎么能说呢?
他为什么强调要我说男女关系?是不是林兴晖让他问的。
他把我与他老婆的关系说给顾隆兴听了?他就不怕丢脸吗?哼,就是他说了,我也不能说。
叶峰垂下眼皮沉默,不肯开口说话。
“叶峰,你怎么啦?”
顾隆兴催促:“你害怕了是吗?怕什么呢?”
叶峰心里有些恼火,抬起眼皮激动地说:
“顾队,我认为,我来杨梅村以后的经历,与这个案件没有关系,所以用不着说。”
顾隆兴强调:“怎么没有关系?关系大着呢。了解你的经历,才能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走上犯罪道路的。”
叶峰怒不可遏,提高声音叫起来:
“顾隆兴,你怎么又说我犯罪了?我说过,我没有犯罪,请你们相信我。你们这样审讯人,是在制造冤假错案,明白吗?这样下去,你们是要后悔的。”
顾隆兴也有些气愤,他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叶峰,请你放明白点,这里是公安局审讯室,不是你们杨梅村村委会。只有如实交待你的犯罪事实,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叶峰气得抬起手铐,往审讯椅上用力一掼,指着他:
“你一定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就干脆不说了,等你们拿来更有力的证据,索性把我枪毙算了。”
他垂下头,闭上眼睛,不理他们。
顾隆兴知道这样审下去不行,要是叶峰一直不肯开口说话,光凭一个鞋印,一盒未开封的避孕套,是不能判他罪行的。
现在不能搞刑讯逼供,我们只能用文明的办法摧毁他的防线,打跨他的意志,让他生不如死,然后自已交待问题。
他不说,通宵不让他睡觉,明天一早继续审他。跟他搞疲劳战,在精神和精力上打跨他。
顾隆兴作好跟他打持久战的准备,慢悠悠地道:
“叶峰,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
叶峰真想捂上耳朵,不想听他没完没了地唠叨。
“你是去年八月份到杨梅村的,是吧?开始,你是村里的主任助理。”
顾隆兴开始一步步引导他:
“叶峰,你很能干,一到那里,就把村里搞得风生水起,还经常给村里捐款。不到两个月,你就战胜老村长吴永伟,高票当选新村长。”